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身体这样,要不我们找家客栈住两日休息一下再走吧休息什么,回家有的是时间休息,赶紧把婉儿从这火坑救出去,这地以后都不让她来了!婉儿,好了没?走了!次日辰时,苏茂行醒来,看到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女儿大喜过望,吃罢早饭,让小儿子出去准备马车,今天就带婉儿回家。
爹,大哥还没回来呢他去哪了?昨晚出去喝酒,一夜未归混账东西,不管他,我们走,把他留在京师喝个够!房间内,秋儿冬儿手忙脚乱收拾东西,能带的都带上,不能带的就留下,轻车上路。
爹,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快了,等东西收拾好我们就走,闺女,这半年让你受委屈了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苏茂行感慨万千,心里想着等回到江宁府,就找最好的大夫医治婉儿的病。
爹,京师分铺的各管事来了,我让他们在府门口等着了苏韵磊走进来对爹说道,苏茂行叮嘱秋儿照看小姐,随儿子走了出去,他得去筹集银子给皇上。
后院的人忙得不可开交,前院却安静异常,乾心院内,赵轩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殿下,读书时莫要东张西望!柏大人,你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没听到那么大动静,你怎么没听到呢?柏淮见殿下又不安心念书,从衣袖里默默抽出他那长七寸四分、厚六分的戒尺,刚要打下去,一个小太监就跑了进来。
殿下!殿下!快去后院看看吧,二夫人要走了!听到苏韵婉要走了,赵轩书也不念,拔腿往门外跑,柏淮望着他的背影来了句:孺子,不可教也。
赵轩赶到竹心苑时,门口已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太监宫女,又见院门外停着两辆马车,秋儿冬儿正一趟一趟往车里搬着东西,秋儿把带不走的东西按小姐之意全送给了府里的下人。
在门口热闹的下人们看到太子殿下来了,纷纷低头散去,赵轩躲在院外一棵树后面,探出脑袋朝院里张望,院子里,苏韵婉正和柏尚仪说着话,苏韵婉卸下妇人的发髻,换上未出阁时常梳的双平髻,将发顶平分两大股,梳结成对称的髻,垂挂于两侧。
大人,这个给你!把物品都拿到车上放好,秋儿拿着之前送给柏尚仪,柏尚仪没要的簪花,再次递到她手里。
大人,我们要走了,这回您可不能再拒绝,收下这个簪花,当个念想吧柏尚仪看眼盒子接过,秋儿看着她,温柔地笑笑,苏韵婉虽不记得眼前的女人是谁,但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冬儿、冬儿!干嘛?过来!冬儿正在清点车上的物品,听到身后的三少爷叫自己,不情愿地走过去。
那个穿着官衣和秋儿说话的女人是谁?冬儿过来后,苏韵锦指了指院中的柏楠馨问道。
柏大人啊!冬儿看都不看答道。
她是做什么的?太子府的女官,帮着太子妃和内院大人料理府中事情的她多大了,成亲没?她二十五了,还没成亲呢二十五还没成亲?甚好甚好!冬儿看三少爷盯着柏大人不怀好意的模样,深知自家少爷为人的她说道。
三少爷,我劝你不要把魔掌伸向柏大人,她和外面的姑娘们不一样,人家十四岁就进宫做女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再说她的父亲是敷文阁直学士,柏大人本人也是博览群书,就您肚子里那点油墨,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跟主子讲话的丫头吗?我也没说我看上她,就是问问,你叭叭叭一通叨叨啥!你刚都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还说没看上,少爷,这也就是自家人,我跟你说这话,放着别人我还不管呢,您呐,趁早把你心里那小九九打消掉,免得给老爷丢人现眼嫁进太子府才半年,胆子还变大了,没大没小,怨不得你找不着婆家!走走走,该干啥干啥去!说的好像你能找到媳妇似的,二十来岁的人,成天游手好闲,将来跟大少爷一样没出息!冬儿翻个白眼,朝着三少爷冷哼一声走了。
院内,柏楠馨道完别,秋儿送她出院子,目送她从小道离去,之后转身回到小姐身边,望眼柏楠馨离开的背影,苏韵锦悄悄跟了上去。
小姐,你在这坐会,我去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 和小姐说了声,秋儿扭头走进屋内,院中只剩苏韵婉一人,瞅准机会,赵轩溜了进去。
坐在石椅上发呆的苏韵婉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回身看去,就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后面看着自己。
听说你、你要回江南了,我、我来看看赵轩低下头支支吾吾说着。
那、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跟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是本殿下不对等了一会,瞥眼对方仍没动静,赵轩以为她还在生气。
我知道你现在还气不顺,要不,你骂我几句,或者像以前一样跟我斗几句嘴都行,你这不说话,我更害怕她会不会冲过来揍我啊?万一她身上有刀怎么办?这么安静,不像她的性格啊。
赵轩抱着头慢慢看向对面的苏韵婉,只见她睁着眼睛,一脸茫然看着自己,过了一小会,来句你是谁?我知道你还生我气,不想搭理我,可你也不用装作不认识我啊,你骂我几句、打我两下都行,本殿下不怪你你,就是我爹嘴里说的窝囊废太子?从对方的话里,苏韵婉听出了他的身份,原来他就是自己的夫君赵轩啊,长得没有大哥壮实、相貌没有二哥俊美,穿衣没有三哥有品位,亏自己昨晚还对他抱有一丝丝幻想,没想到他这么普通。
谁是窝囊废?我才不是窝囊废呢,苏老头怎么敢这么说我?!被人说是窝囊废太子,赵轩不高兴了。
我爹说,你是个坏人,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怎么能是我害的呢?本殿下承认,以前对你是有点苛刻,可我并没有想你死啊,我要知道你会悬梁,那晚我绝不会对你说那些狠话!你不用喊这么大声,是你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不怪我了?赵轩听苏韵婉的意思,以为她是说过去的事情就既往不咎。
听你这么说本殿下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看到我又会和之前一样跟我大吼大叫,你回江南,几时回来?爹说我不会回来了,他说这里是龙潭虎穴,走了就不再回来什么,你、你不回来了!赵轩眼珠子瞪溜圆看着苏韵婉,自己是不喜欢她,因为她总跟自己吵架斗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她真要走了,自己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姓赵的,你要干什么!从外面回来的苏茂行看到院中的赵轩,怕他又欺负闺女,几个大步冲了过来。
我什么也没干,就是跟娘子说两句话赵轩摆摆手解释道。
婉儿已经不是你的娘子了,殿下还是请回吧对比父亲,苏韵磊的逐客算非常客气的了。
瞟眼站在苏老爷身后的苏韵婉,赵轩灰溜溜地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东西收拾好了赶快走!你三弟呢?锦儿!锦儿!在院中没看见三子的身影,苏茂行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远处的苏韵锦听见,颠颠地跑回来。
跑哪去了你,有瞎跑的功夫出去找找你大哥!爹,京师这么大,我上哪找去?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被爹一训,苏韵锦嘟囔着出门找大哥,走出太子府没半里路,就看大哥衣衫不整地从远处跑过来,脸上还有嘴唇印,苏韵珂怕爹看见挨骂,进东宫前赶紧擦掉,又把衣服、头发整理好,才敢去找爹,苏茂行见着一夜未归的长子,自是一通火气发过去,骂的苏韵珂屁也不敢放一个,酒也醒了一大半。
直到快午时,一行人才动身离开太子府,目送苏家人远去,赵轩站在门口发愣:她会回来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