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琉璃不听话,骑着毛驴从山坡上跑下来,泽长天恼了,让她把陷入沼泽地的小红马拉上来。
这时候,小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它跳上驴子的背后,两只前爪还捧着一个果子咔咔咔地咬。
钱琉璃好奇地把果子抢下来。
果子像鹌鹑蛋大小,通体都是鲜红色。
这是能够治疗瘟疫的玄冥果。
泽长天一眼认出来了,小家伙在哪里找到的?小猫被抢了果子,急得在驴背上跳脚。
钱琉璃赶紧把果子还给它。
小猫老实了,钱琉璃把绳子绑在毛驴的身上,然后打了个活结,小驴,快点往前走,把小马驹拉上来。
这时的小马驹,因为挣扎得厉害,身上已经被厚厚的污泥覆盖,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了。
毛驴被她一拍,立刻往前走。
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小红马太重了。
泽长天伸出手拉住那根绳子。
一驴一人慢慢向前拉扯。
加油!加油!钱琉璃在旁边也伸出了手,嘴里还不停地鼓劲。
不一会儿,小红马渐渐浮出了沼泽面。
须臾后,它似乎踏到了一块硬土地,四蹄用力一蹬,就从沼泽地上腾空而起。
哎呀,小红马,你臭死了。
钱琉璃捂着鼻子往后退。
泽长天拉着她迅疾后退,状若无意地问,琉璃啊,什么叫加油?平时他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名词都假装没听到。
今天,这里只有他和钱琉璃,他终于忍不住问了。
钱琉璃嘻嘻一笑,我听说,有一种车子加了油就能向前驶动,所以加油就是鼓励别人努力的意思。
有这种车子吗?泽长天十分好奇,加的什么油?猪油还是花生油?嘿嘿,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是调和油吧?钱琉璃笑得很开心,有了马儿,你们再不需要用人力拉车了。
泽长天牵着小红马到水塘去清洗。
洗干净的马儿油光滑亮,夕阳下,那一身红色的鬃毛,亮得似乎能发光。
好漂亮的马儿。
钱琉璃伸出手想摸一下。
小红马却不乐意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这么不赏脸?钱琉璃不相信了,她从兜里掏出几颗糖,试探着往它嘴边送去。
小红马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忍不住舔了下去。
几颗糖进嘴巴,小红马对钱琉璃热情了几分,它长长的舌头在钱琉璃手心上舔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惹得钱琉璃咯咯直笑。
咱们回去吧。
泽长天翻身上马,随即手一拉,钱琉璃被他到了马背上。
驾……泽长天双脚一夹马腹。
小红马如同离弦的箭向前蹿去。
徒留下驴背上的小猫。
喵呜喵呜……小猫急得在驴背上跳了几下。
小毛驴不紧不慢,迈着悠闲的步伐跟了上去。
咱们不等等小驴吗?钱琉璃不住地回头往后看。
这驴可是别人的,弄丢了赔不起呀。
小猫会把它带回来的。
泽长天将怀里的女孩子抱紧,不要往回看,小心掉下去。
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钱琉璃的耳朵不自觉有些痒痒。
她咯咯一笑道,小天呀,如果你日后回家,发现家里有媳妇,咱俩就拜把子啊。
不会有别的媳妇!我也不会跟你拜把子!泽长天抿紧了嘴巴,你可千万不要想着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欺负我没文化还是怎么滴?钱琉璃有些心虚的嘀咕道。
人生的真谛是无常。
谁说得准,她们到底能不能回去?当初钱骏想着招童养夫的时候,厨房里的天花板不是还没有功德进度条吗?不过,也许是她想多了,十个亿的功德值,岂是这么容易攒到的?我媳妇有文化。
泽长天的声音有些悠远,她啥啥都好。
哎呦喂,你小子有做情圣的资质啊。
钱琉璃大笑不止。
一路上,风景在他们的嬉笑中不住地往后退。
崎岖不平的道路在小红马脚下如同平地一般。
钱琉璃乐得合不拢嘴。
这么神骏的马儿得值多少钱呀?很快,他们就回到了歇脚的山谷。
这时候,前方隐约传来了喧嚣声,泽长天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出事了!钱琉璃心中一个咯噔,忙问道,你说什么?出什么事了?泽长天双脚一夹马腹,催促马儿飞快向前,我听到水潭那个方向有哭泣的声音。
钱骏夫妻俩可不就在那儿?钱琉璃也慌了,有人吗?我没听到啊。
这里距离水潭还有好几百米。
他的耳朵竟然这么尖吗?果然,他们刚刚到水塘边,钱骏就满脸焦灼地扑了过来,你们俩跑哪里去了?吓坏我了。
泽长天从马上跳下,又把钱琉璃抱下来,才回答他道,爹,我和琉璃到山谷逮了一匹马。
这时候,刘狗子也扑了过来,阿天、阿天,我家的驴子呢?泽长天安慰他道,别着急,驴子在后面,没丢。
刘狗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幸亏你们俩把驴子骑出去了,刚才又来了一批土匪,把我们洗劫了一个干干净净。
别说他家熏好的腊肉了,连刚刚宰好的几头猪也全部被拿走了。
至于那些打算留着的鸡和羊,也没逃过他们的魔爪。
这一次是真正的是穷得叮当响了!冯春莲惊魂未定的走过来,幸亏我们家的马车停在北边的山脚下,没想到因此逃过一劫。
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两次遭遇劫匪都没什么大损失。
什么都被劫匪抢走,这个逍遥府又那么远,我看大家也去不成了的。
冯春莲拍拍胸脯,我们家现在准备上京都,你们有没有人要跟着一起走的?这是刚才冯德谦给她出的主意。
如果跟这些没钱没粮的倒霉蛋一起同行,他们家肯定得照顾一下,要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还不如现在就跟他们分道扬镳来得好。
冯春莲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大家尽皆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