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背痛……夏问问觉得整个身子都在酸痛。
该死的傅泽宇。
就温柔了一天?然后又恢复了本性?夏问问睁开眼睛,阳台透进来阳光有些耀眼,她眯着眼眸,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歪头看向旁边的大床。
旁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看着凌乱的床单,夏问问扫视房间一圈,发现傅泽宇正站在茶几前面,他穿着休闲套装,双手插袋屹立不动看着他宽厚冷冽的背影,夏问问知道他的情绪一定很不好。
差点被迷了,若被潜入的女人上了他,得多痛苦?他男人的自尊心可比一般女人都要强。
夏问问捂着被子下床,来到衣柜前面,把五年前的衣服拿出来穿上。
她的动静不小,可傅泽宇依然一动不动的。
穿好衣服,夏问问走到傅泽宇身边。
并肩与他站着,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茶几上的杯子。
夏问问叹息一声,双手也学着男人一样,插入裤袋里面,装深沉。
听说,跟一个人相处久了,言行举措都会在无意中模仿对方,说话的语气和打扮也越来越向对方靠拢。
这是相传的夫妻相。
夏问问觉得这个男人很帅,有时候也喜欢学他。
感觉自己也特别帅气。
你在怀疑觉得这茶和杯子有问题?夏问问平静的声音,淡淡地开口问。
傅泽宇从喉咙珉出一声,嗯。
继续沉默。
夏问问歪头,对着男人俊逸却严肃的脸颊,挑了挑眉头,你怎么了?昨天难道被……没有。
傅泽宇立刻打断,否定了她的话,虽然他很晕,很迷糊,全身无力,但是还能记得些事情。
被那个女人吻过他的身体,在脱他裤的时候,听到有敲门声,他就反应过来那个女人不是夏问问,只是他晕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作为一个男人,傅泽宇觉得自己没有洁癖,可此刻总感觉一阵阵的恶心,为那个女人的行为感到可耻。
虽然没有发生关系。
也为自己的耻辱感到愤怒。
夏问问撇嘴,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想说什么了。
你昨晚上有看见对方是谁吗?傅泽宇问。
夏问问转身,没有哦,我只看见有人在阳台出去了,然后不知所踪。
说着,夏问问又来到阳台。
她探头出去瞄了一下附近。
后面低下是花坛,如果跳下去的话,应该会压到一些花朵,可下面的花长得半米高,往前没有半点凌乱破坏。
那就是对方不是跳下去的。
夏问问再抬眸看向左右两边。
一边是傅若莹的房间,一边是大哥的房间,那凶手可能从傅若莹的那边跳过去。
可让夏问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隔着两米远,不可能这么轻易跳过去的,而且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不可能爬墙过去。
对方不是蜘蛛侠,没有这个能耐呢。
夏问问摸着下巴,深沉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阳台,在想着,到底是谁?怎么离开这里的?傅泽宇愣了片刻,转身走向夏问问,站在夏问问身边,清冷的目光看向傅泽宇的阳台,在这里逃走的吗?夏问问一手抱着腰,一边手摸着下巴,深思熟虑地考量,觉得不太可能:虽然我看到一个影子闪过,但是这里不可能啊,即便让你都不可能跳过去,两米多太远了,所以这个不可能。
傅泽宇眯着清冷的眼眸,不屑地抬头望了三楼,再低头往下一看。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完,他立刻转身走入房间,在储物柜里面拿取了他以前当兵所用的绳索。
傅泽宇走出阳台,拿着绳索的头,助力往对面一抛,弯钩卡在三楼栏杆上,夏问问顿时蒙了,错愕的看着傅泽宇。
结果傅泽宇往后退了两步,助跑冲向前面,捉着绳索,直接飞到对面。
完美落地,简单,轻松。
夏问问哦着嘴,崇拜的目光看着傅泽宇,而傅泽宇此刻从对面阳台,把绳索甩给夏问问,拿着。
夏问问伸手接住绳索,清澈的眼眸透着疑惑,你给我绳子干什么?你跳过来。
夏问问惊慌大叫:傅泽宇,你疯了吗?我没有受过训练的,我怎么可能跳得过去,我爬上这个栏杆都有困难,更加不能助跑几步就冲过去。
真的不行?傅泽宇脸色更加阴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让夏问问紧张不已。
不行,我会在中间掉下去的。
傅泽宇还是不太相信:夏问问,你试试,我会接着你。
疯子,他自己觉得简单的事情,对别人来说是要命的。
夏问问把绳子狠狠甩回去给他,气恼地对着他喷出几句:我疯了吗?我才不会跟你玩命。
我一个弱女子,即便穿安全带绑着我,我都不敢跳过去,何况这样捉着绳子就跳?说完,夏问问立刻转身回房。
傅泽宇顿时愣了,垂下眼眸看着一楼,耳边响起夏问问说的三个字,弱女子?连夏问问都不敢做的事情,难道是他判错误了?那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夏问问气恼得回房,单手叉腰,在房间转悠,心情很不好,傅泽宇这么不注重她的人身安全吗?竟然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转了一圈,夏问问跑到茶几,倒上一杯茶,仰头喝上,水刚刚入口,她猛地往前怒喷:噗……嘴巴的水都喷出来,吓得她立刻放下杯子,还好没有吞,刚刚傅泽宇已经怀疑这个杯子有药了,她竟然还拿来喝,差点出事。
夏问问冲入卫生间漱口,片刻后出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此刻,门口被健硕高大的身躯挡住,傅泽宇一边手撑着墙壁,一边手插在裤袋里面,微微侧身,邪魅的眯着眼眸,似笑非笑:弱女子,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这男人,这么快就从傅若莹房间出来?夏问问双手抱胸,仰头望着他,脸色淡漠,故作高冷,先生,请让开。
真生气?并没有,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有何生气可言。
一板一眼的说话,你就是生气了。
以为很了解她?夏问问嗤之以鼻,看着他俊逸的脸颊,夏问问又忍不住想笑,生气不起来。
傅泽宇不让开,夏问问就这么定住看着他,四目相对,没有愤怒的气流,倒是在眼波流转中,传来暧昧的气息。
而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哭丧似的嚎叫声:爸爸……爸爸呜呜……你们快下来,你们爷爷去世了。
傅泽宇和夏问问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冲下一楼。
片刻后,所有人都来到一楼,进入老爷子的房间,大伯为老爷子盖上白色布帘,其他人都悲壮哀伤地站在边上,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管家立刻开始打点后事,通知殡仪馆的人。
片刻后,傅家的人陆陆续续走到客厅。
傅泽宇特意观察着薛曼丽,她行动方便,身上手上没有任何伤疤或者痕迹。
如果从举动和体能来看,薛曼丽比夏问问更加柔弱。
在傅贤华来到偏厅倒水喝的时候,傅泽宇也跟着过去。
靠近吧台,傅泽宇回头瞄了一眼身后的薛曼丽,发现她在忙碌着安慰傅红。
回过头,对着傅贤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二哥昨天睡的还好吗?傅贤华放下杯子,看向傅泽宇,顿了两秒,爷爷都在这样了,我能睡得着吗?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呢。
傅泽宇哼了一声,自己也倒上一杯水,低头看着水杯,语气悠哉:我倒是睡得很好。
傅贤华勾起嘴角,蔑视的目光射向傅泽宇,感觉看一个不肖子孙,你真的没心没肺,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
二嫂应该也跟你一样睡不着吧?傅泽宇试探一下。
傅贤华喝着水,不以为然态度,放下水杯后,歪头看向正厅那么,嘴角轻轻上扬,你二嫂她睡眠一直都很正常,昨晚上也是很早就睡了。
傅泽宇这回沉默了。
本来还特怀疑的事情,可没有一个嫌疑点能跟薛曼丽对得上号。
傅贤华不知道他问这个的意思,所以没有必要说谎骗他。
还有从阳台逃走的路线,薛曼丽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毫不留痕迹。
如果不是薛曼丽,那这个家还有什么人?傅泽宇回头看了看后面,家里的女人除了薛曼丽,剩下的就是他姑姑傅红,他后妈何茜,还有他大嫂……大嫂?更加没有可能,这个大嫂比谁都高冷,在家里除了看她老公以外,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么剩下两个女人,一个是姑姑,一个是后妈。
傅泽宇一想到这些,整个人都觉得要疯掉。
老爷子的丧礼在第二天。
夏问问虽然说不上能保护傅泽宇,但她这一次放心不下傅泽宇一个人呆在傅家,就留下来陪着他,为老爷子送殡后,一起回家。
而这期间,夏问问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那就是把电视台的工作辞退,然后下一步就是要把一问集团抢回来。
属于她的东西,她给谁都行,她也不稀罕这个企业。
但是,她宁愿把一问抢回来,变卖成钱,再把钱捐给慈善机构也不愿意被穆纪元占有。
那个男人竟然和卡梦雅合伙,里面存在什么阴谋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她夏问问绝对不是一个任由别人当傻瓜的女人。
-老爷子的丧礼和傅若莹的一起举办,三天后尘埃落定。
傅功陪着何茜出国散心,丧礼后就离开了。
而傅泽宇还一心在寻找那晚上潜入他房间,对他不轨的女人。
可是并没有结果。
而没有证据也不能胡乱怀疑,毕竟这种事情,不能捉着来盘问。
作为企业的总裁领导人,傅泽宇觉得自己不上班不会造成影响。
可是夏问问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班。
开始他没有在意,可第三天,她还没有去上班。
春天的空气清爽宜人,花园外面,鸟语花香,绿草茵茵。
宽敞明亮的家,夏问问坐在大厅里面,拿出了很多文件在研究。
傅泽宇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全神贯注地在看文件,他便走了过去,往夏问问身边坐下来,顺手拿起桌面的一份文件,靠在沙发上,叠起腿悠闲舒适地看着。
夏问问被身边突然过来的男人吓得一愣,歪头呆看着他。
傅泽宇眯着眼,这个文件是什么?完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但他还记得这是卡冥国的文字,跟帝国的不一样。
一问的重要文件。
夏问问放下手中的资料。
傅泽宇侧身对着她,故意舔了唇角,极度邪魅的勾起一抹冷笑:难道你想把一问抢回来?傅泽宇只是开玩笑似的猜测。
这个男人真的厉害,这样也能猜中,她不由得苦涩浅笑,点点头:对,我要把一问拿回来,泽宇,你帮帮我好吗?这时,男人的脸色暗淡了些许,语气也严肃起来:所以,你把工作辞退,这几天在家里就是研究这些文件的突破口?夏问问极其认真地点头,像个机器人,僵硬的脖子,点得特别用力。
傅泽宇把文件一甩,甩到了茶几上,语气显得几分不悦:我赚的钱够你活几辈子,你要怎么花都随意,不需要把一问抢回来。
夏问问以为这个男人会支持她的,可是他竟然反对,这让夏问问显得疑惑,不悦的反问: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现在被人抢了,而且还是一个坏人,我怎么可以忍得下这口气?忍不住也得忍。
傅泽宇蹙眉,语气生硬,没有丝毫温度,带着丝丝警告:以后不要跟穆纪元又半点牵连,无论是敌是友,你都不可以再跟他有交集。
什么意思?意思很明白,就是断绝跟他一切牵连。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傅泽宇立刻出言打断:这是命令。
他的话语十分严峻,让夏问问不由得懵了。
从来没有见过傅泽宇这般情况,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命令她不能跟穆纪元纠结,现在又不是有感情的纠结,而是仇恨的纠结,是掠夺财力之仇。
难道这个男人这样也吃醋吗?可很明显,不是吃醋。
夏问问平复心情,放下手中的资料,将腿盘坐起来,面对着傅泽宇,低声呢喃:泽宇,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会退伍的?傅泽宇平静的脸,深不可测的目光,带着丝丝慵懒的不正经,看着夏问问,沉默了。
心里是悸动的,看着夏问问娇俏的脸颊,那期待又疑惑的目光。
他一时间沉默得没有办法言语。
夏问问追问,是不是因为爷爷中毒了,要你回家继承财产。
傅泽宇苦涩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低声细语道:都过去了,别纠结这个问题。
这是夏问问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
可是傅泽宇一直都不肯说。
夏问问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抢回一问?那是我的企业,你不是应该支持我吗?傅泽宇把头转向窗户那头,深呼吸一口气,片刻后缓缓说了句,那个男人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在你爸爸还没有死之前,我已经认识他。
傅泽宇想起过去,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像是讽刺。
我爸爸没有死之前,他是我们店里面的员工。
他……他不是……傅泽宇立刻打断,他有一个名字,叫夜影,专门晚上行动,他十几岁开始就游走在两国之间,他做的每一件都是大事,他在你爸爸店里面是身份的掩饰,其实他是你爷爷的一个重要心腹,专门走私军火。
夏问问这一下彻底傻了。
傅泽宇不想夏问问被穆纪元的外在所蒙骗,出现曾经那种局面,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说他信口雌黄也好,胡说八道也罢,信不信他,他都要让夏问问知道。
一问,表面上是卡冥国正规的军火商,专门为国家制造武器,但是那些走正规渠道的又能赚得了多少钱呢?所以黑白两道通吃。
而穆纪元就来到你父女身边,用你们做掩饰。
我跟他交过手,但是他当时带着面具,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我根本捉不了他,多年来也没有找到他任何把柄。
法律面前讲求证据,所以他依然逍遥法外。
夏问问不由得紧紧捂住嘴巴。
全身鸡皮疙瘩竖起来。
傅泽宇手肘撑着沙发,托着头,靠近夏问问,看着她膛目结舌的模样,不由得眯着眼笑了笑,觉得后怕是吧?我以为你是他的大小姐,会知道他身份呢,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大笨蛋。
夏问问完全无法反应。
傅泽宇伸手过去,摸上夏问问的脸颊,温柔地抚摸,指尖划过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低声劝说,我现在不是军队的人了,手里没有枪,我不想你深陷斗争中,知道吗?一问算是穆纪元帮你爷爷打下来的江山,既然已经抢去,就让他拿走吧,你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你饿着冻着的!夏问问此刻的心脏剧烈颤抖,原来,穆纪元利用了她爸爸和她?夏问问记得他爸爸来帝国的初衷,他爸爸曾经跟她说过,不想过着那种游走在刀刃上的生活,不要轰轰烈烈,他想要平淡的幸福。
所以,两父女在帝国定居,做起小生意来。
而这一切,怎么又让穆纪元插入了呢?她爸爸不是特务,她可以用人头担保。
所以,有人故意用特务名义杀死他爸爸的。
如果说到特务,穆纪元更加合理,那……是栽赃,还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