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凝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同云绣一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张管家急匆匆的赶来,一脸担忧的说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您若是再没回来,老奴就要派人去找您了!钟雪凝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张叔?就是不知道发生何事了老奴才着急啊。
紧接着他低声说道:侯爷不知为何将婉儿带去了正厅审问。
到现在婉儿还在里面跪着呢。
婉儿?婉儿怎么了?不知道啊,侯爷以前从未跟府里的下人们置过什么气啊!钟雪凝隐隐觉得不安,沉声道:张叔不要慌,我进去看看。
钟雪凝独自一人来到正厅时,婉儿正独自一人跪在厅里小声啜泣。
发生什么事了?钟雪凝蹲下来问道。
婉儿见到来人,眼泪这才忍不住又夺眶而出,颤声说道:侯爷……侯爷问我药的事……钟雪凝听到这话,只觉耳边嗡的一声作响,一只手下意识的支撑住了瘫软的身体。
侯爷可难为你了?钟雪凝怔怔的问道。
婉儿含泪摇了摇头:对不起夫人……我太害怕了……就都跟侯爷实说了。
钟雪凝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你做得对。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连累你了。
起来回家吧。
婉儿摇了摇头:侯爷不会放过我的。
钟雪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在。
钟雪凝随即唤来云绣将婉儿暂行带去她的屋内。
云绣对眼前的状况一无所知,只得听从主子的吩咐将婉儿带离了正厅。
听说沈彻正在房间里等着她,钟雪凝连忙整顿了下烦乱的心情。
她暗下决心,这件事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待会儿沈彻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辩解反抗。
钟雪凝正欲伸手推门,门却突然间从里面打开了。
钟雪凝一眼看到了沈彻,却猜不透那看似平静的神色中究竟掩藏了多少怒意。
沈彻见到钟雪凝后,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对不远处的下人吩咐道:去请刘大夫进来。
钟雪凝跟着沈彻走到了屋内,站定后率先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沈彻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钟雪凝:我如何知道的重要吗?若我今日没有意外知晓这件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其实你大可以直接来问我的,何必审问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沈彻冷笑,那个婉儿分明就是对你包藏祸心。
本侯真想知道她是如何蛊惑你喝下她的药的?钟雪凝叹了口气:她都是听我的吩咐,你怪错人了。
从一开始,就是我主动要……够了!沈彻的指节被自己攥的微微发疼。
这一刻,他宁愿相信是别人故意要伤害钟雪凝,也不愿相信她口中的这个事实。
炎热的夏夜,屋里的气氛却降到冰点。
对钟雪凝来说,此时的沉默是难捱的。
两人正僵持间,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刘大夫前来求见。
沈彻吞了口气,努力心平气和的对刘大夫说道:还请帮夫人把一下脉。
刘大夫随即将钟雪凝引到桌前坐下,静静按了会儿脉之后,若有所思道:夫人近日腹部可有什么不适感?是否有发胀的感觉?钟雪凝想了想,淡淡的回道:有一些吧。
那经水情况如何?钟雪凝抬眼瞥了一眼沈彻,随即答道:偶尔推迟。
夫人内体湿寒,有经水不利之症,不知近日是否服用了一些寒凉的药物?沈彻直言道:若是服用了避子汤药,该如何调理?刘大夫表情怔了一下,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耐心回道:既是服用了避子汤药,那便说得通了。
若是要达到服药的目的,自然避免不了要打乱自身的阴阳平衡,伤身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若是知道服用的药方,对症治疗的话就相对容易一些了。
沈彻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张药方递到刘大夫跟前:这便是避子汤药的药方,有劳烦刘大夫了。
刘大夫盯着药方看了一会儿,复抬头问道:不知夫人这药服用了多久了?钟雪凝犹豫了片刻,如实回道:将近三个月吧。
每月只服用两次。
钟雪凝补充道。
刘大夫点了点头:老夫清楚了。
待老夫回去开出药方来,再命人去给夫人抓药吧。
刘大夫以前是宫里的御医,早就明白了在贵人面前只管安心治病,不要随意打听的道理。
刘大夫说明情况后便离开了房间,去准备药方事宜。
待人走远后,钟雪凝才开口说道:对不起,令侯爷为我担心了。
然而沈彻却一副自嘲的神情:你素来害怕药的苦味,平日里哪次生病吃药不是连哄带劝的才肯乖乖张嘴。
如今却甘愿每月都服用那避子汤药。
可想而知,你是有多不想怀下本侯的子嗣。
钟雪凝艰难的滚动了下喉头,闭眼道:侯爷何况再说这些扎心话呢。
那好啊,本侯现在给你解释的机会。
只要你说了,本侯便会信你。
钟雪凝不敢直视沈彻那炽热的目光,只小声念道:我以前同侯爷说过,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所以你就背着本侯私自用药?本侯是不是同你说过,做任何重要决定之前都要同本侯商量?钟雪凝惨然一笑:说了你会同意吗?本侯为何不同意你不清楚吗?你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有考虑过本侯的感受吗?沈彻长长的松了口气,低声道:本侯自认一直真心待你,可你呢?这就是你的真心吗?钟雪凝眼眸低垂,哽咽道:我骗了你,无可辩解,无话可说……沈彻冷笑一声,目光深深的嵌在了钟雪凝身上,既透出了深深的无力感,又觉得眼前的一切可笑至极。
紧接着他将钟雪凝一把拉到自己跟前,手指掐着对方的下巴强行扬起了她的头,语气冰冷:你就这么讨厌本侯吗?还是说,你从未在意过?钟雪凝受不了他那能将人刺穿的目光,想要扭过头去避开,却被那遒劲的力道箍的一动不能动,最后只好放弃挣扎,微微合上了眼睛以求逃避。
钟雪凝任人宰割的态度像一根细针扎进了沈彻的心脏。
他一时间怒火中烧,无可自制的朝着眼前的朱唇重重吻了上去,如疾风骤雨般不给钟雪凝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钟雪凝显然是被这粗鲁又带有强制意味的举动惊到了,她挣扎着试图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却如同一只被野兽抓到的兔子般任人宰割。
转瞬间沈彻已经将她整个身子扔到了床上,她挣扎着坐起,企图用话语说服对方冷静下来。
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沈彻便已经顺势欺压了下来,再次用炽热的气息填满她的整个口腔。
方才还在她周身游走的大掌,这会子已经在奋力拉扯她的衣袍。
夏季的衣衫淡薄,稍一用力,钟雪凝的衣裳便被对方撕扯的不成样子。
被牢牢锁住的唇齿中流露出细碎的呜咽声,脸上淡淡的脂粉也被纵横的清泪浸的斑驳。
钟雪凝放弃了反抗,开始默默承受对方满心发泄的怒意。
又一滴滚谈的热泪低下,对方却猛然间停住了动作。
沈彻从她的身上撤离,脸上的微笑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你现在是在假意逢迎吗?可本侯不稀罕。
沈彻轻轻拽了拽自己被弄皱的衣襟,神情冷漠的离开了房间。
他离去的背影给了钟雪凝前所未有的决绝。
一切都不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这一天的到来会令她心痛,却从未想过会如此撕心裂肺。
周雪凝只觉得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筋,瘫软的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那一夜,夏夜的暖风习习,却烘不热那周身的冰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