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候,贺老太和芳芳从自留地干活儿回来,芳芳的篮子里放着两根小黄瓜还有几个绿辣椒,两把小青菜。
青青姐,你回来了?我哥给削毛衣针了没有呀?芳芳看到唐青青,把篮子放在一边。
那扎进了张顺子后腰的毛衣针,被她扔在牲口棚了。
削了。
唐青青说。
拿来我看看?芳芳一边把篮子里的菜拿出来,打算洗洗做晌午饭。
我,我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下,全都掉泥坑里了。
唐青青说。
哎呀,青青姐,有没有伤到你?芳芳赶忙问。
没事没事。
唐青青赶忙说,然后把目光放在了芳芳篮子里的辣椒上,说,这辣椒种了多不多?要是多,就摘点儿给我,我多做几个辣椒水。
啊?芳芳迟疑的问,青青姐,弄那么多辣椒水干啥?唐青青咬牙切齿,说:听我的就对了。
我反正有用。
辣椒倒是不少,今年种的本来比往年都多,也没有被糟蹋了,就是现在这辣椒还没太熟,不够辣。
芳芳说。
没事儿,总比没有强。
唐青青说,走,去和我摘辣椒去。
在自留地里,种了不少辣椒,这些辣椒还没变红,唐青青挑大的摘下来,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小篮子。
拎着回到家里,就放在臼子里捣碎,捣碎以后到点儿水,冲一冲,把辣椒过滤出来,都放在一个个小药瓶子里。
唐青青足足装了十几个药瓶,才停下来,她的眼睛已经被辣的泪汪汪了。
哼,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惹我!唐青青想着,张顺要是再敢动他,她就直接把辣椒水喷他眼睛里,而不是像是今天一样只是喷他脸上,这么便宜他了。
不仅如此,唐青青还把贺秉章曾经给她的小刀也随身带着。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唐青青随身携带辣椒水,带着一把小尖刀,顿时觉得安全感倍增。
唐青青想着,这要只是被动防御也不行,她得主动出击,让张顺彻底断了心思才行。
正想着,贺老太也从自留地回来了。
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每天在自留地里转悠一圈,也算是锻炼身体了。
芳芳,今天的鸡蛋捡了没有?晌午做个鸡蛋饼子吃吧。
贺老太说。
哎,我这就去。
芳芳答应着,就往后院去了。
贺老太看到唐青青那折腾了一桌子的辣椒,说:这辣椒已经舂过了?这些正好凉拌一个老虎菜。
贺老太说着,把那些辣椒渣都收了起来,然后取出一把香菜和小葱来,洗干净以后,切成细碎的小段,放在一个大盆里,拌上咸盐,酱油,陈醋,还有香油,搅拌均匀之后,倒在盘子里,做成了一盘子老虎菜。
这辣椒不够辣,不过,辣椒放的够多,应该吃起来也够味儿。
贺老太闻了闻,笑了一下,说,青青,晌午想要吃什么?唐青青没想到,刚刚自己捣的乱七八糟的辣椒,竟然被贺老太这么轻松的就变成了一盘菜。
奶奶,您这也太厉害了!唐青青赞叹着,忍不住吃了一口老虎菜。
辣,但是带着一种清爽的辣,吃的人眼泪直冒,但是鼻子却是满是清香。
芳芳已经捡了鸡蛋回来,两颗鸡蛋还温热着。
行了,我们去摊一些鸡蛋饼来,卷了老虎菜吃。
贺老太说。
用鸡蛋和面粉加水搅拌成糊糊,然后倒在锅里,不过是两分钟,一张鸡蛋饼就做好了。
鸡蛋饼做好以后,放在案板上。
芳芳已经擦了黄瓜丝,唐青青把一勺子老虎菜舀在饼子上,芳芳夹了一筷子黄瓜丝,然后把鸡蛋饼卷起来,就做成一个卷饼了。
然后用刀一切两半儿,摆放在一个盘子里。
不一会儿,卷饼就堆成了小山。
唐青青取了一个,咬了一口,果真味道又变得不一样了。
再做一个汤吧。
贺老太舀了一勺油,然后放了葱花进去,接着倒了醋和酱油,一瓢热水,咕咕的在锅里冒着热气儿。
一个鸡蛋打碎了,倒在锅里,顿时就做了一锅蛋花汤。
一口吃着卷饼,一口喝着蛋花汤,真是一顿简单丰盛的午饭。
这边吃辣椒吃的额头直冒汗,那边,村里的食堂却是闹翻了天!苏婉柔捂着脸呜呜的哭着,她晌午本来和以前一样炒了大锅菜,但是没想到,这菜里竟然舀出一只耗子来!苏知青,你这太过分了!就算是做的不怎么好吃,我们也认了,但是这锅里竟然有耗子,这几本的卫生都保证不了?就是,我们干了一上午的活儿,累成这样,就指望着中午吃个好的,你倒是好,给我们弄一只死耗子在锅里?你这是不是存心的?你天天只是在厨房做个饭,就能挣八个工分!比下地的那些女人强多了,竟然还不好好做!我要求换人。
就是,换人!……村里人都嚷嚷了起来。
苏婉柔蹲在墙角,一个劲的哭。
她也不知道,那锅里怎么就有了一只死老鼠!她就和往常一样做的饭,那耗子是什么时候跑进锅里的?当苏婉柔舀菜的时候,把死耗子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头脑里一瞬间就是空白的。
此时,她依旧是脑袋里嗡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村长和大队长也都来了,看着扔在灶台上的死耗子,两人都皱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村长问。
苏婉柔蹲在墙角,没吭声,只是一个劲的哭。
哎,苏知青,你倒是说话啊。
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大队长急了,拉了苏婉柔一下,苏婉柔站起身来,依旧是啜泣着。
村长,大队长,我真不知道。
我就和以前一样做饭,我没看到什么耗子跑进厨房。
苏婉柔哭着说。
你是厨房的掌勺,全程都是你在厨房做饭,你怎么就没看到了?苏婉柔,现在大家都忙着种玉米,一天干活儿干下来,腰都直不起来了,你在厨房就做的这饭菜?村长气哼哼的说。
村长,我,我错了。
苏婉柔抬起脸来,眼睛已经哭成了山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