刚掐了两下人中,如意幽幽醒转。
她茫然睁开了眼睛,忽然想起刚才自己一出门便看到一个黑影。
小姐快跑……她急忙喊了一声。
话落,琉璃已经递过来一杯水给她,赶紧把水喝了,那个贼,已经让我收拾了。
如意一骨碌爬起来,你怎么不审问一下,就把他杀了呢。
钱琉璃有些心虚地说,我没杀人,是一条蛇把它咬死了。
──家里怎么可能有蛇?如意有些不相信的爬了起来。
灯光下,那一具黑乎乎的尸体让她脸色都白了。
琉璃小姐怎么办?有什么怎么办?去找刘伯伯过来。
让他去官府报案。
不管怎么检查,这个人都是被蛇咬死的。
他手上被蛇咬的齿印还在呢,跟她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意刚刚打开门,院墙上,一个黑影闪过。
须臾,一身黑衣的诩十八跪在院子,轻声说道,琉璃小姐,十八求见。
他回来了?如意心中放下一块石头。
没有他在身旁,她还真怕出了什么差错。
阿天少爷的怒气,谁都不可能承受得起。
你终于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如意急步走过去。
十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焦急地问道,我出去的这两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还说呢,刚才被一个蒙面黑衣人闯了进来。
如意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赶紧进屋子去看看。
诩十八吓得不轻,琉璃小姐没事吧?如意正想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的声音。
是刘伯伯带人来了。
钱琉璃也走了出来。
果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刘术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大声问道,琉璃,村里进了贼,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吧?不是贼,是钱德谦请来,想要绑架琉璃小姐的绑匪。
诩十八极速说道。
绑架我?钱琉璃有些愕然地问道,他绑架我干嘛?一个人铤而走险做坏事,无非是为了利益。
刘术十分愤怒地说道,青云带着孩子们,也捉到了两个黑衣人,这些事情,都是他们供出来的。
那天,他也看出了钱德谦的神情不对。
却没想到,他丧心病狂,竟然对自己的堂妹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刚才,负责巡夜的儿童团团员木根同学听到响动,他吹响了哨子。
哨子响起,儿童团里,身手厉害的那几个大孩子和民兵团一起出动,逮住了两个毛贼。
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钱月光一脚将一个蒙面汉子踹倒在地。
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关我们的事。
那个汉子倒地,痛得哇哇直叫。
这个人有点眼熟。
钱月光一把将汉子的蒙面巾扯下。
我也有这种感觉。
刘术背着手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中等身材,脸上异常消瘦,唇畔的一颗痣里,还长着几根稀稀拉拉的毛。
骤然一看,就跟个老鼠似的。
这么有辨识度的人,他们不可能认错。
是谁呢?钱月光皱眉。
电光石火中,刘术想起来了,他大骂道,原来是你!那年,你们在一个荒谷抢劫我们一次,现在居然还敢来。
钱月光也想起来了,他咬牙切齿道,对,就是他!当时,这个老鼠人还拿着棍子捅了他一下,他记得真真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家伙把他家剩下的五两银子,全都抢走了。
这件事,他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
眼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钱月光又是一脚踹过去。
老鼠男哎哟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钱月光的拳头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我让你们坏!我让你们连穷人都抢。
那五两银子,就是他们一家的全部财产。
这些人居然连走投无路的逃荒者都抢劫。
真是丧心病狂。
老鼠男痛得满地打滚,他急忙说道,不关我的事!是钱德谦让我们干的!没有他通风报信,我们哪里知道你们会走那个荒僻的古道。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三年前,钱德谦还是个书院的学生。
他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地?居然做出让强盗来伤害自己村里人的事情。
随后赶来的钱老太太正好听到这一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刻,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简直不敢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个孩子虽然从小养的有些娇生惯养,可不应该会做出这么泯灭人性的事情吧?钱老太太颤抖的嘴唇又翕动几下,你别胡说,他当年还是一个十多岁未成年的孩子……我敢对天发誓,这件事情我没有撒谎。
老鼠男赶紧撇清自己,我叫杜彪子,和钱德谦是同学,我曾经送给他一只信鸽,就是那只信鸽飞回来,告诉我,你们行经的路程。
钱老太太哇地大哭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刻,她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己。
她一向都知道,这个孙子是养歪的。
却根本没敢想,他歪到了这种程度。
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快说。
钱月光又是一声大喝。
他最近几年,都是在做好运来的管理工作。
所以,这一声大喝,不自觉地带着一股发号施令上位者的威视。
杜彪子打了两下哆嗦,这一次,也是他让我们来这里。
他说,让我把他堂妹绑架了,然后,跟你们要赎金。
他说你们有钱得很,让我们多要一点。
这家伙心肠得有多恶毒呀。
一个女子被绑架,即便是安全归来,但她的名节也毁了。
一个女子,有什么比名节更为重要的东西呢?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把他们送到官府去。
钱琉璃捏了捏眉心,我房里还有一个被毒蛇咬死的。
钱德谦,可怕得堪比刚才咬死人的那条大蛇。
──不对,蛇都没有他恶毒。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姑息养奸。
她要让这个卑鄙恶毒的小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