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是在临山吗,怎么不跟我说声就回来了,您提前捎个信,儿子好派人接您去你是皇上,一国之君,我哪敢劳烦你,有各州县府衙护送我回京就行了!那多不安全啊,万一路上有个闪失,这帮官员胆子也太大了,太后回宫都不提前通告我一声!赵署锤着桌子气愤说道。
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我一个老太婆子,大半身子都入黄土了,有什么安不安全,一路上看看风景、尝尝美食也就到了太后回来的猝不及防,赵署端茶倒水一阵忙活服侍着娘亲端坐在正位,太后喝了半杯茶缓了缓后,看向了站在台下的皇后。
韬儿,来,到娘这坐着,让我好好看看皇后擦着眼泪走到婆母身旁坐下,太后慈爱地看着她,沉默后来了句:皇后,你瘦了。
娘!婆母的归来,让饱受惠贵妃欺压的皇后找到了靠山,扑进太后怀里痛哭,太后也轻声抚慰她。
太后回来,你倒还装上了,就差一步我就能统领后宫,这个节骨眼太后怎么一声不响就回宫了呢!钱嘉儿瞪着皇后的背影,心里愤愤说着。
好了韬儿,别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娘说,娘给你做主!娘,她哪有什么委屈,一天天日子过得好着呢不等媳妇开口,赵署上前指了指皇后回道。
我问你了吗?你是后宫佳丽在怀,每天日子过得逍遥,哪里还能想得到你的结发妻子,我不在宫中的几年,宫里头什么事我不知道?轩儿娶侧妃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商量就把人接进太子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亲吗?娘,儿子这不是不得已吗!为君方知做君主的不易,一国之主怎样,在朝堂上还不是得看大臣们的脸色,就拿那寇德来说,成天跟我作对,我说一他说二,我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时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我要不是看他乃莱国公后人,早把他发配到边疆喂马去了。
人都进了东宫门,我也不说什么了,有关轩儿的这个二夫人,我途径洛阳时就听到有百姓在议论,说是殿下的新夫人厉害的很,家里不光有钱、脾气也大,刚嫁进太子府就敢跟太子叫板,我原想着,一个商贾人家的姑娘,家里有点钱,生活骄纵些、脾气大点也正常,但敢跟太子对着干,恐怕没那个胆量,直到今天我走在汴梁城内,听着周边人绘声绘色说着昨日二夫人大闹宁王府的事,我这才敢相信我在洛阳听到的不是空穴来风!娘,你是不知道那个苏韵婉有多厉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丫头,也敢教训士族大家的夫人们,把弟妹都给气病了,我不调教调教她,她还不反了天了!皇后借势数落起来。
苏韵婉是欠调教,你是她婆母,教训教训她是对的,可你不能对她动私刑啊!顾彦把受伤的二夫人抬回太子府的场景我看到了,不是娘说你,你是皇后,一国之母,应当母仪天下,婆母对儿媳动私刑,传出去你让百姓们怎么看你?你再气,苏家丫头也是你儿媳不是?你嫌弃她商贾出身,对她另眼相看,不愿认她这个媳妇,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做人不能太固执,只要她心善、对轩儿一心一意,你又有什么想不通的呢?婆媳相处多年,太后对皇后的性子非常了解,当年太后在一次元宵聚会中见到十七岁的高韬儿,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灵动的姑娘,没半月就去高家提亲,把她娶进了太子府。
娘,我知道了,儿媳今后改你是懂礼数的人,不像有的人,我都进门这么长时间了,连个礼都没施、连个招呼都没有!太后斜眼看着坐在儿子身边的惠贵妃,听出太后话中之意,赶忙上前问候。
太后,我不是看您跟官家、姐姐说话,不好上前打扰您吗,儿媳给您请安了!起来吧谢太后!太后上下打量一身锦衣华服的惠贵妃,眼里不悦。
我早跟你说过,穿衣打扮莫要太招摇,你看你穿的,咱皇家自太宗皇帝起就主张勤俭治国,官家再宠你,你也得有个度,不要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皇后都还穿着棉麻衣服,你一身子绫罗绸缎,像什么样子,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是,儿媳这就回去换太后刚回来就给惠妃一个下马威,惠妃即便心中再不悦,也没胆量忤逆婆母,只得乖乖回锦慈宫换衣,半道上,她碰见了儿子赵澈,赵澈是听闻祖母回来了,前去灵秀宫看望,母子两简单聊了几句就各自走了。
祖母!祖母!孙儿见过祖母!澈儿?来来,给祖母瞧瞧,我这大孙子又长高了虽然太后不太喜欢惠妃,但她对几个孙辈都是一视同仁,宫中嫔妃十几人,只有皇后和惠妃为赵署生下子嗣,其中原因,惠妃最清楚不过。
澈儿,怎么就只有你来迎接祖母,你弟弟和姐姐呢?三弟两月前去了齐州舅舅家,这几日便回来了!娘,茵儿一早去了侯府找她表姐玩了,晚上才回来看婆母找茵儿,皇后说道。
静儿不是嫁到泞州去了吗?这不是月初带着夫君孩子回京师看看爹娘吗,茵儿静儿打小一块长大,她两生辰就差半岁,静儿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茵儿还没嫁人,我说她多少回就是不听,这孩子跟您最亲,晚上回来,您说说她!茵儿是我们大宋的长公主,原以为她会是几个孩子中最早成家的,结果轩儿都两个媳妇了,她还挑着,这孩子心气高,挑夫君的眼光也是极其严苛,她都二十一了,再不嫁,就真成老姑娘了,官家,你这当爹的,就不能在朝堂上物色物色?那个慕大人家不是有两儿子吗?还有齐大人、卲大人,那么多大官家的公子哥,就没一个合适的?娘,合适的有,可是茵儿挑啊,那些公子哥,她一个没看上!赵署两手一摊无奈道。
太后叹口气,去年盼着长孙成亲了,原以为今年能给自己生个重孙子,等了一年没结果,长孙女又心气高,什么男人都看不上,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子?嗯?澈儿,你今年也到成家的年纪了,你可有。
没有,没有,祖母,您别看我,孙儿还小呢,婚姻之事,晚几年再议也不迟!见祖母把目光转向自己,赵澈慌了,连连摆手拒绝。
唉,这几个孙儿,一个眼光太高,嫁不出去,一个成了亲,没有孩子,一个又不想成家,还有一个,又太年幼,我这次回来专门绕道去了趟琅琊娘家把芸儿带来了,听说给轩儿选妃,参知政事冯浩尤推举的就是芸儿?虽然最后没选上,说起芸儿的祖父,那是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堂兄,我这次回去,看芸儿出落的楚楚动人、美丽聪慧,越看越喜欢,就把她留在身边带进了宫,晚上吃饭时介绍给你们认识,澈儿,芸儿比你小一岁,她又是你堂祖父的孙女,你可得替祖母好好招待她,不要怠慢!是,祖母!太后似笑非笑望着爱孙,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让你两朝夕相处成天待一起,不信你对芸儿不动心,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才说服侄子侄媳让芸儿随我进京的,不给她找到个好婆家,她休想回琅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