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水四字一出,凛言和晏月的笑声就彻底憋不住了,哈哈哈声不绝于耳。
晏月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侯妃,你就别开玩笑了,这哪里像是鸳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分明就是小鸡互啄。
宋玉卿,…………她愤愤然收回了帕子,罢了,不与你们这等没眼光的人争论,桂嬷嬷,我还有些问题不懂,恐怕还要向您请教一二。
于是乎,一整个下午,宋玉卿都在专心致志地学着女红。
两位嬷嬷不敢再在宋玉卿面前放肆,她也收起了锋芒,专心致志做一个学生,场面一时和谐。
日影西斜,太阳的余晖缓缓落下,金灿灿的光芒照在宋玉卿身上,衬的她剪影修长。
而她却是目光专注,不觉时光流逝。
直到傍晚,两个嬷嬷离去后,宋玉卿的注意力都还在绣荷包之上,连肚子接连叫了几声都未察觉。
她只想着,趁云敬霆不在,绣出个精美的荷包送他,好好给他一个惊喜。
她除了医术之外别无所长,到底还是想将自己能给的都献于心动之人。
紫竹林的亭子中,竹影幽静,随风而动。
灯火影长,寂寂无声。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一道脚步声响起,出现在宋玉卿面前。
晏月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又探头瞧了眼宋玉卿的进度,侯妃,不然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继续?这女红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会的。
宋玉卿就着烛火的光亮,拿着荷包反复瞧了两下,又是一声长叹。
本想绣个简单的,可这荷花怎么也这么难,你说侯爷能看出来这是花么?她将荷包放在了晏月眼前,目光随之落在了晏月脸上,你先来看看,怎么样?晏月,……她斟酌许久,终于开口,侯妃,不然还是吃东西吧。
!!!我就知道还是不行。
宋玉卿将荷包随手丢在一旁,分外泄气。
晏月看的好笑,一边开食盒一边道,侯妃不必泄气,您有这份心就好了,侯爷知道了定然是高兴的。
而且,您一个初学者就要绣花,确实太难了,若是实在想绣的话……她灵机一动,不如绣个再简单些的?还有什么更简单的?宋玉卿连糕点也顾不上嚼了,眨巴着眼睛,好像又重新来了希望。
比如,绣名字?晏月挠了挠头,我虽也不懂女红,但一般而言绣名字总比绣花简单些吧。
有道理!说干就干,宋玉卿随便吃两口垫了垫肚子,而后就重新翻出了个荷包,兴致冲冲地准备大干一场。
绣名字的话……云敬霆三个字,敬霆实在太过复杂,那不如绣个云字好了,以她的水平,绣个字总不能还认不出来吧。
侯妃,我再去帮您添两盏灯,免得坏了眼睛。
宋玉卿勾了勾唇,多谢。
不远处,水榭旁。
穆翡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极为不忿,凭什么她区区一个侍郎之女就能当敬霆哥哥的妃子,我可是穆家的嫡女啊!小姐小声些,被人听去了可就不好了。
我怕什么?我这些年时时陪在老夫人身边,为的就是敬霆哥哥,整个侯府人尽皆知,若不是当初陪葬随意拉了她来,她根本就不可能有今日!自心底而起的嫉妒和怒火仿佛随时都会将她焚尽,她不甘心!小姐,我看那两个嬷嬷也已经被宋玉卿给吓住了,我们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现在反而是给宋玉卿做了嫁衣。
穆翡弯了弯唇,眸中迸发出阴冷的光,她想的倒美,那两个宫中的嬷嬷可能是拿她没什么办法,但老夫人就不一样了。
走,我们去找老夫人!——一夜倏然而过。
当晏月进屋时,就发现榻上的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各种摆设和昨日别无二致,看样子宋玉卿根本就没回房来睡。
她蹙了蹙眉,转身又去了紫竹林中,远远地就看到一清瘦的身影,正伏在石桌上,睡得正香。
晏月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近便见宋玉卿手中还拿着绣好的荷包,蜡烛燃尽,竟是在此处睡了一整晚。
侯妃。
她生怕惊扰了宋玉卿,轻轻拍了下女子肩膀。
似是感受到身边的动静,宋玉卿眼球动了动。
阿嚏!她猛然动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是极大一声,阿嚏!宋玉卿吸了吸鼻子,这才看清面前的人,下意识揉了揉鼻子,一想二骂三感冒,大清晨的又是谁在骂我?晏月无奈,您这应该是在外面吹了一整晚冷风着凉了,快回屋洗个热水澡,千万别染了风寒。
在晏月的搀扶下,宋玉卿扶着腰站起来,只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好像昨夜被人打了一般,又酸又痛。
……果真是年纪大了,不抗造了。
阿嚏——水汽氤氲中,宋玉卿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喷嚏的打,整个人头昏脑涨,连睁眼都快睁不开了。
云敬霆眼下又不在府中,晏月着急起来,我去给您请大夫。
哎。
宋玉卿赶紧将人扯住,有气无力道,请什么大夫,我自己就是个大夫,无妨。
你让凛言去找祖母,就说我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今日不能去和二位嬷嬷学规矩了。
支走晏月后,宋玉卿阖上眼睛在空间里寻了寻药,还真让她找到了相关的,直接就着水给自己喂了两颗,又蒙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等等!晏月看了眼食盒中的东西,大跨步走到了两个前来送饭的丫头面前,伸手拦住,我家侯妃如今还病着,你们给她拿的是什么吃的?这,这,还有这盘全部都是凉的,让侯妃怎么吃?丫鬟颐指气使,冷哼一声,病了又如何,这些饭菜放寻常百姓家里那可是求也求不来的,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现下就剩冷的了,若你们不满意,大可以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