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问问离开顾家,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里面。
几名资深律师在办公室里面看着夏问问递来的资料,还请了卡冥国的翻译。
研究了好久,几名律师讨论过后。
最终由代表律师回答了夏问问的问题。
夏小姐,真没有想到你是一问集团的继承人,你把这么大的案子交给我们律师所,简直是我们的光荣,你的到来让我们……夏问问伸手挡住,不想听拍马屁的话,毕竟她这种企业继承人,在这些律师眼里,是神一样存在的生物。
看到旁边几位律师个个都像个小跟班似的,站在边上,唯唯诺诺伺候着,就知道她这件案子多大影响力。
邱律师推推眼镜,咧开嘴笑着说,其实,才是一问的真正接班人,继承文件里面明确规定了这一点,所以,你要拿回一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夏问问疑惑,指着桌面上的文件:怎么可能轻而易举?你看看上面的文件都有我的签名,文件的内容你们也看过了,都是我自愿转继承的。
邱律师伸出手指,一摆一摆的调皮笑笑:NoNoNo,上面的文字都是卡冥国的文字,而夏小姐你也不懂这些文字对吧?对。
夏问问点头。
那就可以了。
我刚刚查阅了卡冥国的法律法规,在财产继承和转让这些条例上面,明确规定,在当事人不知情,意识模糊,或者被威胁等等因素之下签订的协议,都视为无效。
也就是说,夏小姐你只要提出起诉,跟法官说明你当时在什么情况下签订的协议,这样一来,你的胜算是百分之95以上,甚至百分百的胜算。
律师这么一说,夏问问觉得也太简单了。
不过……邱律师顿时间又纠结地拉下脸,夏问问蹙眉,问道:又怎么了?邱律师深呼吸一口气,拿起文件,颇为严重的语气,一问集团不是一般的企业,这个企业跟卡冥国政治息息相关,如果你要拿回来,必须要在这方面下手,要不然也会出现国家打压和一些不必要的斗争。
夏问问觉得律师这些话也不是没有理由。
不过让卡冥国知道穆纪元其实在做黑道生意,这个可以直接打压到他。
根本无需她过多担心这些。
离开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
夏问问开着小骚包回到半山腰别墅。
回到家的时候,感觉精疲力尽,全身无力,拖着疲惫的脚步,步入家门。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夏问问换下鞋子,连忙走进客厅,到处扫看着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人,没有佣人也就算了,果果和春姨不在,连傅泽宇都不在家里?夏问问感觉到疑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时间已经是六点三十分了,这个时间应该是晚饭时间。
坐到沙发上,夏问问从包包里面拿出手机。
她立刻给傅泽宇打电话。
你好,你所拨打电话已关机。
不会吧,关机?夏问问自言自语,蹙眉看着屏幕,又重新打了春姨的手机,还是重复这一句。
这让她着急不已,站起来喊:果果,你在家吗?泽宇?夏问问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都关机?偌大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回音。
夏问问拿起她的包包,立刻冲上楼梯,速度极快的往上跑,上到一半楼梯,突然发现楼梯上面有一片玫瑰花瓣。
她猛地停下来,想把玫瑰花瓣捡起来,再上一台阶,上面又有玫瑰花瓣,她抬头,才发现整个楼梯都是花瓣。
夏问问停下脚步,一步一步往上走。
长廊上有一条玫瑰花瓣堆成的直线,夏问问跟着花瓣走,一直通往了傅泽宇的房间门口。
站在门口那一刻,夏问问不由得低头微笑。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回来的浪漫呢?她可以想象到房间里面一定是到处花瓣,鲜花,蜡烛,还有那个男人也在的了。
夏问问想了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呢?不是情人节,不是曾经的结婚纪念日,更加不是生日。
想了好片刻,夏问问不管什么日子,一想到傅泽宇给她准备的浪漫,心里就甜得说不出话来。
今天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
推开门,夏问问走进房间,发现房间一切如旧,没有什么鲜花蜡烛呢。
不过地面上还一条花瓣小路,指引着夏问问往卫生间走去。
夏问问把包包放到储物柜面上,走向浴室。
在浴室门口站了几秒,深呼吸,幸福溢满了整个脸蛋,目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开心。
她紧张地推开浴室的门。
里面没有开灯,夕阳西下,红霞映入卫生间,房间显得暗红,夏问问探头进来,想打探一下情况。
可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得整个心脏炸似的一颤。
地面上都是浓稠的血,墙壁上,到处都是血。
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心脏和身子在颤抖,吓得冲进去,看到白色浴缸里面的一幕,泪水猛然而来。
傅泽宇和果果两人躺在浴缸里,满身都是血,墙壁浴缸边到处都是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刹那间,她像疯了一样,冲过去,颤抖着身子,哭喊着:泽宇,呜呜……,果果……果果……她慌乱得不知所措,哭着想把果果抱起来,可是傅泽宇的手紧紧抱着果果,两人都没有了知觉似的,她放弃果果,去拖傅泽宇:呜呜呜……泽宇,泽宇你怎么了?果果……你不要吓妈妈,你们到底怎么了?夏问问觉得自己要疯了,怎么拉扯都拉不动,她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裤袋,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像从天堂掉入了地狱,从来没有过的痛苦,她往浴缸边上跪下,颤抖着手去摸果果的鼻息,她紧张得完全感受不到什么呼吸。
她把头伸过去,压在果果的胸膛上,可是傅泽宇的大手刚好搂着那个地方,她无法听到果果的心跳。
呜呜呜……夏问问哭着冲出浴室,泪水凶猛如洪,哭得她连路都看不清,双脚发软,连路都走不稳。
在外面找来手机,夏问问颤抖着手,一边拨打救护车,一边冲入浴室,重新跪到浴缸边上,扯着傅泽宇的手,哭喊着:泽宇,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呜呜呜……电话接通,夏问问哭得连话都无法说出来,救命啊……呜呜呜……在那一刻,面前的两人突然张开眼睛。
吓得夏问问猛地往后一坐,手机摔倒了一米远,双手撑着地面,脸颊上的泪水都吓得戛然而止。
下一秒,傅泽宇和果果站起来,从浴缸下面握住一把花瓣,往夏问问身上撒,嘴里喊着:愚人节快乐……满天花瓣洋洋洒洒纷飞而落。
那一刻,夏问问整个人愣了。
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泪痕让她看起来很可怜,狼狈不堪,心还在痛,以为生命中最爱的两个男人要死在她面前。
那种痛,还在心脏残留着。
可笑的一句愚人节快乐。
夏问问此刻已经生无可恋心绝望已死。
无法反应地一直愣着,目光开始一点一点变得呆滞,无光。
妈妈,你好笨哦,这么大的番茄酱味道你都闻不到吗?果果笑得特开心,还指着旁边一个番茄酱的桶,爸爸还特意把桶留在这里让你发现,你……果果滔滔不绝的说着,开心不已。
而傅泽宇此刻看到夏问问苍白的脸色,哭得悲伤的眼眸,知道玩大了。
夏问问慢慢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把泪水擦干,咬着牙,怒斥:大混蛋,小混蛋。
我受够你们了。
吼完,夏问问立刻转身,夺门而出。
果果仰头看向傅泽宇,爸爸,妈妈生气了。
傅泽宇从浴缸里面出来,开始打开热水器,冲洗现场和身体,着急道:赶紧洗洗,去哄你妈妈去。
同学说愚人节整人,不会生气的。
一开始傅泽宇也不同意果果的要求,但果果非得说要过愚人节,要给妈妈留下一个难忘的愚人节。
傅泽宇无奈的苦涩一笑,这事情是果果提议要进行的,可点子是他想出来的,这下玩大了,夏问问不生气才怪。
两父子把浴室洗干净后,一起洗了个澡。
果果问:爸爸,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欺负妈妈?傅泽宇疑惑:为什么这么问?果果搓光滑的身子,因为妈妈经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说我老是欺负她,惹她生气。
每次生气她都会说这句话的。
什么话?我受够你了。
傅泽宇这时候才发现,这些年,从第一天认识夏问问开始,就喜欢欺负这个女生,可他也不懂这是一种什么心态,越是喜欢她就越想欺负她。
没有结婚的时候,总是在家里面惹得她鸡飞蛋打,她越是害怕的小动物,他就越想弄到她面前,吓得她花容失色。
果果抬头,又问:爸爸,这次妈妈会不会真的生气了?她哪一次不是真的生气的?我怕她以后不爱我了。
果果扁嘴。
傅泽宇这会才知道心慌,加快了洗澡的速度,我比你更怕,你是她儿子,割不断的血脉,我……真的有点悬。
傅泽宇快速洗完澡,包着浴巾出去,丢下果果一个人,你赶紧包浴巾出来,去找春姨给你换衣服。
爸爸,你呢?哄你妈妈去啊……果果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傅泽宇已经换好休闲衣服,从衣橱间走出来。
爸爸,你记得让妈妈不要生我的气哦,这个点子是你想的。
傅泽宇伸手揉了揉果果的脑袋,带着丝丝怒气:你这个小家伙,早知道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现在过河拆桥?爸爸,过河拆桥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过了河,把桥给拆了,爸爸掉到河里起不来了。
傅泽宇随口这么一说,直接出门,来到夏问问的房间门口。
果果跟在傅泽宇后面,还抱着浴巾,仰着湿哒哒的小头,等待他妈妈开门。
傅泽宇单手插袋,懊悔不已,低着头,拍门。
砰砰砰……问问,开一下门好吗?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开这么大的玩笑。
果果在后面神补刀:妈妈开门,果果错了,主意是爸爸出的,你别生果果的气了。
傅泽宇回头一瞪,果果立刻闭上嘴巴。
里面依然没有声音。
问问,开门,如果生气就发泄在我身上,你别憋坏自己。
果果再补刀:妈妈,你别生气了,你开门吧,爸爸说可以让你打他。
傅泽宇被后面那个小子,弄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深呼吸一口气,再敲门,对不起,听到吗?我说对不起,能不能给我进去,我……妈妈,今天是愚人节,你不可以生爸爸的气哦。
被插得满身是刀伤。
傅泽宇无奈得转身,双手插袋,低头看着果果,父子联盟失败,果果,你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坑爹’吗,你这是要将它发挥得淋漓尽致?爸爸,什么意思啊?傅泽宇指着春姨的房间,低头看着他,皱眉露出严肃的目光:意思就是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穿衣服,你妈妈即便对任何人生气,唯独不会对果果生气。
你妈妈即便不爱任何人,她都深爱果果,懂吗?果果继续摇头,摇了两下又点头。
这萌萌的样子,傅泽宇很是无奈。
傅泽宇蹲下身,把果果抱起来,走向春姨的房间,敲门把果果交给春姨后,重新回到夏问问的房间门口,继续敲门,问问,你要怎么才能开开门,让我进去?傅泽宇了很久,没有开门,就准备从阳台进去,可是爬上阳台,在阳台也敲了很久的门窗,连窗帘都关上,根本看不到里面。
这一夜,夏问问都没有出过房门。
次日清晨。
夏问问从床上爬起来,一想起那过分的父子俩,就气得全身爆炸似的到处疼。
起床洗漱过后,夏问问穿着居家休闲服,扯开房间门。
门口站着一个挺拔高挑的男人。
他单手撑着墙壁,一边手放在裤袋里,一夜的领悟让他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问问。
傅泽宇温柔的开口,眼神带着丝丝愧疚。
夏问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越过,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傅泽宇已经往她面前一档,身体拦住她的去路,低头俯视着她鼓腮的脸蛋,呢喃:其实我准备负荆请罪的,可没有找到那种东西。
让开。
夏问问冷冷的喷出一句,连多一句她都不想跟这个男人说了。
太过分,实在太过分。
一次比一次过分。
以前都太容易原谅他了,导致他总是喜欢欺负她。
问问,你知道吗?我昨晚上都没有睡好,你看……傅泽宇把头压下来,脸靠近她面前,眨了眨深邃的眼眸,我黑眼圈都出来了夏问问忍不住瞄了他一眼,根本没有黑眼圈,倒是那深邃邪魅迷人,此刻的眼神含情脉脉的。
看到这样的眼神,夏问问更加生气,伸手一把推开傅泽宇。
傅泽宇被推着往后退了两步,夏问问转身往楼梯走下去。
傅泽宇立刻跟上,双手插到裤袋里面,迈开大步伐紧跟着夏问问后面。
此刻,傅泽宇只能发挥死皮赖脸的功夫,要不然夏问问以后都不理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问问,今天放假,我们一家三口出去自驾游吧。
不去。
夏问问冷喷一句。
下了楼,果果立刻冲过来,站在夏问问面前,妈妈,对不起。
然后摆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讨同情。
夏问问转身,也不理会果果,不要叫我妈妈了,我没有这么坏的儿子。
妈妈,你别生气了。
果果扯着夏问问的手指,跟在边上,果果不好,果果不乖,我以后再也不敢吓妈妈了。
夏问问来到餐桌前面坐下,果果还站在边上,握着她的手指不放。
傅泽宇来到他的座位坐下来,准备等儿子过关了,他才出手,这样胜算比较高。
佣人送上早餐。
果果瞄了一眼傅泽宇,然后再看看夏问问,嘟着嘴呢喃:妈妈,爸爸是大人,我还是孩子,我不懂事的,你怎么也跟我生气呢?傅泽宇脸色微微一沉,错愕的目光看向果果,这话说得感觉不太对劲。
夏问问歪头看向果果,对着儿子,她的确生气不起来。
果果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他是受害者也说不定。
妈妈,我是被爸爸带坏的。
此话一出,傅泽宇立刻开口:果果,你这样不对哦,你这样说我可很冤枉。
果果才不想管他爸爸冤不冤枉,先哄得妈妈不生气才是正道:妈妈,你就不要生果果的气了,果果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我以为你会开心。
夏问问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摸摸果果的头,歪头射向傅泽宇一道杀气凌厉的目光,心想:把儿子带坏的男人,还敢摆着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傅泽宇此刻无奈的模样,夏问问冷哼一声,回了头对果果说,乖,以后不可以做这么恶劣的事情知道吗?不要学坏的,要学好的。
果果知道。
得到妈妈暂时的原谅,果果开心不已。
夏问问摸摸他的头,让他回去座位坐着吃早餐。
傅泽宇双手搭在桌面上,倾身靠向夏问问,温和的语气低声呢喃:问问,我向你保证,不再有下一次,不要生气可以吗?夏问问不理睬傅泽宇,佣人送上早餐,她低头吃着。
整个早餐过程,无论傅泽宇说什么,夏问问都不回应,不理睬,不搭理。
傅泽宇扶额,生无可恋。
这愚人节根本不是捉弄夏问问的,是弄死自己的。
这下该如何是好?吃完早餐,夏问问带着儿子出到花园草坪外面玩耍,果果在自己玩遥控车,夏问问坐在草坪上,手里拿着手机跟甜甜聊天。
夏问问隔着远远的就看到傅泽宇侧身靠在大树下,悠闲自在,那双深邃如墨的黑瞳一直盯着她看。
夏问问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心想:傅泽宇,别浪费脑力想什么法子哄我开心了,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原谅你,等着瞧。
手机嘟嘟的响了两下。
夏问问看到甜甜发信息过来了。
甜甜:小问,我昨天跟我老公说离婚的事情了,他好像不当一回事,根本没有理睬我呢。
夏问问:当然不理你,傻瓜。
昨天是愚人节,我都被玩坏了,你这个时候去说离婚,你老公当然不会当一回事。
甜甜:愚人节吗?我不知道呢!夏问问:你比我幸运。
甜甜:你被谁玩坏了?夏问问:家里的两个男人,现在决定要冷战那个大混蛋一段时间呢。
甜甜:感觉你们家好幸福,很羡慕你,小问。
夏问问:甜甜,我才羡慕你呢,你不知道被人欺负的心情,而且是被喜欢的人欺负,想恨又恨不起来,憋屈得无法忍受。
甜甜:其实,我也想我家这个男人可以欺负一下我,总比每天冷冰冰得像个陌生人,除了限制我的行为,他从来不会正眼看我一下……夏问问:你有没有跟他沟通过?让他知道你姐姐做的事情。
甜甜:不能说,路家警告过我,如果说姐姐跟男人私奔的话,让梁家知道,会导致两家企业出现大问题。
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夏问问:所以,你就吃了这个哑巴亏?甜甜:嗯,只能这样。
夏问问:你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善良的女人,在梁家生活了两年,梁家的人难道看不出来的吗?你老公也是瞎了眼才这样对你,如果说你是婊子,全天下就没有什么好女人了。
甜甜:谢谢你,小问,你就别安慰我了。
夏问问:……看到甜甜发来的信息,夏问问心底隐隐约约为甜甜感到心痛这两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被所有人当成婊子看待,受不到家人的尊重,得不到老公的关爱,活在冰冷的牢笼里,这种生活,得多苦啊?夏问问放下手机,抬头,发现那个男人向她走来。
为了躲避他,夏问问立刻站起来,走向果果,喊道:果果,妈妈跟你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