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早辰时三刻,折雨薇打着哈欠从门外走进来。
昨晚干什么去了,我等你大半宿都没见你回来我去城郊的蹴鞠场看人踢蹴鞠去了,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娘,昨晚的蹴鞠赛特别精彩,你是没去看,我还在那碰上宁王爷了呢,他说皇上快要召我爹回京了!这事福伯跟我说了,娘问你,你昨晚除了去看蹴鞠,还干什么了?除了看蹴鞠我也没干什么啊在娘审视的目光中,折雨薇心虚地把头扭向一边。
还没干什么,你把人赌坊都差点拆了还说没干什么?你舅舅一大早瘸着腿就来找我告状了,你说说你,哪有外甥当街暴揍舅舅的?你舅舅去赌坊确实是他不对,你也不能拿着枪满赌坊追杀他吧?娘就你舅舅这么一个弟弟,他成亲好几年连孩子都没有,你想让储家绝后啊你!折夫人上前一把拧着闺女的耳朵,疼的折雨薇立马求饶。
娘,我错了娘,我再也不敢了!拧了两下,折夫人松手坐回去,瞪着眼珠子看向女儿。
娘,一大早,你说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折雨薇讨好地靠近娘亲,给她揉揉肩。
你以后不许再对你舅舅动粗听见没?听见了!我以后绝对不跟舅舅动粗,我应该直接拿刀砍了他,砍完再灌他半碗砒霜,让他一口气都不剩,看他还能来告状!折雨薇后悔昨晚下手太轻,只把不争气的舅舅打了个半残,这要是爹出手,直接一拳就给他废了。
娘,两年前爹离家的时候说过,等他回来,就给大哥盖房子说门亲事,现在地是有,可盖房子的钱上哪弄去?娘也愁着呢,你大哥都二十一了,他要不是跟着你爹去前线打仗,早几年就让他成家的,你爹的俸银不少,可这几年为了帮衬你舅舅,咱家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你说你舅舅,快三十的人了,读书读书不行,做事做事不行,你爹拉着脸给他在开封府衙找了份差事,他嫌累嫌钱少,干两天就不干了舅舅这样,还不是你惯的,他第一次欠债你要不给他钱,他也不会变今天这样,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可怜我那舅母,本是书香门第的小姐,现在为了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在绣坊做起了绣娘,每个月挣的银子还不够给夫君还赌债的,舅母嫁给舅舅可真是倒了大霉,娘,要不行,你劝舅舅跟舅母和离吧,舅母还年轻,和离了还能找户好人家!呸、呸,我打死你我,你舅母跟你舅舅和离了,那储家就真绝后了,就你舅舅那熊样,还有哪个女人肯跟他!自己还指望弟弟弟妹给储家传宗接代,这丫头竟撺掇他舅母跟舅舅和离?!连你这个亲姐姐都承认舅舅不是个好玩意,就因为他,我身为大将军府的小姐,连个贴身婢女都没有,衣柜里就几身衣服来回换着穿,害得我都没脸去参加京师小姐们举办的茶会,我要有这么不争气的弟弟,管他欠了多少钱,才不管他呢,他被债主打死才好他再不堪,也是你亲舅舅,你哪能咒他被人打死,乖女儿,娘知道这几年委屈了你我不咒他,等爹回来,知道舅舅还没戒掉好赌的习惯,不用我动手,爹也会一刀劈了他实在不行的话,那我只能也拉着脸,去找柏夫人借,说到柏夫人,她。
她那女儿可真有出息啊,年纪轻轻就是尚仪局的女官,不光皇后器重,就连太子妃都离不开她!这些话你老挂嘴边,我听都听烦了,人家女儿有出息,那也是人家的,你也不看看楠馨姐姐的爹是做什么的,傅文阁大学士!我爹是大将军,我当初要跟着爹和大哥一同去了边疆上阵杀敌,回来皇上也得封我做将军,我为什么没出息?还不都怪你不让我跟着爹走?这回换折雨薇不高兴了,两年前爹就说过要带她一同前往边关,是娘硬拦着不让自己去,怕她女儿家家成天跟一帮男子混一块,传出去不好听,将来不好找婆家。
你走了,家里就剩娘一个,你忍心啊?你可以跟着我们一块去边疆啊!那不行,娘走了,你舅舅怎么办?听听、听听,我就知道你不是担心我,是担心你那弟弟,我看舅舅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爹、我哥,包括我,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重要!好闺女,哪能呢,你跟你大哥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那任谁也没法跟你两比啊!你知道就好,我出门吃早饭去了娘给你做好饭了,你还花钱出去吃!你做的饭太难吃了说着折雨薇跑出了家门,生怕跑慢了,被娘揪回来,自家娘亲的厨艺,她太清楚了,爹宁愿在军营里随便对付一口也不在家吃娘做的饭。
太子府内,苏韵婉无聊地躺在床上,她这装伤是让自己躲过一劫,可也让自己彻底失去了自由,为了不露馅,她只能待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秋儿建议她看看书,她倒也看了,看了没两页,睡着了,之后便再也不看了。
好想出去啊躺床上的苏韵婉实在忍不住了,让她待屋子里不能出门,简直是种酷刑。
小姐,忍忍吧,依你的伤情,最起码要卧床一个月呢一个月?我还要躺床上一个月才能出去??听完秋儿的话,苏韵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你伤的这么严重,要是没几天就下床,那也太奇怪了我躺不了一个月,别说一个月,几天都躺不了,白天我不能出去,那晚上出去总行吧?晚上?小姐,你想上哪去?我想,出门逛逛哎呦我的小姐,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白天你都出不去,更何况晚上?晚上太子府里到处都是护卫,你怎么出?小姐的想法让秋儿吓出冷汗。
翻墙啊,我早就发现了,竹心苑的后墙外就是街道,太子府的护卫是多,可他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巡视的,总有换班的时候,我就趁他们换班的间隙溜出去!不行不行,小姐,你对京师不了解,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你傻了?我不知道雇辆马车送我回来?我的好小姐,你还是安心待在府里吧,别想出去的事了嗯嗯,姑娘家大晚上出现在街头,一是不安全,二是太招摇,怎么想此举都不妥当!冬儿咽下嘴里的蜜饯说道。
见她俩冥顽不灵,苏韵婉假意被她俩说服,等亥时一过,趁秋儿不备,一掌把她打晕放到床上,等冬儿走进来时,再趁她不备一掌下去,冬儿揉了揉被打疼的脖子,茫然地看向小姐。
小姐,你打我做什么?奇怪,你怎么没晕?我为什么要晕?难道是我力度不够?苏韵婉换只手对着冬儿又是一掌,这下,她晕了。
平时让你少吃点甜食,非吃那么多,吃的脖子都看不着了苏韵婉背着冬儿把她弄到床上,之后揉揉肩膀,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吹灭屋内的烛光,蹑手蹑脚走到后墙,观察过后确认无人,爬上墙头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