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三口的尸体被装进了医用袋,法医人员把三具尸体从别墅里面运出来。
现场勘查之后,发现除了脚印,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连弹壳都没有,干净利落,没有蛛丝马迹。
警察调查了监控,发现被人提早动过手脚全部已经失灵。
韩向跟傅泽宇重新坐到车上的时候,韩向不由得感叹:这场洗劫来得是毫无破绽啊,没有监控,没有指纹,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脚印简直是干净利落。
专业杀手的水平,没有这程度也不叫杀手了,傅泽宇不由得沉下声缓缓道,刚毅的俊脸蒙上一层冰霜,深邃幽暗,补充着说:而且鞋印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什么意思?一般的杀手作案来说,最容易的就是留下脚印让警察判断他的身高体重比例等,作为杀手,懂得比谁都多,作案的时候,一般会穿或大或小的码数。
有道理。
韩向点点头,双手握住方向盘,手指轻轻敲着,很是认真的在沉思着。
傅泽宇也陷入了沉默。
韩向想了想,歪头看向傅泽宇,问道:你刚怀疑穆纪元的手下干的,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不好弄。
没有证据?不但没有证据,夏问问她爸爸的案子也断了。
当年能证明穆纪元是主谋,陷害其特务一案,所有能证明的人都已经被一一杀害,所以,这件案子石沉大海,不再有可能翻案。
除非穆纪元自首,。
但不太可能。
穆纪元杀了这么多人,也是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可是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很难捉到他的证据。
傅泽宇无奈的伸手扶额,手肘撑着窗边,深幽的墨瞳沉了下来,望着前面的法医车缓缓开走。
韩向也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开着傅泽宇的车,韩向很是兴奋的浅笑着:开好车果然不一样感觉,你看我那辆车,还是当年破案立了大功,国家鼓励打赏给我的,都好多年了,一直否不舍得换。
喜欢就送你。
傅泽宇毫不犹豫,没有一丝心疼。
算了吧,我只是说说,不是问你要车的意思。
对于兄弟,傅泽宇从来不吝啬,只要对方有需要,他二话不说,义气当先。
可惜,他的兄弟都是骨气凛冽,自尊暴涨,从来不会让他资助或者帮忙,更加不会贪他一分一毫。
这些兄弟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一份情,而跟身份和财力、权力没有半点关系。
傅泽宇伸手拍了拍韩向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当我送你的礼物,明天给你弄辆新的过来。
别,你千万别搞我。
韩向立刻拒绝,笑着说,我可不想让廉政部门找我去喝茶,以为我是走了什么旁门左道弄来一辆豪车,你这是给我添麻烦。
傅泽宇无奈的笑了,他可怜的兄弟啊!收个礼物还只能挑便宜的?韩向也是呵呵了一下,很是无奈,但是既然做了警察,他就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从来没有想赚到多少钱,只要够花,每天多破点案件,就心满意足。
韩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很是认真的说:你要送,你送给阿丹吧,丹要娶媳妇需要充充场面,你看他也清平廉政,两袖清风的,很快要分配到地方上做官员去了,到时候财产将会公布在案,所以要送就早点送。
傅泽宇想到了曾丹的婚事,心情变得沉重。
韩向还不知道情况,看着前方的道路自言自语:曾丹的女朋友挺要面子的,要好房子还要好车,现在的女人都现实得狠。
想要结个婚还得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一分一毛钱都刮干净。
看人而已,找到好的女人就不会了。
韩向很是感慨的叹息:好的女人都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
傅泽宇歪头,看向韩向那有故事似的脸颊,皱了皱眉头,怎么?你有喜欢的女人?韩向一顿,脑海里面闪过甜甜,然后只是一闪而过,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没有,我这种穷B,哪有资格喜欢女人,做我们这行的,分分钟都是拿命去拼,我可不想害了别人。
别说得这么悲催。
傅泽宇语气低沉地说。
……轿车一直开到了警察局,媒体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灭门案,在现场拿不到重要的料,都跑来警察局门口拦截着采访。
顾家灭门,傅家的人也赶到了法医部,傅泽宇跟家里人一起等了结果,法医确定,收集完证据后,傅把尸体领到了殡仪馆。
网络发达的今日,早上刚发生的案件,下午就已经铺天盖地的报道。
铺天盖地的新闻传播到网络上。
夏问问在家里面刷了一整天的新闻,看到了顾家灭门一案,心里有种说不出口的震惊,说不上来的难过。
因为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她爸爸的案件从此掩埋,再也没有见到光明的一天,其次就是穆纪元又出来杀人了。
他的手段真的越来越残忍。
甚至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但是,谁又能捉住他的把柄,查到他的罪证?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很是谨慎,而且从来不会全身心相信别人。
就连穆纷飞他都利用,他所谓的亲情和爱情,在夏问问眼里,都是假的。
放下手机,夏问问靠在沙发上,把头仰看着天花板叹息。
星月稀疏,夜深,整个家都十分的静谧。
傅泽宇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家,到了深夜了还在外面没有回来,夏问问洗了澡,穿着休闲睡衣裤盘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着傅泽宇回家。
夏问问没有打电话给傅泽宇,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傅泽宇一定很忙,要跟傅家的人商量和处理顾家的事情。
等着等着……夏问问等着太累,就躺在沙发上,缩着膝盖,慢慢进入了梦乡。
到了深夜,傅泽宇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里,发现家里的灯光通明,他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扫看了客厅一圈发现很安静,就顺手把灯关掉。
透过月光映衬在客厅的楼梯倒上,傅泽宇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上走,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身后有动静。
他很是警惕的顿停下脚步,耳朵竖起来听着背后的动静。
顾家被灭门,而杀手此刻就在帝国,就在他的身边,他时刻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感觉背后的动静慢慢靠近,像是脚步声,但是很轻盈很缓。
傅泽宇全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拳头不由得攥紧,心里盘算着对方是从哪里出来的,关灯的前一刻他还没有发现客厅里面有人。
正在傅泽宇全身心戒备,准备攻击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东西伸过来,戳上傅泽宇的腰,只是一秒而已,傅泽宇双手握住楼梯栏杆,跃身一跳,直接一脚翻身飞踢而去。
啊……一声熟悉的尖叫,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
后面的人被踢得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一处壁柜上。
听到这声尖叫,傅泽宇整个人傻了,顿了三秒,立刻冲过去把灯亮起来,见到被踢到在地上,晕过去的竟然是夏问问。
他后悔莫及,快速冲过去,紧张得抱住夏问问,脸色都惨白,声音颤抖了起来:问问,问问你醒醒……傅泽宇冒着冷汗,又惊又痛的心无法释怀,竟然把自己的老婆给打了,是悲哀也是悲惨。
快速抱起夏问问,跑出门口,一路狂飙……早晨,晨曦洋洋洒洒之际。
冰城医院。
住院的病人们已经被着美好的阳光吸引,忍不住坐着轮椅,或踩着草坪,或站在露台,各自享受这早晨的美好,整个花园倒是都看到穿着病号服的人。
梁天辰的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甜甜下了车,手中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梁天辰下了车,从车后箱里面拿出水果篮。
两人并肩着走向住院部。
甜甜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对梁天辰说:谢谢你一大早送我过来,你如果忙,可以向回去上班的,打扰你工作很不好意思。
本来就夫妻两,可是甜甜的话让梁天辰觉得很是生疏,可是两人关系本来就无法跨越,甜甜对他总是相敬如宾似的相处方式。
梁天辰苦涩浅笑:我不忙。
哦……甜甜应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并肩走到医院门口。
甜甜看了房号,敲响房门。
进来。
傅泽宇的声音传来。
梁天辰推开门。
傅泽宇从沙发上直起来,浅笑着迎上来,有心了……接过梁天辰手中的水果篮。
打过招呼后,甜甜看向了病床上的夏问问,很是担心的问道:小问怎么了?深更半夜发信息给我说,被家暴进医院了,说要离婚……此话一出,傅泽宇脸色骤变,从惨白的脸色变成暗黑,在慢慢变得青色,那目光沉得快要掉进了深渊,语气紧张而低沉,问问跟你说要离婚?嗯嗯……甜甜点头,大眼睛眨了眨,也很是疑惑:凌晨三点半发给我的,我都是早上起来才发现信息。
家暴两个字,傅泽宇很是无奈。
可是离婚两个字,是气话吗?应该是气话,但是听得傅泽宇心脏还是慌得颤抖,因为夏问问醒过来后,就把他当成仇人了。
梁天辰搭话,应该是误会吧,泽宇怎么会打自己老婆呢?傅泽宇苦涩浅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一言难尽。
梁天辰和甜甜都懵了,这么说来,还真的打老婆了?甜甜立刻冲过去,发现病床上的夏问问正睡着了,而手腕上被绑着了固定膏,包扎纱布,看似就手腕有事,其他地方看起来到是很正常。
甜甜忍不住转身看向傅泽宇,带着责怪的语气问道,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打了小问?傅泽宇伸手捂脸,再回到沙发坐下来后,靠在沙发背,深深叹息一声,深怕吵醒夏问问,低声说:昨天忙了一天我姑妈家里的事情,到了深夜才回到家里,问问可能在沙发上趴着睡着了,我大意没有发现她,就关了客厅的灯准备回房,可是这个小坏蛋醒来后没有出声,反而偷偷的来到我后面,鬼鬼祟祟的用手戳我的腰,我第一反应肯定是怀疑武器,就转身踢了一脚。
甜甜冲向傅泽宇,站在茶几上,很同情傅泽宇,但也很是生气:所以小问被你打得进医院了?把她手腕踢骨折了是真的,可是她吓得后退撞到了壁柜上,晕过去而已,医生检查过,身体没有问题。
傅泽宇此刻很是无奈,目光望向病床上的夏问问。
虽然只是把手腕踢骨折了,但在夏问问心里,他是罪大恶极的。
连自己老婆都打,看来他以后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一想到夏问问醒来后的态度,他就生无可恋了。
是不是等小问醒来后,就可以出院了?甜甜也往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很是急迫的问。
傅泽宇点点头,一夜未眠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目光显得呆滞。
无心之过。
梁天辰安慰地浅笑,靠在傅泽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太内疚的,我相信你老婆也不会怪你的。
甜甜忍不住笑了,用手捂着嘴,望向了梁天辰。
梁天辰眉头轻轻蹙起,看着甜甜笑得如此娇俏,嘴角上扬,反问: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嗯嗯,错了。
甜甜放下手,回头看了一眼夏问问,发现她还没有醒来,便低声说:以夏问问这个性格,被老公打了,管你是有心而为还是无心之过,她都无法接受的,从她昨天的信息来看就知道她有多生气了,我猜傅先生会跪上键盘一个月,睡一年半载的地板吧。
梁天辰向傅泽宇投出同情的目光,傅泽宇也很是感慨的叹息,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了……梁天辰看向了甜甜,忍不住低声问道:甜甜?嗯?甜甜清澈见底的大眼眸看着梁天辰。
如果换成你,你会不会也像你朋友这样?甜甜脱口而出:当然……尾音拖长,甜甜突然意识到梁天辰这样问是有什么原因吗?甜甜的心思再往深一层想,该不会是在想后面也对她家暴吧?她可受不了的哦。
……会啊……甜甜补充了这一句,而且起到警告的效果,甜甜加重了可能性:我可能会离婚,或者报警,绝对零容忍家暴的发生。
梁天辰点点头,似乎表达出他知道的意思。
甜甜来月事这几天,他都过得如此煎熬,如果再像傅泽宇那样,一不小心把老婆得罪了,给疏离一半载的,太可怜了。
听到病房有声音,夏问问从睡梦中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睛,歪头看着旁边的甜甜。
夏问问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甜甜,你们来了?听到夏问问的声音,大家都站起来走向夏问问,问问,你没事吧?没事。
夏问问嘴角轻轻上扬,淡淡的浅笑。
傅泽宇紧张上前来到病床面前,问问。
夏问问立刻呵斥他,你不要过来,危险人物,请知道后退到安全范围,以免伤害无辜。
傅泽宇脚步一愣,站在原定不动,脸色很是无奈的沉下来。
甜甜和梁天辰倒是很不礼貌得忍不住的偷笑了。
听夏问问这口气也不是真的生气,倒是有那么几分撒娇似的惩罚。
问问,你听我说,我已经解释过,昨晚上的情况了。
我不是故意的。
夏问问抬起自己的手腕,晾在空中,沉着脸,骨折了,只差没断而已,你出手狠了。
你也不乖,为什么跑到我后面不出声?夏问问解释,我等你回家,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脚步声起来,刚走到你后面,伸手想碰一下你而已,就直接一脚踢飞我了。
对不起,问问。
傅泽宇低声下气。
夏问问仰头,嘟嘴,我不接受道歉。
那你想怎样?傅泽宇一步一步走向夏问问。
离我远点,抱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傅泽宇眸色沉了下来,霸气侧漏往床上走近,做不到。
你……什么惩罚都接受,唯独不给靠近这点,做不到。
傅泽宇靠近后,还往床沿上坐下来。
夏问问脸色瞬间沉下来,掀开被子下床,我不要跟危险分子呆一个屋,我去叫医生来把你弄走。
傅泽宇突然上前,一把抱住夏问问的腰,一边手就搂住,转身一个快速动作,麻利的把夏问问拖了回来,压倒床上。
傅泽宇身体力行,把夏问问压在床上固定住。
除了不碰她的手腕,啊……你又想怎样?夏问问被压,惊慌的叫着。
傅泽宇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轻声细语,别闹,你不是我的对手。
夏问问当然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手腕骨折,这么轻易原谅他?太没有立场了。
你离我一米远,保持安全距离。
我们之间的距离……傅泽宇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若无他人地呢喃,只能是负距离,绝对不可以远……甜甜和梁天辰错愕的站在边上看着面前的夫妻闹腾,不由得对视一眼,错愕不已。
一开始,梁天辰还为傅泽宇担忧,这一年半载都要被老婆欺负了。
结果,泽这男人果然霸气。
对待老婆,可以这么横着来的?梁天辰发现自己对甜甜太……温柔礼让了。
必要时,是不是应该学学傅泽宇?傅泽宇,你走不走开?夏问问生气的挣扎。
可在傅泽宇手里,她更是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我不会走开,说吧,什么惩罚我都愿意,唯独不让靠近这点,做……不……到。
夏问问挑眉,露出一抹狡黠,狐疑道:真的吗?傅泽宇有些心慌,怎么感觉这妖女似笑非笑的脸蛋,会让人心里发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