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宋玉卿来侯府时,就看到穆翡跟在老夫人身边,瞧那嚣张模样,就知道老夫人对她有多放纵。
该不会……是养来给云敬霆当侯妃的吧?晏月晃了晃宋玉卿的衣袖,扁了扁嘴,您看出来了?废话,我又不是眼瞎。
宋玉卿冲着晏月眨眨眼,怎么,里面还有别的故事?快说来听听?她现在已经丝毫不顾形象,直接盘腿坐在了榻上,一副吃瓜专用姿势。
晏月,……叹什么气啊,快说,反正待着也是待着。
本来就准备进来送个糕点就撤的晏月,被迫就在这里陪着宋玉卿一道八卦,那穆小姐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戚,自小就和老夫人亲近,长大了更是三天两头的就往侯府跑,说是要来陪老夫人,其实……说到这里,晏月有些为难。
不过宋玉卿岂能甘心,福至心灵,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晏月嘴角抽了抽,分外好奇,不是,侯妃您就一点都不介意?她半天不说主要是不想坏了宋玉卿今日大婚的心情,没想到自家这位侯妃竟然分外看得开。
宋玉卿挑了挑眉,咔嚓一声又剥了个桂圆扔进嘴里,我介意什么,就侯爷这超级大直男,说不定都领悟不到人家姑娘的意思呢,她就是一厢情愿,还挺可怜,啧。
晏月面无表情,您自己看得开就成。
啊!!!陛下!!!宋玉卿正和晏月聊到兴头上,前厅中就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尖叫,而后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听上去闹哄哄的乱做一团。
宋玉卿一愣,手中糕点也顾不上吃了,下意识抬头,外面出事了?晏月动作利落的推门出去,远远的只见前厅中人潮涌动,门口的下人也都是一副惊慌失措模样,像是发生了天大的祸事。
好像,好像是陛下出事了。
晏月从那喧嚷中听到了一星半点,脸色变得煞白。
那可是陛下啊,若当真在嗣国候府中出了事,那侯府可担不下这滔天的罪责。
宋玉卿神色一凝,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一把丢下手中的吃食,拎着喜服就要出门。
侯妃,您要去哪儿?宋玉卿刚出去,就被一直在门口守着的两个老妇给挡住,面色不善。
前厅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过去看看!嗣国候府一家惹了事没什么,她现在可是侯妃,若是被牵连了那才是大事!她可太冤了。
老妇人上前一步,直接堵在了宋玉卿面前,您是新妇,不带盖头出来成何体统?!还要跑去前厅见外宾?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上不得台面!两个老妇脸上的表情不屑,连个正眼都没给宋玉卿。
我上不得台面?宋玉卿冷笑一声,区区两个侯府下人,都敢对本妃指手画脚,难道这就是你们侯府的规矩?!宋玉卿一对桃花眸中煞气十足,涌动着无边寒意,生生让两个老妇气势低了一截。
而前厅,还是不断传来尖叫和吵闹声。
宋玉卿咬了咬牙,本妃今日没工夫和你们扯皮,识相的就给我滚开!两个老妇对视一眼,仍是坚持,您若要说规矩,新妇的盖头可只能由郎君掀,您现在自己掀了算怎么回事,侯妃还是回屋罢。
这二人一看就是迂腐之人,打定了主意不让宋玉卿走。
晏月,给我把人拦着。
宋玉卿声音中仿若含了冰。
闻言,晏月下意识抽出腰中长鞭,右手猛力一挥,长鞭宛如游龙一跃上半空,又以雷霆之势狠狠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趁着老妇被吓到时,宋玉卿提着婚服快步朝着前厅而去。
前厅中,几人正是争锋相对。
主位上的老皇帝一手捂着胸口,被带来的护卫团团围在一处,嘴角边还有发黑的血迹,看上去分外狼狈。
而相国唐瑞之言辞凿凿,侯爷,此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众目睽睽之下,陛下可一直好端端的,刚喝了这酒就吐了血,你究竟安的什么心!皇帝一直忌惮着云敬霆的兵权,生怕有朝一日反噬自己,连帝位都保不住。
唐瑞之成日跟在皇帝身边,自然了解皇帝的心思。
话音落下,皇帝的神色也跟着一凝,显然怀疑起来。
一旁,老夫人还在不停行礼道歉,这都是老身的过错,都是老身招待不周,可陛下吐血一事实非我嗣国候府所为啊,天地良心。
你说不是侯府就不是?宋文涛面色阴沉地站出来,陛下今日特地来侯府给侯爷撑场面,本就是你侯府的无上荣耀,谁想到你们竟狼心狗肺!况且,陛下今日前来此事都是临时起意,根本无人知晓,只有你们侯府的人有能力给陛下下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是想彻底将云敬霆这个嗣国候给打下十八层地狱。
陛下,现如今情势不明,可侯爷的嫌隙最大,未免再生旁的事端,不如先将侯府的人都给控制住。
唐瑞之冲着皇帝行了一礼,直接将了云敬霆一军。
老皇帝浑浊的眼珠老向云敬霆,犹豫了一瞬就变得狠厉起来。
他刚准备开口,门前的宋玉卿突然出了声,声音清朗且富有穿透力,陛下且慢。
前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去,落在宋玉卿身上。
宋玉卿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衬的她肤如凝脂,顾盼生姿,明明只是个侍郎府的小姐,可气势却是凛然,让在场不少人都是一惊。
老夫人在看到宋玉卿的瞬间一张脸就垮了下来,晦气的东西,你来做什么!她本就讨厌宋玉卿,此次婚事若不是云敬霆非要坚持,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宋玉卿不卑不亢,祖母,我如今是府中的正妃,您此般称呼是不是不合适?说罢,宋玉卿也不想和老夫人纠缠,直接左一步越过老夫人,视线投向被大内侍卫团团围住的云敬霆,直接忽略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