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术有些意外地看着刘狗子。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就算是随便看看,都能学到他爷爷的一两成本事。
如果肯认真钻研,儿子保不齐能成为这方面的能匠。
不过,他曾经苦口婆心劝了好久,劝儿子好好学,儿子却吊儿郎当的不肯。
没想到,今天却被钱琉璃父女俩用三言两语说服了。
大家围在一起畅想未来。
谈论得正起劲,忽然,远处值班守卫快速奔跑过来说道,报,前方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它后面,还跟着一队二十人的护卫。
所有人面色顿时有些凝重。
泽长天一挥手,大家把东西全部收到山洞里。
现在这种局势,官和匪都分不清楚,谁也不知道来者会有什么目的、会做出什么事情。
大家匆匆忙忙把东西收好,甚至连牛和马都拉到山洞之中藏起来。
幸亏这个山洞深,牲畜们有草料咀嚼也不会发出声音。
钱骏还让人把山洞门前的篝火都弄熄灭了。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两匹高大的骏马拉着一辆马车,从洞口前的大路缓缓而过。
马车上高高飘扬的旗帜上没有字,只画了一头张牙舞爪的麒麟。
麒麟?泽长天目光一凝,驾车的马车夫已经发现这边有宽阔空地。
车夫回头,不知道跟车里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不一会,马车便调转车头朝山洞缓缓而来。
糟糕,他们过来了。
大家的心倏地一紧。
看这辆马车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人尊贵非凡。
而且,车后那二十多个穿着甲衣的兵士,都是牛高马大,健壮非常。
别看梨树村人多,不一定能够是人家的对手。
再说,这个洞口既宽且大,没有任何遮挡,只要走近,就一定会发现这个山洞。
更何况,人可以不发出声响,那些畜生可不会老老实实听话。
泽长天握紧手中的长弓,沉声道,你们全都躲在这里,不要出声。
说完这一句,他随手带上一块面纱。
众人还没想清楚他要干什么,泽长天已经拈箭搭弓,将手里长长的箭矢射了出去。
金属的弓箭头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亮光,它划过长空,闪电一般狠狠扎进那辆马车的车门。
哆的一声响过后,箭簇尾羽不住地轻颤。
有敌袭!抓刺客!那二十几个大汉神情紧张了起来,立刻团团将马车围住。
这时,一道黑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这个人,脸上蒙着面纱,背上背着一把长弓,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
木棍在他手里高速旋转,形成一片光影。
其声势之浩荡,仿佛江河决堤,天地都为之失色。
嘶……钱琉璃悄悄地倒吸一口冷气。
她越来越看不透小泽这孩子。
这身功夫,他是怎么练出来的?长棍舞动,卷起狂暴气流。
几个汉子被棍子挑飞出去。
几个回合后,泽长天一个前扑落地,又是一个迅捷轻盈的翻滚,瞬间消失在这些壮汉面前。
给我追!不能放过他!一个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了出来。
所有人朝着泽长天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马车夫也调转车头,跟在那些汉子的身后。
马车里,是个男的?苏红英也听出来了。
钱骏脸色有点苍白地说道,阿天出去,是为了将他们引走。
我去看看。
钱琉璃拔腿就向外跑去。
钱骏伸手一拉,没拉住。
转瞬间,风中已经传来了钱琉璃充满自信的声音,爹,你放心,我会把你女婿安全带回来的。
钱骏伸手拦住想要跟着一起过去刘狗子,你没有自保能力,别过去添乱。
他女儿虽然是女子,但她从小练的武术,再加上手里还有一把枪,自保那是没有问题的。
踩在雨后枯黄的草地,钱琉璃轻灵得像一只小野豹。
小黑猫在她面前倏闪旋腾,忽隐忽现。
臭猫,也不知道跑慢点。
钱琉璃扶着膝盖喘大气,累死姐姐了。
这具身体,毕竟不够强健,才跑了十分钟,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忽然,前面快速奔跑的的小猫停止了脚步,它猛然窜上一棵参天古树。
难道阿天就在前面吗?钱琉璃迅速跑过去。
她扶着大树干往下看,山坡下,刚才那一群汉子,已经躺倒了一半。
剩下的几个,也跪倒在地,呼痛连连。
葳蕤挺拔的大树下,戴着面纱的泽长天手持长弓。
他面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此人身长玉立,身着一袭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袍。
他腰间,一条红色的绣金腰封,将他稍嫌俊美的五官衬托得极为贵气。
此刻,他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俊逸一如谪仙。
泽长天脸上平静无波,眼底却像有一簇火焰在燃烧,他语气淡然道,薛昭,你号称南照第一高手,却为何在云顶山巅,利用一个弱女子为你乞怜取胜?──薛昭?钱琉璃猛然一惊。
这个人,不就是打败战神昃诩的轮转王?你是谁?薛昭眸光微深,锐利的眸子一眯,冷然道,你说的,难道是我和昃诩那一战?泽长天垂下眼眸轻笑一声,莫非你年纪大了,所以记性差,才刚发生的事,就忘记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薛昭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泽长天,看你这年纪,也不像是昃诩的徒弟,你到底是谁?你把昃长宁带到哪里去了?泽长天不答反问道。
诩一说,云顶山一役,长宁公主下落不明。
大战即将开启,宫里也乱糟糟的,侍卫们胡乱寻找几天,就作罢了。
想知道?先问一问我手里的剑。
薛昭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邪笑。
他袖子一滑,一把长剑锵然出鞘。
太阿剑?泽长天眼中怒意大炽,这是昃诩的剑!薛昭款款一笑,现在,连他妹子都是我的了,何况一把剑。
昃长宁果然在你手里!泽长天怒不可遏,心中杀机大盛,他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