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劳作,一样的辛苦,一直熬到太阳要落山,村长和大队长才让大家收工。
唐青青没干多少活儿,但是也糟了不少罪,所以当她听到大队长给她记了三个工分的时候,心里有些不爽。
满工是十个,她累哼哼的干一天,只给三个工分。
五分钱一个工分,这么算起来,她一天挣一毛五!郝秋兰,魏敏敏两个女知青,给了五个工分,比唐青青多两个。
唉,和男人干一样的活儿,女人就只给这么点儿工分。
郝秋兰看着那记工分的本子上,最刺眼的就是苏婉柔了,她在大队的食堂做饭,不用她们这么辛苦,就给整整八个工分。
我的手好疼。
唐青青把手心展开,手心已经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还有好几个地方磨破了划破了口子,脏东西刺在伤口的地方,很疼。
你这小嫩手,做这种活儿,简直是遭罪。
郝秋兰怜悯的看着唐青青。
郝秋兰的手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来的时候,也是细皮嫩肉的,但是经过一个月的洗礼,已经粗糙不堪了。
你看我的手,茧子都磨出来了。
郝秋兰伸出自己的手来,果真,手掌上面有一层黄色的茧子,摸起来硬硬的。
唐青青有些戚戚然:我不要。
赶紧回去吧。
我那里还有一点儿药水,给你用吧。
回到知青点,已经有袅袅的炊烟升起。
苏婉柔中午在队里做饭,早上和晚上就负责知青点的饭。
他们回去的时候,苏婉柔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
中午只吃了个半饱的知青们,个个饿的眼睛都绿了。
苏知青,今天晚上吃什么?熬了菜汤,还蒸了窝头,拌了凉菜。
苏婉柔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我都要饿死了!唐青青舀水洗了脸,又把手好好洗了洗。
白嫩的手上,不少被草叶子划破的口子,还有磨破的水泡,她觉得两只手都麻的不知道疼了。
看你这手,都伤成这样了。
这明天还能上工吗?郝秋兰说。
唐青青倒了一点儿碘伏,擦在自己的手掌上。
唉,她唐大小姐,啥时候受过这种苦啊!疼的直往手心吹气儿。
这伤口明天能好吗?唐青青可怜兮兮的问郝秋兰。
郝秋兰叹气,说:明天大概能好吧。
要不行你就请假。
请假?哦,不不不,原主就是拈轻怕重的,三天两头的请假,把自己的名声都搞的不行了,她穿书过来,不得好好拯救一下?那,我还是坚持坚持吧。
唐青青突然觉得坚持坚持四个字,做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已经能闻到饭香了,唐青青这才发现,自己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仅如此,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旁边的郝秋兰听到没有,反正她自己是挺尴尬的。
怪了,我中午吃了不少呢。
怎么这么就饿了?唐青青掩饰着尴尬说。
你啊,以前一回来就抱着你的箱子翻着找吃的,今天回来光看手上的伤了。
郝秋兰一语道破。
唐青青听了脸颊微红,觉得更尴尬乐了。
知青们都闻到了饭香,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几个男知青更是围在厨房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
苏知青啊,你这饭就是做的香。
开始我们轮流做饭,想起来那简直是噩梦啊!胡山城在厨房外面一边等,一边吹苏婉柔的彩虹屁。
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不饱。
武运辉看着端出来的菜窝头,眼睛都饿绿了。
这年头,有几个能吃饱的?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吃饭。
陆云飞帮着苏婉柔把饭菜端在外面的一张破烂的木头桌子上。
你们谁去叫一下我姐她们?苏婉柔端着一大锅汤出来。
我去我去。
柳致平急忙说着,就朝着唐青青她们的那个窑洞跑去。
青青,吃饭了。
柳致平站在门口喊,刚喊了一声,郝秋兰就推门出来了。
喊什么喊,我们都听到了。
我喊青青吃饭,又没叫你,你出来搭什么话儿?柳致平错开郝秋兰,还踮着脚,想要从门缝往里看。
喂,这是我们女知青的屋子,你往里探头看是怎么回事儿?想耍流氓吗?郝秋兰长得身材敦厚,站在门口把门挡的密不透风的,这么一抬手,就把身材瘦弱的柳致平推倒摔了一个屁股墩。
你,你太过分了。
柳致平指着站在那里大笑的郝秋兰。
郝秋兰真是被他的狼狈样给笑死了。
看看你瘦的像是猴子一样,这么弱不禁风的,一推就跌倒了。
要我说啊,你还是得好好努力,明儿就让村长和大队长给你分派最艰苦的工作。
郝秋兰笑的前仰后合,其他知青看到这边的情况,也都大笑了起来。
柳致平的羞红的恨不能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唐青青听到外面的笑声,也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灰头土脸的柳致平,也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恨不能站起来和郝秋兰拼命的柳致平的眼睛都直了。
青青,你笑起来真好看。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大家一起吃饭吧。
唐青青推了郝秋兰一把,说,你看你把柳知青欺负的。
柳致平站起身来,一双眼睛依旧在唐青青的脸上打转儿。
青青啊,这一个月,我都没怎么见你笑过,还以为你是一个冷美人呢。
你以后可不能和以前一样板着脸了,得多笑才是。
柳致平一看到唐青青就忘了刚才郝秋兰推他的事儿,一脸的狗腿样。
郝秋兰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拉着唐青青去桌边坐了下来,一边给唐青青分筷子,一边说:有些人啊,就是特别的贱。
人家不待见他,还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贴。
你在说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郝秋兰惊得差点儿从凳子上跌下去,转头就看到魏敏敏站在她的身边,一双眼睛阴阴的看着她,魏敏敏的刘海儿很长,垂下来,眼睛都遮住了一半,她从头发缝隙里看人,怎么看都阴的吓人。
哎呀,魏敏敏,你突然出现,要吓死人啊。
郝秋兰不满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魏敏敏却是不罢休,用平静但是冷的声音问:你说谁贱?你说谁像是狗皮膏药?我就是和青青好,你用的着在背后这么说吗?说着,魏敏敏竟然还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