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敬霆垂眸,含笑道,我相信你。
从始至终,云敬霆都是站在宋玉卿这边的,纵然在场所有人都在怀疑她,可云敬霆也未说过半个不字。
这,这怎么可能……死寂之后,又是一阵惊疑不定的声音。
李太医回过身来,冲着宋玉卿躬身一拜,敢问宋小姐的针灸之术是从何处习得,乃是老夫生平仅见啊,老夫佩服。
李太医是个医痴,平日里在太医院便只埋头钻研医术,先前早就听闻宋小姐帮陛下治好腿疾,心有怀疑,今日一见,宋小姐果然是非同凡响,若宋小姐改日有空,可否光临老夫府邸?能让李太医如此尊敬,不少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宋玉卿微微颔首,李大人客气了,能同李大人切磋,乃是玉卿之福,求之不得。
好,好啊!老皇帝体内的毒解了,脸色跟着好了不少,定定瞧着宋玉卿,神色晦暗不明,你今日又救了朕的性命啊,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唐瑞之和宋文涛对视一眼,急忙开口,陛下,此事还未查清,现在就谈赏赐一事恐怕为时过早。
哦?老皇帝向后一靠,爱卿是何意思?唐瑞之自宋玉卿身边走过,幽暗的眸光闪烁,陛下今日的毒中的蹊跷,您自宫中而来,一路有大内侍卫随行护驾,无人能够接近,除了……他声音抬高,矛头直指云敬霆,除了侯爷方才敬您的那杯酒。
宋文涛跟着上前,附和道,没错,那酒里定然有毒。
我这个姐姐过去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人能教她医术,今日能如此顺利地给陛下解毒,定是因为她事先知道侯爷会下毒!宋玉卿,???我有病?侯爷下毒我解毒,今日是我大婚之日,难不成我和侯爷还要自己唱出戏,这对我们二人根本没有半分好处。
唐瑞之冷哼,说不定你们二人没想到陛下毒发的如此之快,或者说没想到我们会怀疑到你身上,所以才不得已之下给陛下解毒。
二人言辞凿凿,直接就将云敬霆和宋玉卿的罪名给定死了,嚷嚷着一定要重罚二人,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拖出去斩首。
宋玉卿环顾一周,懒得听旁边人叨叨叨,径直走到了皇帝面前,端起了还剩一半的酒樽,你们说这杯酒有毒是吧?你想干什么?难道想毁尸灭迹?!话音未落,宋玉卿直接一仰头,就着酒樽饮了一大口。
侯妃!晏月瞪大眼睛,想要冲过来阻拦可已经晚了。
云敬霆的心也在一瞬间提了起来,身子僵直。
烈酒入喉,是说不出的辛辣。
宋玉卿唇边泛着水光,双颊微红。
她用手背抹了抹嘴,气势凛然,我宋玉卿向来敢作敢当,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也休想安到我身上!李太医,烦请您再给唐大人好好验证一下,这酒中是否有毒,免得唐大人和我这位好弟弟成日里疑神疑鬼的,非要将侯府置于死地。
宋玉卿接连一系列的操作实在是震惊众人,就连老皇帝都愣了许久,才哭笑不得的打圆场,朕还没说话呢,你又是何苦……陛下,臣女今日大婚,莫名被人扣上这顶帽子心中自然不忿,侯爷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下三滥之事,还请陛下明查,给侯府一个交代。
说罢,宋玉卿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老皇帝看向李太医,见李太医微微摇头后心中大抵有了数,转而笑道,今日之事恐怕是个误会,嗣国候一向对朕忠心耿耿,乃是我西楚的顶梁柱,朕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他啊。
放屁!宋玉卿暗自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是谁方才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光在一旁看戏。
要不是她站出来,现在云敬霆和侯府一众人恐怕就都被押入大牢了。
微臣多谢陛下信任,既然陛下体内的毒已解,便不如先回宫中休养,让大理寺之人查明真相,侯府上下定倾力相助。
也好。
老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起身,他的腿疾虽然好了,可年岁到底是大了,在外面久了就容易没精神,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困乏。
路过宋玉卿时,宋玉卿用力吸了两口气,这个味道……云敬霆侧头看过来,什么味道?宋玉卿目光一凝,陛下,冒昧问一句您身上可佩戴了什么香包?一旁老夫人本就盼着皇帝快些离去,谁知道最后时刻竟又被宋玉卿给叫住了,当下怒道,你也知道是冒昧,没规矩的东西,赶紧回房待着去!老皇帝垂头,朕今日还当真带了香包,说是提神解乏,有何不妥?他现在对宋玉卿已经是下意识的信任,毕竟接连两次都是宋玉卿出手,而且结果还都出人意料。
陛下可否让我看一眼香包?老夫人还想再说话,却被云敬霆给拦在了一旁,祖母,今日之事多亏了玉卿,您不如先回去罢。
你叫我回去?老夫人不可置信,你是嫌我老了不成?还是这侯府中,我连句话都不能说了!云敬霆语气淡淡,到底是玉卿解了陛下的毒,有什么事您等之后再说。
晏月,先送祖母回去。
宋玉卿打开香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心上,认真看了两眼。
怪不得陛下会突然中毒。
李太医也跟着凑过来,同时看出了端倪,陛下,这香包中有一味药材叫祝辛草,确实能提神解乏,可祝辛草与酒相冲,若是同时饮了酒,那便是剧毒啊。
说着说着,李太医就是一阵后怕,一般宫中的香包都会避开此种草药,毕竟贵人们饮酒是常有的事,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怎么会……皇帝神色阴沉,行啊,都好大的胆子!去给朕查!宫中接触过香包的一个都别放过,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