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哥,喝!兄弟们使劲喝,今晚不醉不归!大嫂,你也喝点吧!你们哥几个喝着,我一妇道人家就不掺和了,老五老七,别光顾喝酒,吃点菜!看到你们能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强!说着折夫人拿起衣袖擦着眼角的泪水。
大喜的日子,你哭个什么劲!折德奕看夫人抹泪,喝口酒说道。
爹,娘是看你跟叔叔们毫发无损的回来高兴的,三叔,你快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痛击辽军的?折雨薇咬口大鸡腿,眼巴巴看着三叔。
这一回北上抗辽,和以往不一样,我们和辽军前前后后打了十几场,辽国的先锋统帅是南院大王萧蛮,那个老东西,老奸巨猾的很,知道我不善水战,故意把我的军队引到河边,想把我给包抄了,得亏你爹有先见之明,派你七叔来支援,不然你三叔我就得战死在边疆了!看见没有,这道疤,就是被辽军的箭射伤的郑威撸起右手的袖子,露出长长的一道伤疤。
他奶奶的,这回咱折家军损伤不小呢,官家可得好好奖赏我们,先给我们拨个一两万人马,等老子休养半年,北上继续抗辽,非把耶律小儿的狗头剁下来挂他们都城临潢府的城墙上不可!七叔,你喝多了又!自知酒力不行,折玉锵并未多饮,喝了几杯后就改喝茶了。
锵儿,不是七叔说你,你跟着我们从军也有几年日子了,怎么酒量一点没见长?你这哪像是大将军的儿子?你瞅你爹,哪回喝酒不是按坛来算?一坛尝尝口味,两坛润润嗓子,三坛四坛下肚那才能感觉到一丝醉意!是不是,大哥?孙名远睁着喝得通红的两眼看向大哥。
照你说的,你大哥我成啥了?酒缸子啊,还一坛一坛往嘴里灌,就是喝水,连喝几坛也得吐了!哈哈哈哈哈哈,爹是酒缸子!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折雨薇笑得前仰后合,心想还是爹和大哥在家的时候,将军府才更像是家。
大笑过后,折德奕看眼儿子对夫人说道。
这次回来,咱们得给锵儿把婚事办了,今日我进宫,官家说要重赏我,我估摸着怎么也得给个百八千两的,加上我这几年的俸银,在官家赏赐的地上盖个大宅子,给儿子成家锵儿成家,有点早吧,而且官家说要重赏你,不是还没赏吗,你等赏赐下来再说也不迟啊官家说赏,那肯定会赏,儿子都二十多了,早到了婚假年纪,你不想早点抱上孙子啊!大嫂,给锵儿娶妻是好事啊,趁着我们哥几个都在京师,还能给你帮衬帮衬!是啊,我们几个做叔叔的还指望喝上侄儿的喜酒呢!对!给锵儿娶个媳妇,他七叔给他把关!说好啊,要娶也娶将门之女,文人文官家的不要,老子最烦跟那帮读书人打交道,磨叽!孙名远一拍桌子站起身,醉醺醺地说着,说完砰地一下坐回去,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这个老七啊,咱们不管他,让他睡着吧,接着喝!边猛看眼喝醉的义弟,招呼几人继续畅饮。
折德奕还是惦记着给儿子娶妻的事,以前忙打仗没时间,现在仗打完了,总不能一直让儿子没媳妇吧,再不找,京师里的好姑娘就要被人挑完了。
我说锵儿的婚事,你当娘的上点心,京城的姑娘,哪个没婚配,你比我熟,挑个锵儿中意的,请媒婆上门说亲,明天早朝回来,我去找人问问盖房子的事,先把房子盖好,才好把姑娘迎进门!他爹,这事,咱再商量商量呗还商量啥!你也不看看锵儿都多大了!见夫人对儿子的婚事这么不上心,折德奕恼了,嗓门也大起来。
折夫人低头支支吾吾,不敢看夫君,折雨薇看娘这样,蹭地一下站起来。
爹,咱家没钱盖房子了!你说啥?咱家没钱了?薇儿!折夫人拉着女儿的袖子,示意她别说话,可她不让说,折雨薇偏偏要说。
爹,实话告诉你吧,你走的这两年,你每个月的俸银,有一大半被舅舅要去还赌债了,你回来的前几天,他还蛊惑着娘,把皇上赐给你的田地拿来种菜做生意呢薇儿,你想害死你舅舅啊!折夫人埋怨地打下女儿,不敢回头看夫君的脸色,因为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丈夫是什么脸。
边猛几人担心地望着一动不动且不发一言的大哥,就在这沉默之际,储怀清拎着两盒点心来将军府道喜。
姐夫!姐夫!恭贺你凯旋归来啊,小弟在此祝您春风得意、步步高升!快走!快走!看到弟弟,折夫人连忙比划让他赶紧走,只可惜储怀清对姐姐的手势表现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折德奕见着储怀清,那是比见到契丹人还觉得可恶。
你小子还有脸来将军府??姐夫,您这是何意?我知道您得胜归来,赶忙去买了两盒点心来给您道喜,您怎么还不乐意呢?你还来给我道喜?老子的银子呢!什、什么银子?储怀清瞟眼欲哭无泪的姐姐,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老子的俸银!你敢说你没问你姐要过银子?!折德奕已按耐不住想刀了储怀清的心,怕丈夫一时冲动做傻事,折夫人紧紧拉着他胳膊。
您说银子啊,我拿去做生意了这才意识到不对的储怀清绕到折玉锵身后小声说着。
拿去做生意?就你那好赌的性子,有钱你还不早就拿去赌场了,你做生意?我呸!你给老子站那,看老子不一刀活劈了你!我刀呢!老子的刀去哪了?!折德奕转身没看见爱刀,问向身边的二弟。
大哥,咱们的刀不是都放在大营了吗!看大哥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兵器留放在军营都忘了,边猛提醒道。
薇儿,去后面库房,把爹的长枪拿来!爱刀不在身边,心爱的长矛可在家呢,当即命令女儿去拿,折雨薇不愧是爹的贴心小棉袄,颠颠地跑到库房把爹的长枪拿来了,这把储怀清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拉过外甥当做挡箭牌。
姐夫!您别生气,您听我说啊!说个屁你说!老子舍生忘死在边疆打仗,一个月就那点俸银,你还拿去赌场赌!这是人干的事儿吗!两年前我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再赌你就是猪!今天老子就把你打成肥猪,剁吧剁吧喂狗!你给我过来!我不过去!过去我的命就没了!姐、姐、你快救我啊,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弟弟,咱储家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储怀清灵巧的一闪,躲过折德奕的长矛攻击,他俩的对决,可苦了夹在中间的折玉锵,他又要防止自己被爹的长矛误伤,又要护着舅舅别让爹给刺死,如此几个来回后,爹和舅舅没事,他累的够呛。
爹,您先把长矛放下,有话好好说,舅舅,你别躲我后面啊,你跟爹认个错,他又不会真一枪刺死你,有我和娘在呢!不行啊大外甥,你要走了,舅舅我非得死在你爹枪下不可!储怀清拽着外甥的衣服,三人绕着桌子转圈圈,转了十来圈后,折德奕实在没力气转了,握着长矛原地休息,储怀清也趁着这时机扔下点心溜之大吉。
你小子等着的,再敢来将军府,看老子不打折你的狗腿!气死老子了!折德奕坐在桌前,一杯一杯喝酒,刚那场景,把折夫人吓不轻,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弟弟留了条命,储家不至于绝后。
边猛几人安抚着大哥的情绪,说什么家和万事兴,为了个赌鬼受气不值当,兄弟们能活着回家就是万幸,千万别动怒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