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你们……宋凌霄怒不可遏说道,原来,霸西峰也介入了这件事情?我要进宫面圣,问一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虽然对霸兰雅没有夫妻之情,但平日里,对这个岳父却还是比较尊敬的。
没想到,这个老匹夫却算计自己这么多年。
而且,说不定,他就是主谋呢。
不是这样的……宋熙目瞪口呆,她强辩道,钱琉璃在胡说八道。
说是这么说了,但她的一颗心却震惊不已。
这么隐秘的事情,钱琉璃是怎么知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钱琉璃十分神秘地说,你出了营帐之后,难道没有觉得有一阵阴风跟着你吗?难道没有被别人拍了几下吗?你立刻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这几句质问让宋熙更是惊慌失措。
她双眼圆睁,仿佛又感受到了那天晚上的那种瘆人的恐惧。
钱琉璃继续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一个人如果做了亏心事,她就算躲得过天躲得过地,也躲不了……她拉长了声音,阴恻恻地继续说,也躲不了鬼和神……时值黄昏,漫天的晚霞如火如荼,整个院子都是金灿灿的光芒。
但宋熙却无端的感觉到一股阴寒从心底升起。
她哇地一声掩着脸哭了起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他们父女俩干的,说是让我冒充你们家的孙女,以后,就能把整个宋府的财富囊括在手。
她是真的怕。
如果不是被钱琉璃惊吓过两次,她的心灵还不至于那么的脆弱。
那两次的经历,真实宛若存在一般,由不得她不相信鬼神的存在。
宋凌霄心底深处也升起一股寒意。
霸氏父女俩,敢囚禁湘竹,还敢给她下毒。
指不定哪天,她对自己不耐烦了,也来这么一招……然后,让宋熙继承他们整个宋家的财富。
他们北璃,只要有强有力的支撑,也不是没有女儿做继承人的例子。
他怒火炽燃之下,立刻对钱琉璃说道,你和祖母在家里等我,哪儿也不要去!我带宋熙进宫面圣!他要预防霸西峰恼羞成怒,拿她们祖孙作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别……宋熙吓得脸色都变了,外祖父会杀了我的……朱锦贤直到现在才能说出话来,他满脸的失望,宋熙,没想到你一直藏着这么大的阴谋。
朱郎……宋熙哀求道,你求求宋相饶了我,我一定会好好跟你过日子,以后,再也不动那些歪脑筋了。
她要是敢出面指证,哪里承受得住盛怒之下霸西峰的怒火?朱锦贤眸子里满载着浓浓的失望,我一直以为,你虽然性格有些偏激,但本性应该是好的……他承受着母亲给他的压力,还有众人不解的目光,也没想要放弃这一段情。
但,宋熙这一次暴露出来的事情,实在太挑战他的底线了。
我……我……朱郎,你们不能怪我……宋熙嗫嚅道,我从小就在那个山谷长大,从小就面对着那些毒蛇,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导……你跟宋相进宫!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圣上。
朱锦贤一双眼睛痛苦的盯着宋熙,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要想法子弥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不不……宋熙仓惶后退几步,那是我娘,那是我外祖父……他们教你为非作歹的时候,可没顾虑到你是她亲女儿,你是他亲外孙女!钱琉璃的声音清冷,没带任何的感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人一辈子,不可能永远不做错事情,但是做错之后能够改正,她就还是一个可以无愧于天地的人!掷地有声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晨钟暮鼓一般敲击着宋熙脆弱的心灵。
我……我……宋熙抬起头茫然四顾,可是,我真的错了吗?你冒名顶替,图谋别人的家产,怎么会没有错呢?钱琉璃十分无语,他们到底是怎样将你养大的?怪不得,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错,每一次做坏事都理直气壮。
朱锦贤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不论圣人怎么判决,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
哇……宋熙扑到了他的怀里,可是我怕……万一判我流放,你肯定会另娶她人……钱琉璃却笑了,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去做证也罢,不去做证也罢,反正霸氏父女,肯定是要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们让你出面,也只不过想让你能够解脱这一个阴影罢了。
宋熙从朱锦贤怀里抬起一张哭得十分狼狈的脸,她哽咽道,好!我去!嘿嘿,上钩了。
钱琉璃悄然松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她作证,霸氏父女也跑不了但,霸西峰手里握着重兵。
他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圣上权衡利弊之后,也许会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现在,霸西峰的亲外孙女亲自出面作证。
他们再不可能翻出什么风浪。
哇……宋熙又哭了起来,朱郎,你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无论如何都要等着我。
你放心!朱锦贤掏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我不需要你出身名门尊贵异常,我只要你做一个魂灵清白,无愧天地的人!朱榜眼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
钱琉璃竖起了拇指夸道,而且有情有义。
她转头又对宋熙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不为别的,也要为他着想,余生,再不能行差踏错!宋熙还真的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了这么好的郎君,只希望她,知道珍惜吧。
是,我知道了!宋熙掏出袖子里的手帕,又擦了擦眼泪,我在海事局买的那个昆仑奴,就给你吧,我带着也没有用。
钱琉璃一愣,那个黑乎乎的女孩已经从门口边上探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