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脸上的狐狸面具只能遮盖住上半张脸,两片薄唇在面具的衬托下多了几分诱惑,全然没了半分素日里的杀伐气息。
好一只风流俊逸的玉面狐狸啊!钟雪凝调侃道。
沈彻闻言先是一头雾水,紧接着有些无奈的笑道:玉面狐狸?还是头一遭有人这样称呼我。
你说说,我怎么就成狐狸了?钟雪凝一副不在意的表情说道:狐狸最擅长勾人魂魄。
你说,是不是同你一样?沈彻哼笑一声:勾谁的魂魄了?你的吗?又何止我一个。
沈彻听出她话里有话,心道,莫非是因为方才茶馆老板的事?如此说来,这个丫头也着实小心眼了些。
于是沈彻说道:这么说,我还真是狐狸精了。
那你呢,你是什么?醋精?我……我才没有!沈彻一脸戏谑:没有什么?钟雪凝被猜破了心思,一时羞赧,转头就要走,却被沈彻一个转身挡在身前。
沈彻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幽幽道:调戏完了人就要走,哪有这种道理啊。
钟雪凝故意偏过头去:谁调戏你了。
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话也不害臊的。
沈彻:大晚上的哪来的光天化日。
紧接着他将头靠近钟雪凝耳边,小声道:月黑风高之时,最适宜狐狸精出没了。
钟雪凝最受不了的就是沈彻在她耳边呼气,哪怕对方是无意之举,都足以叫她脸红心跳,更不要说此刻的故意挑逗了。
钟雪凝不自觉的微微闭上了眼睛,然而下一秒沈彻却抬起了头,戏谑的说道:丁大点儿的醋你都能吃,看来夫人对为夫甚是在意啊。
是又如何?不行吗?钟雪凝眼见着落了下风,干脆理直气壮起来。
沈彻微微一笑:行,为夫甚为满意。
不过为夫平白被人冠上了狐狸精的称号,也实在冤枉了些。
那你想怎么样啊?自然是要做些玉面狐狸该做的事了。
钟雪凝还没来得及反应,唇齿便被一股温热的气息所覆盖。
沈彻吻的缠绵热烈,钟雪凝瞬间被这股子热情淹没,整个人一下子没有了支撑力,作势要向后侧倒去。
沈彻顺手环住她的腰将其揽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头顶的树冠洒下一片阴影,月光也难透进一分,为两人的亲密举动提供了一个天然的遮蔽。
对此,沈彻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忍不住伸手摩挲起对方的腰身来,与此同时嘴上的动作也更加的汹涌,誓要将这一段时间的忧愁与思念全部宣泄出来。
钟雪凝努力迎合着对方的这腔炽热,直到她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喘口气了,这才有了退缩的动作。
钟雪凝有些慌张的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侯爷是想要别人围观吗?尽管天色不明,但他二人大胆的行为还是引得一旁路过的行人侧目,钟雪凝觉得他们就差把有伤风化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可沈彻却丝毫不在意,依旧玩味的笑着说道:被看见了又如何,我逮着面具呢,谁能知道我是谁。
倒是你,怕是要在这十里八乡出名了。
你……你卑鄙!钟雪凝抹了抹嘴,连忙用宽袖遮挡着脸往别处走。
沈彻笑了笑,赶上了她:怕什么,我们不多时就要走了,任谁也猜不到你是谁。
那可不一定……毕竟你永安侯这么有名,走了快两年都还有人惦记。
沈彻:还没完?要不,我再表一下诚意?不不,不用了。
钟雪凝忍不住笑了:我脸皮薄,实在受不住了。
沈彻这才放过了她,牵着她的手慢慢在街上逛着。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河边,此时河岸上的年轻男女正相继往河里投放花灯。
泛着微光的各色花灯顺着水流一同往河水的中央飘去,仿佛在水面搭了一道鹊桥,正好应了七夕节的传说。
钟雪凝不觉被这静谧美好的氛围感染,拉着沈彻也去买了两盏灯来。
钟雪凝将其中的一盏莲花灯递到沈彻手里,说道:要先许愿,才能放进水里。
沈彻轻笑:我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只信事在人为。
对沈彻来说,在战场上,一个人是生是死取决于他出刀的速度。
生死一线时,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若是旁人在此情此景下说出这样的话,钟雪凝怕是会觉得扫兴,可这话若是出自沈彻之口,她便觉得合乎情理了。
若是令一个长年驰骋沙场的人信奉神明,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至于钟雪凝自己,若是搁以前,她也觉得许愿这种事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可如今她如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总归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事到如今,她更倾向于世间有神灵,她是冥冥之中被上天安排到了这里。
钟雪凝弯下腰来将河灯轻轻放入了水中,望着缓缓向前的那朵莲花,她于心中默念:愿上天保佑我所珍视的人永远幸福安康……沈彻问道:你许了什么愿?钟雪凝笑而不答:那话是说给神明听的,不能告诉你。
沈彻嘴角一勾:这有什么?他紧接着也将莲花灯放入水面:那我便祈愿我大珣四方边境安稳,我心爱之人一世安乐无忧。
钟雪凝没想到沈彻说的如此坦荡直白,惊讶之余忍不住情动心头。
你就不怕说出来就不灵了?钟雪凝小声念道。
怕什么?神灵于我来说只是个符号而已,我所说的这些都会靠自己来实现的。
有我在,自会保你一世安稳。
在烛光的映衬下,沈彻的眸子晶莹透亮,仿佛浸着一汪春水,看的她心神荡漾,如脚下的碧波上下起伏。
侯爷……惯会说这些哄人的话吗?钟雪凝呆呆的问道。
只对你而已。
沈彻柔声说道。
钟雪凝两个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发誓,她真的有在努力克制它们。
只听沈彻又开口道:你这么还唤我侯爷呢?钟雪凝:那叫什么?夫君?沈彻笑了笑:我说的是名字。
那日在客栈,你醒来时唤了我的名字。
那还是我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
钟雪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恐怕也只有在梦中不清醒时才会直呼沈彻二字。
你想让我直呼你的名字?沈彻:我想让你叫我的小字。
钟雪凝想了想:明隐?在她印象中,好像只有当今圣上这样称呼过他。
沈彻点了点头:我想让你唤我明隐。
明隐……钟雪凝呢喃道。
不叫侯爷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我喜欢听你这样唤我,你以后就这样叫吧。
钟雪凝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彻随即将钟雪凝挽在身侧,一齐向远处的河岸望去。
只见河面上的灯盏正向着漆黑的对岸飘荡而去,渐渐的堙灭在那无尽的幽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