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英也表示十分对厕所很不能适应,我还是小时候到乡下见过这种茅坑,咱们以后还是要另外建一座才行。
钱琉璃匆匆忙忙把碗放到厨房的洗碗池就出来了,碗待会再洗,我也去看看那个小帅哥。
给他弄一碗面吧?苏红英摸了摸自己吃得饱饱的肚子说道。
他们从厨房里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能让别人看到。
而原主这个破家,也就只有一把面条勉强可以待客。
行啊,再给他打一个蛋。
钱骏有些不好意思,咱们这样对客人,会不会太没有礼貌?难不成把咱家厨房里那几只鸡炖给他吃了?我那是要留着下蛋的啊,可不能动。
苏红英打了一个饱嗝,这个家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吃了,他还敢嫌弃?钱琉璃却在嘀咕,爹,鸡鸡好像喜欢吃蚱蜢,这段时间,河边忽然多了很多蚱蜢,咱们爷俩明天去捉一点回来喂鸡。
******钱家这个破院子,只有两间厢房可以住人,那个捡回来的少年被钱骏放在柴房里。
走近这一间低矮的柴房,破烂的木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钱骏举着一盏幽暗的油灯,带头朝角落的一个草堆走过去。
他刚才匆匆忙忙帮这个昏迷中的少年换了衣服,冯春莲就来了。
紧接着,是那帮兵痞。
一阵忙乱,竟然忘记他还在这里。
油灯的荧荧幽光下,十七八岁的少年双眼紧闭,低垂的眼睫毛在眼睛下方形成两道好看的弧度。
苏红英一看就啧啧夸道,哎呦喂,这么俊俏的少年!给我做姑爷就好了。
这一句话得到了钱骏的赞同,基因好了,生出来的娃娃质量不会差。
美得你们。
钱琉璃小声嘀咕,人家不定是什么贵族少爷呢,你们尽想好事。
这个少年虽然穿上了钱骏的粗布衣衫,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满身矜贵。
纵然闭着眼睛不言语,也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小公子……钱骏掌着油灯蹲了下去,你醒醒。
这时候,他有点心虚。
刚才泉大夫在,他居然忘记让他看看这个少年。
果然,不是自己家的娃,就不会上心。
少年眨眨眼睛,真的醒了过来。
这一睁眼,钱琉璃那颗钢铁直女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跳了几下。
幽暗的灯光下,这双眼睛,仿佛荟萃了漫天的星光,又仿佛聚集了窗外皎皎月色。
你醒了?苏红英大喜道,赶紧起来吃点东西。
这个娃,真俊,简直越看越让人喜欢。
我这是在哪?少年迷茫了一息时间,问出了昏迷者必说的经典台词。
苏红英把钱骏推到一旁,小公子,你骑着马把我们一家人撞到河里,不记得了?我骑马?映衬着微弱的灯光,少年鸦羽似的眼睫毛眨了一眨。
红英,你等我来说。
钱骏制止了苏红英即将问出嘴的话,他径自问小少年,小公子,您是何方人氏?因何来到我们这个山村?又因何让惊马将我们撞到河里?钱琉璃在心里赞了钱骏一声。
先不说臭小子身上衣服是好料子,光是从他会骑马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他家境不凡。
钱骏先声夺人把责任归咎于他,就算少年的家人找上门来,钱家至少在舆论上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他们似乎是想多了。
这个少年直如痴傻了一般,除了会直楞楞地盯着人看,再没有别的动作。
是个傻子?钱琉璃十分遗憾地把五指张开,来,小弟弟,你看看这是几呀?——小弟弟?少年耳朵一动,忽而笑了出来。
这一笑,直如春花盛开冰雪消融,立刻将钱琉璃看呆了。
姐姐……少年笑得格外无邪,我要吃饭饭……吃饭就吃饭!什么饭饭?钱琉璃朝他伸出了五个手指,来,看看这是几。
三!少年依然在笑,姐姐只有三个手指。
呸!你才三个手指!钱琉璃狐疑地打量着这个笑得异常灿烂的美少年。
我有四个手指……少年认真地把五个手指伸出来。
原来不但是傻子,还是一个不识数的傻子。
钱琉璃叹了一口气。
家里的粮食全部给了那个泉大夫,家里现在只有菜园子里还有一些青菜。
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咱们穷得连西北风都没得喝,又怎么养一个傻子?钱琉璃站直了身体,慢吞吞地将手拢进袖子里。
钱骏却给苏红英施了一个眼色。
刚刚他们还在讨论找一个上门女婿,这不就送上门了?咱们到外面说话。
钱骏将婆娘拉到院子里,小声嘀咕道,这娃不错,要不,咱们先养几年看看?万一他一直傻一直傻……苏红英犹豫了起来。
长得帅也当不了饭吃,她可不能坑了自家的娃。
钱骏却不以为意,他如果好不了,就权当养个儿子,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再另说。
这个办法不错。
苏红英立即答应了。
这么养眼的孩子,就算放在家里光看着,也是很赏心悦目啊。
琉璃,把面条端给这个小哥,你再到厨房给他拿一碗芝麻糊。
苏红英进到柴房笑吟吟地对女儿说,这个孩子暂时住咱们家,明天先炖一只鸡给他补补。
鸡鸡不留着下蛋了?钱琉璃有些舍不得。
咱们不是有好几只鸡吗?宰一只不要紧!苏红英大手一挥。
钱琉璃也点点头,好吧,用小蘑菇炖一锅,再把老太太喊过来吃饭。
她这个妈穿越前,半辈子都在钱骏的呵护下,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几乎没有什么成算。
一只鸡而已,给这么帅气的男孩子吃,苏红英没什么舍不得的。
至于芝麻糊,冰箱里是还有好几杯。
钱琉璃走出柴房外,又进到厨房里拿了一杯杯装的开盖即食芝麻糊。
这些东西,买了就放进冰箱,他们一家三口又不喜欢吃甜品,就一直搁在那儿。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