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夏问问从被窝里面钻出来,一夜辗转难眠,此刻感觉到眼睛臃肿难受,哭得太多让眼睛变得干涩。
身边的位置已经不见傅泽宇,他的被子叠成了方块形状放在后面,整齐得有菱角。
想到这个男人的可恶,夏问问就气不过去,伸脚踹了一下,方块被子被踢散开来,她起了床垂头丧气的走向卫生间。
十五分钟洗漱干净后出来,换上衣服,简单的涂点面霜就出门了。
警察局里面。
夏问问一五一十的跟警察说了昨天的遭遇,然后从警察哪里得知,现场并没有发现艾米,而只剩下一滩血,而艾米却消失了。
得知这个消息,夏问问心情相当郁闷,这凶手一天不捉住,她就一天不得安心,毕竟现在这个凶手想要害她呢。
从警察局回到傅家,还没有进家门,在门口就遇上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男人手拿文件包,恭敬的上前:夏问问小姐你好。
你好。
夏问问诺诺的看着他,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男人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笑容和煦:我是傅泽宇先生的代表律师,有关于你们两人的离婚事宜由我来办理,你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出来把事情给办理了。
夏问问低头看着名片上的字体,不由得苦涩一笑,这个男人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啊,她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呢?好,陈律师是吧,我们到外面咖啡厅去吧,家里不方便。
好的,请!陈律师做出请走的动作,绅士地并肩夏问问转身走向大马路。
在咖啡厅坐下,两人点了一杯咖啡,陈律师就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协议递给夏问问,夏小姐,你在下面签名,按手印就可以了,我会尽快将离婚手续办理好。
夏问问接过文件,打开瞄了一眼,上面的文字让她十分头痛,眉头不由得深深蹙起,该死的!结婚的时候也是这种她看不明白的外语文件,离婚还是这种鸡肠文,连国语和英语都没有翻译,让她看什么?为什么又是这种我看不懂的字体?夏问问懊恼不已,这个小国家位于南非,相当小但很发达的一个国家,允许结婚年龄是偏小。
陈律师珉唇一笑,拿出钢笔递给夏问问:夏小姐放心签名吧,上面的协议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我都为你看过了。
夏问问抬头顿了几秒,凝视着陈律师,纠结片刻立刻拿过他的笔,签名打手印,快速而果断的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从此再也不想跟傅泽宇有半分关系。
签完名字,手印也落在纸张上,夏问问颤抖着冰凉的手指,拿起咖啡,一种无法形容的痛心,隐忍着不让自己流露出半点不舍,安静地喝着咖啡。
陈律师拿起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查看,十分感触:夏小姐,这份协议有点不近人道,太过狠了。
夏问问微微一顿,喝咖啡的动作僵住,抬头看向陈律师,什么意思?陈律师叹息一声,把文件装入公文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咖啡,抬眸对向夏问问,我刚刚跟夏小姐说,这份协议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其实里面包括了夏小姐跟傅先生离婚后的财产分割。
夏问问不由得冷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我身无分文,哪里给他分割什么财产?陈律师珉上一口香浓的咖啡,缓缓放下杯子,深沉的目光盯着夏问问:是傅先生分割给你的财产。
夏问问不以为然,耸耸肩:他欠我的,分我一半也是应该。
律师爽朗浅笑,那傅先生欠你的还蛮多的。
什么意思?夏问问此刻开始好奇协议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傅先生所属全部都分割给夏小姐了。
夏问问脸色瞬时沉了下来,紧张的靠上桌面,不敢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全部?陈律师浅笑,这是我做离婚律师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离婚协议书,意思是:傅泽宇名下的房产,车辆,存款,投资和傅氏集团股份等,全部归夏小姐所有,还包括了傅泽宇先生本人。
包括傅泽宇本人?夏问问错愕不已,秀眉都凝成一团了,一头雾水。
这个男人搞什么?说她比苍蝇还恶心,厌恶她的程度简直让人发指,她以为自己会被净身出户的,此刻又是怎么一回事?全部财产给她已经够不可思议了,还把自己当成物品,分割给她所有?实在匪夷所思,夏问问摇着头,陈律师,你别开玩笑了。
这不可能的!太匪夷所思了。
陈律师:嗯嗯,我也觉得很匪夷所思,不过我看过你们的结婚协议书,有些条例也与众不同。
结婚协议?什么条例与众不同?夏问问微微一顿,准备开口问话,可这时候,陈律师的手机响起来,他立刻低头拿起手机接通。
讲完话就跟夏问问道别,急急忙忙的拿着公文包离开。
留下夏问问一个人傻傻的愣在咖啡厅里面。
由此,她还是无法相信陈律师的话,如果傅泽宇有点良知,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在先,净身出户还情有可原,可是净身还不出户,还把他自己也分割给她什么什么意思?这不是变相的把离婚协议变成卖身契了吗?出轨的男人,送给她,她都不稀罕。
-拖着疲惫的身躯,迎着太阳,夏问问无精打采地从地铁站走回家,刚刚回到家门口,一辆熟悉的车辆停靠在前面,她停下脚步,看向车头,隔着车玻璃可以看见车内的傅泽宇。
两人四目相对,夏问问无法动弹,缓缓握拳,轻咬下唇瞪着他。
傅泽宇下了车,走向她。
挺拔高挑的身躯,步伐沉稳有力,气场冷冽,走到她面前,目光显得柔和,淡淡的问:协议签了吗?听到这句问话,夏问问冷冷嗤笑一下,心如死灰。
仰头望着男人的深邃,签了。
像是如释重负,傅泽宇突然伸手,握住夏问问的手腕,拖着往车辆走去,夏问问惊慌挣扎:你干什么?傅泽宇,你放开我。
跟我去一下现场。
傅泽宇认真的语气十分严峻。
去什么现场?夏问问用力甩着自己的手腕,可依然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正确来说,这个男人还没有发力,就轻易的把她给扯到副驾驶边上,扯开门,硬把她塞进去,傅泽宇,你到底想怎样?傅泽宇甩上车门,快速转过车头,在驾驶位上拉开门,上了车后扯着安全带,不同以往的温和:把安全带系上。
夏问问气恼地扯了一下门,发现被锁死,深吸一口气,歪头瞪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放我下车。
别闹了。
傅泽宇歪头看向她,眯着邪魅的眼神,嘴角轻轻上扬:是你自己系,还是我帮你。
被男人带着威胁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夏问问不情愿地拉上安全带,负气地看着车窗外面。
车子启动,行驶在道路上。
沉默的车厢内,气流十分压抑。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得有些渗人,夏问问不想理会这个男人,更加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倏地,车内回荡起轻柔的歌声。
让整个气氛都缓和下来,夏问问的心情也变得平静。
听着音乐,看着外面的道路,夏问问感觉十分熟悉,似乎是去军营的路,而傅泽宇所说的现场,是指鲁彤彤被杀的第一案发现场吗?这些侦破案件的事情,是警察的分内事,她不想过多参与,但对于离婚协议一事,她还是有很多疑问,刚刚律师走得比较急,她不及问。
想了想,夏问问呆着目光看向前面,淡淡的问道:你真的把所有财产都分给我了?傅泽宇低沉的声音发出一个鼻音:嗯。
夏问问觉得十分讽刺,冷冷一笑:你不是说我爱慕虚荣吗?这么恶心我,还把所有东西都给我,你是不是有病?傅泽宇沉着脸,表情严峻,没有一丝开心的神色:那你就当我有病好了。
夏问问气恼的握住拳头,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你给我财产,我可以理解你有病,可是律师说,你本人也分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傅泽宇突然珉唇浅浅一笑,认真看着前方,离婚总得要分割财产对吧,车是你的,房是你的,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这分得比较干净利落一点。
夏问问无奈得苦涩冷笑,这是她听过最无赖的说法,听说过离婚分财产,分小孩,分宠物的,还真没有听过分老公的。
都离婚了,我还要你干什么?夏问问反问。
傅泽宇语气变得温柔,散漫慵懒:随便,你喜欢怎么用都行。
喜欢?夏问问觉得这个男人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她无所适从,迷茫不已。
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难过。
夏问问沉了下来,没有作声,听着悠扬的音乐,酸酸苦涩的滋味让她很不好受。
片刻后,她歪头望向傅泽宇俊逸的脸庞,眸色微微变得锋利,离婚后,这车是不是我的?傅泽宇浅笑,嗯,是你的。
那好,停车。
怎么了?傅泽宇疑惑地歪头看向她,瞥了一眼,还在继续认真开车。
夏问问咬着下唇想了三秒,一字一句厉声道:停车,既然这车是我的,那你给我下车,你喜欢坐出租也好,走路也罢。
把车给我……你这个女人……傅泽宇无奈又无语,双手握紧方向盘,气得咬着字。
夏问问气恼得低吼:立刻,停车……咻……一阵急速的刹车声响起。
五分钟后。
傅泽宇双手撑腰,脸色阴沉,气得火冒三丈却无处可发泄,站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看着车辆被夏问问大摇大摆开走,而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知道离婚后,自己会过得很惨,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效。
时不时有车辆从傅泽宇身边飞驰而过,烈日当空,微风徐徐,傅泽宇无奈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感叹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哎……还好这个世上有打车软件。
离婚协议都还没有生效,这个女人倒是拽起来了,傅泽宇此刻已经看到了日后被无情打击的惨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