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岑府后顾筝几人寻了处茶馆小坐,顾筝眼下最担心的便是顾风今后的前程,茶博士才把茶奉上,顾筝便迫不及待的拉着顾风追问:哥哥,你今后有何打算?顾风想了想,随口说的:我这些年也攒下一点积蓄,加上祖母刚刚给的这一匣子东西,我也算是小有积蓄了……不过我不想坐吃山空,想利用这笔钱做点小买卖。
无论是在古代或者现代,钱财的确是不可缺少的东西,无论何时何地都得先有钱财旁身,才能去做别的事……因此顾筝十分赞同顾风的想法,当下便提出让顾风入伙她的砂糖局:早前我不是提过想开间分局吗?如今局势早就稳定下来了,不如哥哥就入伙我的砂糖分局,和我一块儿挣钱!顾筝的出发点是好的,但顾风却不想和顾筝抢生意做、分走顾筝挣到手的钱:不了,我还是想想做些别的生意。
顾筝知道顾风的脾气,也知道他是个有骨气的人,既然开口明说了,那就绝不会入伙砂糖局分一杯羹……得另外想个赚钱的路子,让顾风独自一人把生意做起来才行!只是有什么路子本钱低、来钱快、风险又低呢?顾风是得有一份单独属于自己、能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的家业才是,否则将来他如何迎娶茗玥郡主?顾筝暗暗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顾风举业,很快就开始绞尽脑汁,希望能靠着现代知识帮顾风发家致富……顾筝撑着下巴想了许久,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初梁大少奶奶放印子钱一事———当初顾筝便曾感慨过走偏门好挣钱,只是顾筝却瞧不上放印子钱的行为,毕竟收人家高额利息、就像是吸人家的血。
不过当时顾筝曾灵光一闪,通过放印子钱一事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那个想法有些太过大动作,且也较为适合男人去做,顾筝当时只是想想便把它抛开,一直到现在都没想办法去实现它。
如今顾筝重新理了理思绪,把那个想法细细的琢磨了一遍,把一些之前没琢磨清楚的细节再仔细推敲了一番,很快就觉得兴许可以把这个想法告诉顾风,让他放手一博、试着实现她这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虽然成了会让顾风大赚一笔,但因为大丰从未有人这样做过,顾筝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成功,如预想那般吸引到客源。
如此一想顾筝又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看了顾风几回都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顾风很快就觉察到顾筝似乎有话要说,笑着问道:阿妹你有话直说就是,你可是从来都不会和我客气,如今突然客气起来反倒让我心里渗得慌。
顾筝咬了咬嘴唇,踌躇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想给哥哥出个挣钱的主意,但又担心这个主意不好,最终会害哥哥赔钱。
顾风一脸信任的鼓励顾筝:说说又无妨,我们三人一块儿合计、合计,若是不好不用就是。
顾筝歪着脑袋思忖了片刻,才费力的把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换成古代的说法:嗯,兴许哥哥可以办个独树一帜的赌馆,这点应该不难———我晓得若是寻常人想要开赌馆,怎么也得要有些背景和门路才是,最重要的是背后一定要有人撑腰,顾筝说着用手指戳了戳梁敬贤的手臂,大大方方的给他派任务:这点包在子良身上,我相信以他的人脉一定能搞定!顾筝的话让顾风感到十分惊讶:阿妹怎么会想到让我开赌馆?赌馆这行水有些深,要是不能稳赚不赔、利益足够诱人,我们还是不要轻易涉足为好。
顾筝闻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打哈哈的胡扯道:因为我刚好在一本杂记上看到一段介绍,上头介绍了一种南洋人才会的新奇赌法,这种赌法如今我们大丰恰恰没有,正好可以让我们钻空子———只要我们的新奇赌法能勾起赌徒的好奇心,那我们的赌馆就不怕挣不到钱!顾风知道顾筝从小到大总是会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如今一听她说有一种大丰前所未见的新奇赌法,立时被勾起浓浓的兴趣:哦?你且说说是什么新奇的赌法!这种赌法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赌博,只能算是投机取巧赌运气,那本书上将这种赌法称之为‘白鸽票’,具体的操作方法很简单———首先由我们赌馆把《千字文》前八十个字印在纸上,这张纸一式两份,赌馆和参赌者每人一份,称作‘白鸽票’;然后参赌者买白鸽票时,当场在票中圈出若干自己选中的字号,最后再由赌馆开出一些字作为底子(即中奖号码);一般赌徒买的白鸽票上圈出来的字,有五字以上和赌馆开出来的底子相符,便可按不同等级得到彩头,彩头可以分成几等,每等设不同数目的银子……顾筝介绍给梁敬贤、顾风知晓的白鸽票,性质类似于现代的体育彩票、福利彩票,只是白鸽票较为古老,算是中国最早期的彩票,玩法也和后来的各种彩票有些差异。
白鸽票源于清代赌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彩票,它与围姓博戏相去甚远,接近于铺票、山票,与山票的戏法最为接近。
而所谓赌鸽便是赛鸽,比赛时每只鸽子按《千字文》中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等字顺序编号,赌鸽时所猜字号若与比赛结果相同,则为赢家。
后来赌法慢慢的演变为圈字,只是可供圈画的字较少,仅八十个字,故有八十字有奖义会之称。
字源与山票一样,也是来源于《幼学千字文》,从天地玄黄到鸟官人皇。
投买者圈十个字为一票,开彩开出二十个有效字,以中字多少决定是否中彩及彩金等级。
顾筝前世曾感兴趣的查过彩票的起源,才有机会得知白鸽票这种古老的彩票,如今也才能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把白鸽票的玩法解释给梁敬贤和顾风知晓。
而顾筝说的这种玩法梁敬贤和顾风可以说是前所未闻,两人很快就被这种新奇的赌博方法吸引了注意力,仔细的琢磨顾筝说的玩法和规则……把最基本的规则弄清楚后,梁敬贤率先抓住最关键的地方:弯弯说的白鸽票若是想靠着新奇玩法吸引人,那就不能把白鸽票的价钱定得太高,且白鸽票若是风靡起来,吸引的可就不仅仅是赌徒了,很可能连许多寻常老百姓都会被吸引来!顾筝听了一脸赞赏的看了梁敬贤一眼,附和道:没错!我们就是要把白鸽票的价钱定低,哪怕定几十文钱一张都行!同时还要把各个等级的彩头抬高,高到让最高等级成为一笔不菲的数目,给寻常老百姓一份希望,借着老百姓想要借小钱发大财的心思积少成多的卖出白鸽票!顾风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也抓住一个重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用公平、公正的法子开出白鸽票的底子才行,否则我们的赌馆若是不能取信于人,那又怎会有人愿意花钱搏一搏?顾风想到的这点梁敬贤也已经想到,只见他饶有兴趣的看向顾筝:弯弯,若是我猜的没错,这开底子的法子一定也是与众不同、出人意料。
顾筝笑吟吟的冲梁敬贤点了点头,道:聪明!让人对这种赌法信服的关键就在这开底子的法子上!说完故意打住话尾,一脸俏皮的冲梁敬贤和顾风眨眼,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二章 意外之客顾风如今缺的便是挣钱立业的路子,因此一把顾筝的点子摸透,他立时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大干一场,自然是受不了顾筝的吊胃口,当下便低声哀求顾筝:我的好阿妹,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快告诉我赌馆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开出底子的?顾风一服软、顾筝就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够了正想开口显摆呢,原本皱着眉头思忖的梁敬贤竟抢在她前头开口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应是利用被驯养过的白鸽来衔写了字的纸团,继而开出底子来,所以这种赌法才会被称作‘白鸽票’。
梁敬贤这番话把顾筝惊得张大小嘴,拿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梁敬贤怎么会猜的这么准?难不成他是个深藏不露的穿越者?不可能!如果梁敬贤也是穿越者,她不可能一直都没觉察到蛛丝马迹!就在顾筝瞪着眼胡乱YY时,梁敬贤笑着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解疑道:我虽不曾听说你说的这个新奇的赌博方法,但我曾在书上见过有关驯养鸽子的介绍,知道鸽子不但能训养成信鸽,还能训练它们做别的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我才会借着‘白鸽票’三个字大胆的进行猜测……看来我是猜对了?梁敬贤的话让顾筝松了一口气,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撅着小嘴、闷声抱怨道:还真是让你给猜对了!你就不能笨一回,给我个显摆卖弄的机会吗?哼!真真是讨厌!梁敬贤可不敢当着顾风的面惹顾筝不快,不然他的大舅子定不会轻饶他,因此他顾不上在顾风面前摆面子装酷,当下便放柔声音、连哄带夸的向顾筝认错: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下回我一定再笨一点,绝不抢你的风头……不过我也不过是随口一猜,这具体的法子还是得由你来解释给我们听,我们才能融会贯通。
顾筝这才满意的清了清嗓子,缓缓解说道:‘白鸽票’这个名称的来由的确和你猜的相差不远,这个开底子的法子的确是得利用白鸽———我们只要事先把印在白鸽票上的八十个字卷成小球,再让白鸽当众从纸团中衔出二十个小球,这被白鸽衔出来的二十个小球上的字便是底子了。
这种开字法简单公平,白鸽只需稍加训练就会去衔那些吃不得的纸团,顾筝说着干咳了两声,心里默默的把概率学想了一遍,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科学问题,只能简单的提了提:我们可以设定买的人圈的十个字和开出来的底子完全吻合,才能得到一等彩头。
但这样的机会总体来说十分渺小,因此我们并不会赔钱,只会大赚特赚。
顾筝最后这几句话让顾风大开眼界,连连拍手称赞:妙极了!这个法子实在是妙!阿妹说的对,买的人圈的十个字和白鸽随意叼出来的十个字完完全全的吻合,这的确是不太容易,可以说比考得六案首还难!顾风说完对梁敬贤这个文武状元发出邀请:要不我们马上试试?看看子良这个文武状元能不能在阿妹说的这种玩法里博得头筹。
梁敬贤对这种新奇的玩法也很是感兴趣,当下便应了顾风的邀请,三人很快就动手把简单的白鸽票给写了出来,再抓了只白鸽稍微训练了一番,然后便兴致勃勃的玩了起来。
顾筝三人整整玩了一整天,玩到最后依旧没人能够碰巧圈出和白鸽衔出来的二十个字完全吻合的白鸽票,可见想要博得头筹比中状元还难!这个结果证明用这个法子开赌馆,只要被吸引来买白鸽票的人足够多,那赌馆大部分时候都是稳赚不赔,就算有人得了彩头、那彩头也是在赌馆可承受范围内,去掉彩头赌馆依旧赚钱!因此顾风立刻拍板开赌馆一事,且因将来要用到赌馆的法子是顾筝提供的,顾风执意要给顾筝一份干股,且不肯让顾筝出本钱。
顾筝拗不过顾风,怕她若是继续坚持替顾风出一部分本钱,顾风最终连她想出来的法子都不肯用,只能乖乖的接受顾风的安排。
随后顾筝三人又凑到一块儿商讨了一些细节,并合理的做出分工———顾风负责寻找合适、宽敞的铺子当赌馆,并找人简单的粉饰一新、稍做布置;梁敬贤则负责动用梁家的人脉关系,替顾风的赌馆到官府备案,并找人出面和城里的闲帮打声招呼,把黑白两道的关系都疏通好,今后赌馆开张才不会有人来闹事。
顾筝不方面抛头露面,便负责把白鸽票的玩法、规则整理成章,并帮着设定各个级别的彩头,核算最初的成本、以及赌馆运转起来的支出和收入等等,最终给白鸽票定一个最合理、寻常老百姓承担得起的价钱。
拟定章程后顾筝三人便分头行事,不消几日便把各项事宜都办妥了,三人再请了个风水先生挑了个良辰吉日,风风火火的将顾记赌馆开了起来!顾筝除了让人提着锣鼓、走街串巷的敲打宣传,还想出了不少具有现代特色的宣传手段,很快就替顾记赌馆吸引来一大片看热闹的人。
顾筝不怕人多就怕没人来,因此一有人前来看热闹,她立马让由她专程培训过的伙计上前招呼,热情的介绍白鸽票的玩法,很快就吸引了第一批人掏钱购买白鸽票。
这赌馆刚刚开张,自然得给前来捧场的客人一点甜头才是,而主动把钱送到客人兜里、自然比凭运气得钱要容易得多———顾筝不过是略微动了下小手脚,就让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得了些甜头、中了小奖,借着小钱换回足足翻了好几倍的大钱!如此一来,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人立刻按捺不住,纷纷涌进赌馆、争先恐后的掏钱买白鸽票,个个都想像前人那样好运一把,用小钱换大钱……偏偏还真就有抱着这样的念头的人中了小奖,让他们立时激动兴奋得热血沸腾,除了自个儿再接再厉的接着买之外,少不得会和周围的人显摆、炫耀、推荐,成了顾记赌馆的一道活招牌、活广告,一传十、十传百,替顾记赌馆招揽到更多客人!于是顾记赌馆不过开业几日,便日日都座无虚席,甚至有时还未到开业的时辰,便已经有人在赌馆外排队等候了,可以说是风靡全城!如此过了个把月,顾记赌馆很快就凭着独一无二的新奇赌法,以及巨大的奖金诱惑成功的打开市场,吸引了形形色色的人前来参与———寻常老百姓来买是为了一夜暴富、从此过上富足的日子;富贵人家来买则是见白鸽票新鲜好玩,撒点钱图个乐子,中不中奖倒是其次;而顾记赌馆的生意一红火,顾筝和顾风很快就日进斗金,仅仅只靠卖白鸽票,甚至都不必开设其他赌局便大赚了一笔……赌馆走上正轨后,正好迎来皇上特赦的恩科,顾风心想这是重新证明他自己本事的机会,便托关系替自己重新落了户籍,真真正正的改名为顾风,把赌馆托付给顾筝夫妇帮着照看后,以全新的身份再次参考科举。
顾风本就有着真才实学,加上之前已参考过一次科举、考得功名,再次参考对他来说没任何压力,很快就顺利的通过了乡试,一开春便上京去参加省试。
顾风一走,顾筝便常常出现在顾记赌馆,躲在幕后帮着照看赌馆日常事项。
…………这一日顾筝照样躲在赌馆的内间翻开账目,才刚刚翻了一会子,赌馆专程请来照看场子的杨管事便匆忙走了进来,禀告道:夫人,赵小王爷驾临我们赌馆了,他看起来对我们的白鸽彩票似乎很感兴趣,不但一口气买了上百张,还专程叫了个伙计仔细的把玩法说与他听,还问了不少行家才会问的问题。
杨管事的话让顾筝心里一怔,暗道了声糟糕———她只顾着帮顾风想发财致富的路子,竟把赵弘越这个穿越者给忘了!赵弘越很可能会由白鸽票联想到体育彩票,到时候她的身份就会暴露,她就是想继续装傻也装傻不下去了……不过白鸽票和体育彩票玩法还是有细微差别,就算在现代也只清朝以后在广东一带流行,兴许赵弘越不曾听说过,也不会怀疑。
顾筝带着几分侥幸问杨管事:小王爷还说了些什么?可有问什么特殊的问题,或者打探这种玩法是从哪儿得来的?这倒没有,小王爷只对我们的白鸽票很感兴趣,杨管事顿了顿,回想了片刻后补了句:不过他问的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看起来是个行家,以前应该在别处玩过。
顾筝听了后觉得有些头痛,隐隐觉得赵弘越这回肯定会毫无悬念的确定她的身份,正寻思着到时候碰了面该如何应对,就有伙计匆忙跑进来禀道:夫人,小王爷得知赌馆的东家正好在内堂查账,便让小人请您出去一见。
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三章 老乡见老乡顾筝早就对赵弘越无好感,不想和他有太多瓜葛,自是能避就避:我不方便见他,你就去和他说我已经走了。
伙计很快就照着顾筝的吩咐去做,但片刻之后便又折了回来:小王爷说他的随从一直守在赌馆外,并未见有人离开赌馆,还是执意要见夫人一面,他还说夫人和他也算是故交,若是……伙计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顾筝一眼,才惴惴不安的把话说完:若是夫人执意不肯相见,他唯有硬闯内堂了。
顾筝听了知道赵弘越这是已经猜出她的身份,硬是要和她捅破这层纸,就算她今日避开,来日他也会想办法和她碰面,想了想决定去会一会赵弘越,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你把他请到花厅吧,我随后就到。
顾筝过去花厅时,赵弘越正饶有兴趣的立在山水画下,顾筝上前见礼时赵弘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但不像平时那样高高在上、摆出一副目下无尘的姿态,脸上竟还少见的挂着淡淡的笑意:果然是你。
顾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客气疏离的和赵弘越装傻:不知小王爷找我所为何事?赵弘越却上前拍了拍顾筝的肩膀,做了个在现代人眼里看来十分寻常的动作,还故意语气亲昵的顾筝套近乎:你我骨子里都不是真正的古人,如今老乡见老乡,彼此没必要这么拘束吧?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传说中的老乡……顾筝却不接赵弘越的话,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请小王爷自重,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小王爷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恕我还有事不能久陪。
顾筝说完便福身告辞,赵弘越却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问道:你还在记恨当初我对你太过冷漠、拒绝你的靠近?我当初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老乡,才会误会你和那些小姑娘一样故意想要接近我,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行不?顾筝这才知道当初赵弘越竟这样误会她,为了不让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顾筝故意回了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冷不冷漠和我没半点干系,我也从没觉得你待我有特别不好。
顾筝说完便绕开赵弘越快步离开,又喊了伙计进来送客,一副把赵弘越当成毒蛇猛兽的样子。
可偏偏顾筝越是不搭理赵弘越,赵弘越就越是想接近她,且这回再见顾筝、赵弘越竟对她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相认恨晚的感觉———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当他正式确认顾筝身份时,顾筝已经是别人的娘子,还因为他之前的态度对他冷淡疏离。
若是当时他一早就发现顾筝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并且立刻找办法证实此事,那如今他们会不会成为最了解彼此的知己,或者……夫妻?赵弘越发现自己竟不排斥夫妻二字,穿越到大丰后一直都顺风顺水,不曾把任何女子看在眼里的他,竟对顾筝生出了浓厚的兴趣……且先不提赵弘越内心如何波动,却说梁敬贤很快就知道赵弘越驾临赌馆、并非要见顾筝一事,还得知顾筝最后还是去见了赵弘越,两人还单独谈了一会儿……梁敬贤虽然相信顾筝,但却还是忍不住吃醋,到了晚上做床上运动时竟破天荒的有些心不在焉,酸溜溜的提起这个话题:小王爷今日到赌馆找你了?顾筝正被梁敬贤撩拨得浑身难受,只嗯了一声便没多说。
梁敬贤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双手一面片刻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一面继续问道:他找你做什么?顾筝总不好说赵弘越是来和她认老乡,只能含含糊糊的敷衍了句: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赌馆顺道进来闲聊两句,我们也算是故交……顺道?梁敬贤重重的捏了顾筝胸前的蓓蕾作为惩罚,并有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我怎么听说他是专程去找你的?还非要见你一面不可?这话顾筝可就不乐意听了,不客气的把梁敬贤从身上推开,一脸恼怒的反问他:怎么?你不相信我?我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小王爷难不成还会向我求爱,娶我当世子妃不成?再说了,他是小王爷,他点名要见我能不见吗?顾筝不过是说句气话罢了,不曾想梁敬贤听了却脸色微变,竟没有向以往那样粘过来讨好顾筝,没皮没脸的继续还没完成的床上运动……只见梁敬贤听了顾筝的话竟翻身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出了屋子,让顾筝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被怀疑的人可是她啊!不是应该她生气才对吗?怎么梁敬贤这个始作俑者反倒闷闷不乐的躲了出去?梁敬贤还真是满心郁闷,在屋外站了一会子后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知回屋后该如何面对顾筝,索性踱步去了书房,自己坐在书案前生闷气……梁敬贤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该生气,更是知道这件事和顾筝无关,但他一想起前几日赵弘越对他说的玩笑话,再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心里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原来前几日赵弘越和梁敬贤碰面时,就已经故意主动提起顾筝和白鸽票,半真半假的说当初顾筝主动向他示好时,他没顺水推舟的把顾筝娶回去当世子妃,如今实在是悔不当初。
赵弘越当着梁敬贤的面说这番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挑衅梁敬贤……也正是因为赵弘越之前说过这样的话,梁敬贤才会十分介意顾筝和赵弘越之间的关系,一见赵弘越主动招惹顾筝,即便知道顾筝不会理睬赵弘越,心里还是堵得慌,对赵弘越的所作所为十分不爽!梁敬贤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更不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弯弯,他冷静的思忖了一番后,明白自己必须冷静对待此事,至少不能和顾筝闹别扭———他不能还没和情敌交锋自己就先乱了阵脚!于是梁敬贤很快就折回屋,和顾筝陪了不是后又哄了顾筝好一会子,才得以把先前未做完的运动给补做完……第二天梁敬贤精神气爽的出了门,挑了个日子故意在酒楼定了一桌上好的席面,约了赵弘越、罗锦明、茗玥郡主前来小聚。
到了小聚那一日,梁敬贤自然把顾筝也一块儿带上,并且在众人面前一点都不忌讳,从进门起就霸道的搂着顾筝的腰,向赵弘越宣布他对顾筝的所有权。
赵弘越果然觉得梁敬贤放在顾筝腰上的手十分刺眼,也明白了梁敬贤此举的用意,只轻描淡写的扫了梁敬贤一眼就把目光投放在顾筝身上,故意和顾筝提起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七妹妹,你觉得这道蜜/汁鸡翅味道如何?赵弘越故意不称顾筝为弟妹而称她为七妹妹,让梁敬贤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抢在顾筝面前答了句:我家娘子不爱吃鸡翅,怕是无法回答小王爷这个问题。
是吗?赵弘越不以为然,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顾筝,语气十分惊讶:你竟然不喜欢吃鸡翅?莫非你连肯德基的奥尔良烤翅,以及麦当劳的香辣鸡翅都不喜欢吃?顾筝虽不知道梁敬贤和赵弘越之间早已暗流汹涌,但却被赵弘越的话给雷得差点被汤水呛到———肯德基和麦当劳!!!!赵弘越要不要这么有喜感?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洋词儿是想闹哪样啊?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四章 势在必得顾筝不想梁敬贤误会她和赵弘越之间有什么秘密,并未接赵弘越的话,只含含糊糊的答了句:嗯,我是不喜欢吃鸡翅,无论是哪种做法做出来的鸡翅。
顾筝明明不想和赵弘越讨论任何和现代有关的话题,但赵弘越却假装听不懂顾筝话里的拒意,依旧不依不饶的追着顾筝问道:那冰淇淋呢?你不会也不喜欢吧?我觉得冰酪和冰淇淋简直是没法比!对了,我还喜欢让人把冰打得碎,自己做水果刨冰吃。
顾筝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我也不大喜欢吃冰。
赵弘越就是故意挑这个机会和顾筝说一些现代才有的东西,以此来显示他和顾筝之间有着共同的秘密,好让梁敬贤心里不痛快……因此顾筝的回答再冷淡,赵弘越也能笑吟吟的把独角戏唱下去:那我猜汉堡你一定喜欢吃吧?我以前很喜欢吃汉堡,可惜现在吃不到了你说的东西我没吃过,顾筝说完不等赵弘越再开口,就拉着茗玥郡主解围:也不晓得哥哥去了京城如何,他有没有给你写信?写了,说是一切都还算顺利,一提起顾风、茗玥郡主就笑容满面,对他充满信心:他又不是头一次进京,也不是头一次参考科举,金榜题名一定没问题!顾筝点了点头:我也对哥哥有信心。
眼角余光偷偷的扫过梁敬贤,果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因为赵弘越刚刚说的那些话。
聚会散后,在回程的马车上梁敬贤依旧闷闷不乐的绷着一张脸,顾筝也不好装傻,只能装模作样的嘀咕了句:小王爷真是奇怪,今天话怎么那么多,还老是和我谈一些在书上看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好多我也没亲眼见过呢。
顾筝的话让梁敬贤抬眼看了她一眼,酸溜溜的问出心里的疑问:我记得小王爷说的水果冰你也很爱吃,在家里也常弄来吃,你刚刚为何要骗他说你不喜欢吃?顾筝讨好的往梁敬贤身边靠了靠,像只小猫般蹭了蹭他的手臂,一脸忠心的表明态度:我喜欢不喜欢吃水果冰是我的事,与他何干?我骗他说我不喜欢吃,是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了,没想到他那么没眼色,一个劲的拉着我往下聊,真是讨厌!顾筝这话说得好听,让梁敬贤面色微霁,但心里却还是十分吃味儿:为何他知道的事这么巧你也都知道?你们似乎很聊得来,彼此之间很有话聊……顾筝一见梁敬贤钻牛角尖顿觉头疼,但她又不能告诉梁敬贤真正的原因,只能一面主动钻到他怀抱里、像只小猫般讨好他,一面绞尽脑汁的编了个谎话:我曾经看过一本西洋杂记,小王爷说的那些东西我都是在上面看到的,后来小王爷从岑老爷那儿把那本杂记借走了,看过后自然也就知道了。
顾筝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梁敬贤虽然不爽赵弘越打顾筝的主意,却也不会傻乎乎的迁怒顾筝,冷哼了一声便主动将话题揭开,把手臂往顾筝身上一搁:有点酸。
顾筝立刻会意:那我帮你捏一捏。
嗯哼。
梁敬贤懒洋洋的哼了一声便斜靠在车壁,把手伸直让顾筝替他按摩,见顾筝按的仔细贴心,心情很快就慢慢的转好,把赵弘越这个情敌给抛到了脑后,不等顾筝把他的两只手都按完,就不老实的凑过去亲顾筝,主动找了些事打发时间。
…………不曾想聚会才散没两天,赵弘越竟自从不请自来、登门拜访,且还直截了当的表明是来探望顾筝这位妹妹。
梁敬贤不愿让顾筝单独会客,自然要陪着顾筝一道招待赵弘越,且还故意在赵弘越面前秀恩爱,希望赵弘越能够知难而退、别再打扰他们的生活。
可惜赵弘越穿越到大丰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和他有共同语言,且曾经几次引起他的注意,甚至还让他生出兴趣的女人,又岂会轻易放手?赵弘越倒也爽快,这回不再和梁敬贤私底下暗自较劲,说完寒暄的客套话就直奔主题,冷不丁的说了句出乎梁敬贤和顾筝意料的话:你们两个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们的事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梁敬贤和顾筝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随后梁敬贤不亢不卑的反问道:小王爷此话何意?你怕是误会了,我们没任何事需要在你面前演戏。
赵弘越似乎早就料到梁敬贤不会承认,先端了茶盏轻啜了一口,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们是对假鸳鸯一事。
赵弘越的话让梁敬贤和顾筝大感震惊,下意识的对望一眼后心里不由更加疑惑———他们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和疑惑,也就证明不可能是他们当中的谁把事情给透露出去的,且他们一早就曾约定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更何况如今顾筝和梁敬贤已经互通心意,更加没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但恰恰正是因为如此,顾筝和梁敬贤才会更加感到震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赵弘越是如今得知的虽然顾筝和梁敬贤心里全是疑问,但却不约而同的选择在外人面前保持一致的态度,梁敬贤很快就出声否认:小王爷真会说笑,弯弯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们可是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拜过天地,怎么会是假夫妻?顾筝夫唱妇随、半真半假的埋怨赵弘越生事:是啊,小王爷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这是想抹杀我梁三奶奶的身份?这我可不依,我可不能让别人抢了我世子夫人的名分。
不曾想赵弘越竟紧追不舍的把事情捅到底:你们的确是拜过堂,但你们却没有圆房。
初始顾筝和梁敬贤的确是没有圆房,没想到赵弘越竟然连这件事也知道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在梁府里安插了人?一想到赵弘越竟然在梁府安插人,梁敬贤的脸色一片阴沉,连最后的一丝客套也不想维持:小王爷,我们都说没有这样的事了,你还非要自以为是的妄加猜测,究竟意欲如何?梁敬贤和顾筝一口咬定没有假夫妻这回事,赵弘越也奈何不了他们,但他知道顾筝的底细,相信顾筝和梁敬贤绝对有可能只是契约夫妻———这种有名无实、各玩各的合约夫妻在现代可是十分流行!所以赵弘越坚信顾筝和梁敬贤不过是对假夫妻,只是因为有不得以的苦衷,顾筝才不得不继续和梁敬贤那戏演下去。
因此见梁敬贤动怒赵弘越也不再多说,说了句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便告辞离去,没过几日便寻了个机会把顾筝堵在顾记赌场,咄咄相逼的追问道:我知道你不会随便嫁给大丰本土任何一个你不爱的男人,但你又因为某些原因身不由己,所以才弄出合约夫妻、和梁敬贤做假夫妻。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顾筝真的觉得赵弘越很烦,也实在是闹不懂赵弘越搞出这么多事来究竟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没闲工夫和你继续扯下去,你直接点告诉我———你弄出这么多事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有什么目的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不觉得你我才是大丰最登对、最般配的一对吗?赵弘越边说边一步步的靠近顾筝,少见的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弯弯,你早就猜出我的身份对不对?当日岑四娘收到纸条是你模仿我的笔迹,用简体字写的对不对?顾筝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当初利用赵弘越身份一事,赵弘越见了心里一喜,竟不由分说的握住顾筝的手:既然你早就认出我的身份,那你为何不早点和我相认?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们就不用耽搁这么多时间,我们现在一定会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赵弘越话还没说完、顾筝就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请你自重些!我已是有夫之妇,不方面和你单独说太久的话,你请自便。
说完顾筝便快步离去,避开对她纠缠不清的赵弘越。
赵弘越不甘心这个时空最懂他、和他最合拍的女人就这样和他失之交臂,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顾筝离开,直到顾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也没把目光收回,反而冲顾筝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顾筝,你越是想逃,我就越是要征服你、得到你。
赵弘越离开顾记赌馆后去了一间茶楼,包了个雅间后对贴身小厮吩咐道:去把我们安插在梁府的人找来,我有事吩咐她做。
那小厮很快就领命而去,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才折回来茶楼,领回一个做丫鬟打扮、身形修长的少女:小王爷,人已经带来了。
赵弘越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茶杯,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一边对他的贴身女暗卫吩咐道:红叶,我要你继续留在梁府,替我破坏梁敬贤夫妇的感情,最好是让他们反目成仇、做不成夫妻。
属下遵命。
那红叶领了命后便悄声无息的退下,不一会儿就重新回到梁府,继续隐在一堆丫鬟里头,当一个十分不起眼、谁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丫鬟。
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五章 挖出旧事原来红叶按照赵弘越的指示混进梁府当丫鬟后,夜里经常凭借着过人的轻功穿梭于梁府各个地方,或是窥探一些白日里窥探不到的秘密,或是躲在无人的角落听丫鬟们闲话,默默的收集赵弘越想要的消息的同时,还意外的发现了梁敬贤和顾筝是假夫妻这个秘密……当然,红叶是近不了梁敬贤身的,甚至连梁敬贤和顾筝住的屋子也靠近不了,她能够打探到梁敬贤和顾筝曾经是假夫妻一事,是意外从第三个人身上得知的。
也正是因为红叶打探到了这个秘密,赵弘越才会胸有成竹的找梁敬贤夫妇摊牌,认定顾筝和梁敬贤是一对假夫妻,觉得自己有机会把顾筝抢回来,且十分有自信顾筝最后一定会爱上他。
红叶回到梁府后便琢磨着如何破坏顾筝夫妇的感情,想来想去后她想到了一个也许会成为她助力的人———这个人就是被梁敬贤拒娶后,一直悄声无息的生活在梁府,再不肯轻易踏出自己住的院子的萧语柔。
红叶很快就趁夜摸进萧语柔的屋子,萧语柔被她弄出来的动静惊醒后并未惊慌失措,反而一脸镇定的质问红叶的身份:你是何人?潜进我房里有何目的?红叶压低声音反问萧语柔:我是来帮你的人,你只需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当梁家四少奶奶?一提起这件事萧语柔就有些恼羞成怒:我想不想与你何干!你最好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喊人。
+你先别急着赶我走,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红叶既然想利用萧语柔,那自然就要把那个最震撼的消息告诉她,这样才能让她心湖波动、再次生出希望来: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们一直都没有圆房。
红叶的话果然让萧语柔大感震惊,但她一向是个警惕的人,并未凭着红叶的片面之词就相信一切:满口胡言!我没事跑到你这儿来说一堆假话有何好处?红叶挑了挑眉角,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能不能通过这个消息把握住新的机会,那就得看表姑娘你自己了,告辞了。
红叶说完一闪身从窗户跃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只带去一阵清风。
片刻之后屋里屋外全都恢复寂静,静到萧语柔甚至怀疑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但临睡前亲手关上的窗户,如今被大大的打开,告诉她这一切不是一场梦,是真的!萧语柔虽然还未完全相信红叶的话,但红叶的话却让她十分心动,让原本心如死灰的她再次看到了希望———如果梁敬贤和顾筝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圆房,那就代表梁敬贤根本就不喜欢顾筝,他和顾筝在一起且做出一副恩爱的模样,一定是有苦衷!也许是顾筝抓住了他的把柄,逼他这样做的?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她就还有机会得到梁敬贤……她不甘心就这样败下阵来,一直都不甘心!…………且先不提萧语柔如何死灰复燃的心动,却说这一日顾筝和梁敬贤边在园子里晒太阳赏花,边郁闷的讨论赵弘越一事:真是见了鬼了!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我实在是想不通!梁敬贤眉头紧锁,同样想不通这件事:我们定下这个约定时是在岑府,会不会是那时不慎被岑府的人听了去?应该不会吧!顾筝怎么都记不起到底是怎么走漏消息的,最终只能把这件事抛开:算了,不想了,反正都已经泄露了,再想也无济于事。
梁敬贤安抚顾筝: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用多想了,静观其变就是。
顾筝和梁敬贤只顾着交谈,一时没觉察到萧语柔正巧躲在假山后,两人的对话全叫她个听了去……顾筝和梁敬贤的谈话虽不曾提及假夫妻这几个字眼,但萧语柔却还是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再一和昨夜红叶说的话一联系在一起,立时从半信半疑变成深信不疑,觉得红叶说的果有其事。
萧语柔确定了深夜得知的消息后话大感欣喜,仔细一琢磨便恍然大悟,对红叶给她提供的消息更加深信不疑———怪不得顾筝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他们一直不曾圆房,在人前就算是再亲密顾筝也怀不上孩子!一想到这才是顾筝一直怀不上孩子的原因,这比顾筝不能生育还让萧语柔感到痛快!萧语柔原是打算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给捅出去的,但她冷静一想,很快就改变主意,决定暂时不声张、暗暗的利用这一点。
独自筹谋了一番后萧语柔又活了过来,不再低调的生活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开始频繁出去走动,去的最多的自然是原本就对她另眼相待的梁四夫人那儿……萧语柔一重新和梁四夫人热络起来,便表现出一副已经死心放弃并走出阴影的姿态:如今我是想明白、看开了,不再妄想横插到三表哥和三表嫂之间!他们二人那般恩爱,哪还能容得下别人?罢了、罢了,是我没这个福气……梁四夫人也不想因为之前的事和萧语柔生隙,一见萧语柔自己想开了,自然是一脸欣慰:你能想开就好!你也别灰心,等过阵日子大家伙淡忘了这件事,我再替你说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定不会叫你委屈。
多谢四夫人,我还不想嫁人,就这样一个人也挺好的,萧语柔故作羞涩的婉拒了梁四夫人,并很快就把话题引到顾筝和梁敬贤身上:三表哥和三表嫂如此恩爱,相想必四夫人您很快就能得偿所愿、抱上孙子……希望承你吉言!梁四夫人说着叹了口气,忍不住埋怨了几句:你不晓得我是多想早点抱孙子!偏偏三郎媳儿的肚子一直都没动静,可把我给急得不行!萧语柔一见梁四夫人心里有着不小的怨气,心里一喜,不动声色的握住梁四夫人的手,善解人意的安抚道:四夫人您别着急,三表嫂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你只管安安心心的等着,千万别轻信外头那些谣言,那些谣言……萧语柔说着猛地住了嘴,脸上有着说错话十分懊恼的神色,嘴上更是急急的补救道:总之您只要放宽心,很快就能抱上孙子!可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梁四夫人又不是傻子,果然如萧语柔预料那般追问道:什么谣言?你可是听说了什么事?萧语柔连连摆手:没,我没听说什么,真的没有……语柔,你我一向亲厚,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梁四夫人说着脸上微微有些不悦:有什么话你可不能瞒着我,否则你可就对不住我对你的疼爱!萧语柔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不再支支吾吾的不肯把话说个明白,故作无奈的顺着梁四夫人的话说道:我原是不想把这些话告诉四夫人的,免得您跟着担心,哪知我这般不争气,竟一时说漏了嘴……这该如何是好?我不想在背后搬弄是非,免得叫三表嫂误会了我。
梁四夫人一见萧语柔果然有事瞒着她,立刻追问下去:你真的有事瞒着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萧语柔犹豫再三,终于把红叶告诉她的消息包装成谣言,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我前一阵子倒是听到一些谣言,说三表嫂八字不好,命硬克亲,才会早早的就把双亲给克死,我还听说这谣言是从岑府传出来的……萧语柔边说边打量梁四夫人的脸色,见她面色逐渐凝重,一面按捺住内心的欣喜,一面假惺惺的替顾筝说好话:不过岑府可是三表嫂的娘家,怎么可能传出这样的话来?我寻思着这定是那起子爱嚼舌根的人生出来的谣言,听不得、信不得,才不想说出来给四夫人您添堵。
梁四夫人如今对任何关系到梁敬贤子嗣的事都十分重视,虽然萧语柔再三强调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但她还是即刻差人前去岑府打探消息,很快就打探到当年顺郡王妃求娶顾筝、最后因为顾筝八字不好而没了下文一事。
当年顾筝为了自救才会造了这个谣,如今这件事竟借赵弘越的手、萧语柔的嘴重新被挖出来,梁四夫人自然把它和顾筝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一事联系到一起,仔细的琢磨了一番认定顾筝迟迟怀不上孩子,就是因为她八字不好克亲!事关重大,梁四夫人马上找了梁三夫人商量,三房、四房的人都急着要抱孙子、延续自己那一房的香火,因此一听说顾筝命硬克亲,梁三夫人也暗暗的急了起来,表面上虽劝梁四夫人不要着急,私底下却偷偷的掐算了时日,算出顾筝嫁给梁敬贤都有一年多了,再一想顾筝的生身父母的确是早早就过世了,不由信了那些谣言,担心梁敬贤真的会因为顾筝命不好而一直无所出。
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六章 又生幺蛾子不过梁三夫人倒是沉得住气,她晓得梁四夫人一定会先出招,便耐住性子观察形势。
而梁四夫人果然如梁三夫人所料的那般,片刻都等不得,不过第二日便把顾筝给叫了过去,初始倒也没提克亲一事,只委婉的劝顾筝要大气些:三郎媳妇儿,你嫁进门都有一年多了,按理肚子也该有动静了……顾筝其实心里也有些着急,但她在梁四夫人面前却不能落了下风,一见梁四夫人做出一副想要敲打她的姿态,立时把难题推到梁敬贤身上:子良说还不着急要孩子,四婶娘若是觉得不妥,大可直接找子良说去。
开枝散叶是你这个梁家媳妇儿的本分,你别动不动就推到三郎身上去,梁四夫人见顾筝一开口就用梁敬贤堵她,觉得十分恼火:你以后可就是我们梁家的宗妇,为人处世得大气些!到底是三郎不想要孩子,还是你的肚子一直没消息,这事儿你我心知肚明。
梁四夫人说着顿了顿,索性不再和顾筝绕弯子:你也晓得我们梁家子嗣艰难,那就更应该懂事些才是!如果你这个正室夫人一直怀不上孩子,那不必我们这些长辈开口,你就得主动给三郎纳妾,让妾室来替梁家开枝散叶才是,怎么你非但不肯主动给三郎纳妾,反倒还挡着长辈们给三郎纳妾?你莫非想让我们梁家无后?梁四夫人说着摆出长辈的架子,一脸强势的吩咐道:三郎可以不再娶一房媳妇儿,但为了我梁家的子嗣,这妾必须纳!我看也不必另外选人了,就之前说定的语柔就很不错,说着又对顾筝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这语柔是个孤儿,自小便在我们家养着,没有娘家可仰仗,抬了姨娘你也好拿捏不是?这有何不好?顾筝见梁四夫人又拿萧语柔生事,自是不客气的拒绝:四婶娘不必多说了,纳不纳妾向来都是子良说的算数,你有本事说动他自找他说去,在我这里多说无益———只要子良不开口,我是不会主动替他纳妾的。
有一句话顾筝没说,就是梁敬贤若是主动开口纳妾,她的确是会替他操办,但操办完便会自请下堂……顾筝的不客气把梁四夫人气得火冒三丈,为了抱孙子不管不顾的和顾筝撕破脸:你现在不听我的话,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梁四夫人把脸撕破了也好,顾筝省得和她虚与委蛇,当下便反唇相讥:我婆婆的都没来教训我,四婶娘又不是我婆婆,更没资格来教训我……我们三房的事我们自会处理,不消四房的人操心。
顾筝说完便径直告辞离去,从四房的院子里走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在园子里散步的梁二夫人,梁二夫人猜出顾筝刚刚从四房那儿过来,便也跟着凑热闹、指桑骂槐的挤兑了顾筝几句:这母鸡要是不能下蛋,就别霸占着鸡窝,不让别的母鸡进来下蛋……哎哟,三郎媳妇儿你也在啊?真是凑巧。
顾筝一脸淡定的冲梁二夫人笑了笑,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二婶娘有闲心在这儿瞎逛,还不如好好的想想如何生个儿子出来……哦,我倒是忘记了,二婶娘就是想生二叔也不在了。
那二婶娘就该多花些心思笼络大姐夫的心才是,别把心思浪费在旁人身上,管一些不该管的闲事。
顾筝说完这些话就扬长而去,把梁二夫人气得浑身直发抖:你……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可是你的长辈!顾筝懒得理会,径直带着勺儿、箸儿等人离去,主仆三人走远后勺儿便替顾筝觉得愤愤不平:二夫人也好意思说她是长辈?她哪里有半点长辈该有的样子?哪位长辈会说母鸡下蛋这样粗俗的话?她就知道对我们奶奶冷嘲热讽!顾筝只在乎梁敬贤一人的态度,对梁家其他人的态度都不以为然: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一旁的箸儿也替顾筝觉得委屈,欲言又止的看着顾筝,最终抿了抿嘴唇没有多嘴,只自己暗暗的下了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帮三少奶奶,不能让她一直受委屈、被梁家的人误解。
且先不提箸儿如何,却说梁四夫人被顾筝的强势给气坏了,决定主动出击搓一搓顾筝的锐气,几经思忖后认为萧语柔能够成为她的助力,便使人将她请了过来。
萧语柔一到,梁四夫人便开门见山的把顾筝臭骂了一顿,骂完才对萧语柔说道:你不必替她说好话,只说你愿不愿意帮我给她一点教训!梁四夫人对顾筝的厌恶让萧语柔在心里暗喜,但嘴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四夫人,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固然不希望您不开心,但我也不想给三表哥添堵,更不想个三表嫂为敌……梁四夫人深深的看了萧语柔一眼,缓缓问道:莫非你真的不想当梁四少奶奶?你就甘心这样放弃你爱慕多年的表哥?你也别在我跟前掩饰了,我晓得你一直中意三郎。
萧语柔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四夫人想怎么做?我想让你和三郎生米煮成熟饭!到时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你做主,你便能得偿所愿,永远留在三郎身边。
梁四夫人先抛出好处诱惑萧语柔,后又摆出一副推心置腹、完全为萧语柔着想的姿态:你别当是为了自己,就当是帮我出一口气,我实在是见不得岑氏那个恶妇继续耀武扬威下去!将生米煮成熟饭,这一点萧语柔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凭她一人之力有些难以办到,也容易让人起疑……如今梁四夫人主动提出要帮她,她心里自是万分欣喜,只面上却依旧在惺惺作态:这……这不大好吧?有什么不好?这大宅院里多的是靠这种手段上位的女人,你若是想要留在三郎身边,就必须孤注一掷、豁出去搏一搏!梁四夫人一脸不以为然,末了还不忘威胁萧语柔:听说老太太已经在替你物色合适的人家了,你若是不想嫁去小家小户过苦日子,就得趁早拿主意!萧语柔一听说梁太夫人已经在替她物色人家,心里一紧———她的身份说好听些是梁家的表姑娘,说难听些却是梁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且还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这样的家世让她挑选夫家时多了不少限制,再怎么挑也不过是嫁去一些和梁家相比小门小户的人家。
萧语柔已经在梁家生活了十几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身份,哪会愿意嫁去小门小户受苦?心思辗转过后,萧语柔终于露出本性:这个法子虽有些铤而走险,但却也是最能下三表嫂脸的法子,只是怕是有些不大好办……只要你答应助我一臂之力,一切自有我替你安排,梁四夫人早就想好妙计,一见萧语柔答应,立时缓缓道来:我会让人把三郎唤来陪我吃饭,到时我会想法子把他灌醉,并刻意让人将他扶去书房歇息。
在这之前你先别露面,免得三郎起疑,等三郎醉得不省人事的歇在书房,你再偷偷的摸进去,梁四夫人说着凑到萧语柔耳边,压低嗓音叮嘱道:进去后你什么都别管,只管先把自个儿的衣裳全给扯了,若是能成好事得元帕自是再好不过了,不能成好事把两人的衣裳劝都脱了,三郎也得对你负责!萧语柔到底未经男女之事,梁四夫人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她一张脸立时羞红,默默的把梁四夫人的话记在心里后,心一横鼓起勇气问道:我听说男女之事也有讲究,我还未出阁,对此事一知半解……不知四夫人能不能赠我几本压箱底的……小册子?梁四夫人见萧语柔竟主动向她索要春/宫/图,心中一喜,对这件事又多了几分把握,立时开了箱笼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塞给萧语柔: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拿回去后好好的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你若真的有心,这小册子对你还真是有用,定能助你擒获三郎的心。
萧语柔的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头低低的垂在胸前,飞快的将那小册子袖了后,故作惶恐不安的拉着梁四夫人寻求安慰:四夫人,若是我和三表哥真的……成就好事,您真的会替我做主吧?您会替我争取到四少奶奶这个名分吧?您……您不会骗我吧?傻孩子!是我邀你入这个局的,我又怎会不替你做主?梁四夫人轻轻的拍了拍萧语柔的手背,安抚道:更何况那岑氏不能生养,我还得指望你替我多生几个孙子呢,自然希望你和三郎能好,叫我今后不必再为子嗣一事操心。
梁四夫人一个劲的让萧语柔放心,让萧语柔决定再次竭尽全力的豁出去赌一把,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给办成———只要事成,那她从此就能得偿所愿,过锦衣玉食、与爱人厮守一世的好日子!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七章 逮了个正着且先不提萧语柔如何精心做准备,却说梁四夫人很快就按计划把梁敬贤找来,让梁敬贤陪她用饭。
长辈要求作陪梁敬贤自是不敢推辞,让人知会顾筝一声后便留下来陪梁四夫人用饭。
梁四夫人果然寻了借口灌梁敬贤喝酒,梁敬贤倒也爽快,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就喝得满脸通红,话没说上两句就扑通一声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醉了过去。
梁四夫人见了心里大喜,先是镇定自若的吩咐两个小丫鬟把梁敬贤扶去书房,梁敬贤一走,便对自个儿的贴身丫鬟金钏吩咐道:你悄悄的尾随而去,见三少爷进书房后就在外头守着,有任何意外状况都要立刻来禀!金钏领命而去后,梁四夫人便急忙忙的让丫鬟银钏去通知萧语柔:赶紧去表姑娘那儿走一趟,让她即刻前去书房,按计划行事!银钏很快就折了回来,说萧语柔已经赶去书房了,梁四夫人听了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银钏吩咐道:你也跟去瞧瞧,待表姑娘进了书房你再慢慢的往秋霜苑而去,通知三少奶奶到书房接三少爷回屋……记住,别太早去通知三少奶奶,一定要把时辰拿捏准了,务必让三少奶奶看场好戏!银钏心领神会的应道:四夫人放心,奴婢晓得该如何做,一定会把事情办妥。
且先不提梁四夫人这头如何,却说萧语柔匆忙赶到书房后见金钏立在门外,急忙对她投以一个询问的神色,见金钏轻轻的点了点头,方才小心翼翼的理了理发钗,又整了整裙角,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萧语柔一是因做贼心虚,二是怕吵醒梁敬贤,进屋后刻意没有点灯,只凭着记忆往床边摸去,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夹杂着浓浓的酒气,让萧语柔不觉心跳加快,手心更是紧张得渗出一层细汗———梁敬贤就在离她几步之遥,只要她勇敢的走过去拥抱他,她就能得偿所愿,从此当梁敬贤的女人。
当梁敬贤的女人,这是她从小就有的愿望,这是她一次次想要实现,却又被无情摧毁的愿望!所幸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愿望终于要在今晚彻底的实现……这些念头逐一滑过萧语柔的心间,让她浑身克制不住的微微战栗,让她每走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碎这美好的一切……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隐约还夹杂着喧闹声,似有一群人正往书房赶来!这个意外让萧语柔心猛地一收缩,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莫非是顾筝赶来的?她怎么来的比预期的时辰还要早?莫非这件事泄露出去了,顾筝得到消息才会匆忙赶来阻止?不行!谁也不能阻止她成为梁敬贤的女人!这个坚定的念头让萧语柔跌跌撞撞的直奔床头,也顾不上先脱梁敬贤的衣裳,直接先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个精光,凭着记忆伸出手在黑暗中往床上摸了摸,摸到一个盖着锦被的后背后心中大定,再没有任何顾忌,立时窸窸窣窣的往床上一钻,贴着那个人便趟了下来。
萧语柔才刚刚钻上床,都还没来得及往身上盖上被子,书房的门就吱嘎一声被人用力的推开,几个提着灯笼的丫鬟鱼贯而入,分左右站在书房两侧,立时将整个书房照得恍若白昼,耀眼的烛光同样照在寸缕未着的萧语柔身上,让她一/丝/不/挂的裸/露在众人面前……刺眼的烛光让萧语柔尖叫了一声躲进被子里,将自己的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后,便垂着头默默的低泣,一句话都不敢说,只一个劲的掉眼泪。
顾筝见了也不主动说话,寻了张太师椅坐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萧语柔,打算看她接下来还会如何演戏,甚至还饶有兴致的让人送来热茶和瓜子。
萧语柔见了误以为顾筝要和她一直耗下去,拿眼角偷偷的瞄了背对着她、依旧醉得不省人事的梁敬贤一眼,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很快就停住抽泣,抬起那张梨花带泪的娇颜,楚楚可怜的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三表嫂你千万别怪三表哥,我们……我们都不想这样,三表哥他喝醉了……才会情不自禁的做出这样的事来……萧语柔说着又低低的哭了起来,似乎眼泪怎么掉都掉不完般,哭了半天见梁敬贤依旧没有转醒,只得咬牙提高音量继续往下说道: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三表嫂要怪就怪我吧,你如何打我、骂我都行,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求你别怪三表哥,求你原谅他一时情不自禁……顾筝原只一个劲的嗑瓜子,一直到萧语柔说她任打任骂时才停下动作,挑眉问道:你真的任我打骂、绝无怨言?顾筝的问话让萧语柔猛地打了个冷颤,想起之前她也在顾筝面前说过同样的话,然后顾筝就真的叫人掌她嘴,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想到顾筝的手段,萧语柔立时聪明的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三表嫂别责怪三表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也不敢烦劳三表嫂动手教训我,不敢让三表嫂为了我背上不贤的骂名,我……我愿意去太夫人跟前领罚!顾筝心想萧语柔都演了这么久了,她怎么也得配合一下才是,便扔下手上的瓜子儿,干净利落的拍了拍手上的渣屑,一脸不悦的问道:你怎么会在三少爷的书房?萧语柔见顾筝终于生气了,立时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解释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看三表哥在四夫人那儿喝醉了,便主动煮了醒酒汤来给他喝……我不送醒酒汤来书房,三表哥就不会因为喝酒而失了理智,硬拉着我不让我走,还和我……和我……萧语柔说着装出一副没脸说下去的样子,把脸埋进被窝里大声的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一心想把梁敬贤给哭醒,也好把事情推到她想要的境地……不曾想任凭萧语柔多么卖力的大哭,背对着她的梁敬贤依旧一动不动的酣睡,一点都没受周遭吵闹声的影响,把萧语柔怄得恨不得不顾一切的把他摇醒!顾筝还想在陪萧语柔玩会子,不曾想梁四夫人正好掐着点赶来给萧语柔撑腰,进了屋一见床上躺着两个人,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把事情往梁敬贤头上扣:这……这可如何是好?!我说三郎啊,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让语柔今后如何见人?!萧语柔一见给她撑腰的人来了,立时满脸委屈的望着梁四夫人:四夫人,三表哥他……他……把我……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您让我一头撞死算了!梁四夫人走过去紧紧的搂住萧语柔,装腔作势的劝道:傻孩子,这事儿虽大,但你也不至于寻死啊!再大的事也总有解决的法子不是?说着一脸得意的看向顾筝,问道:三郎媳妇儿,事到如今你说该怎么办?顾筝一脸不解的把问题丢还给梁四夫人:什么事到如今?四夫人的话我不知何意?梁四夫人见顾筝竟然还在和她装傻,立时不客气的把话挑明:你别以为装傻就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事实摆在眼前———三郎污了语柔的清白,他们二人如今已是生米做成熟饭,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梁四夫人说着不等顾筝开口,便搬出梁家的家训来压顾筝:我们梁家可是百年世家,断然不会做出那种污了人家清白,却敢做不敢当、不敢担责任的窝囊事!语柔如今已是三郎的人了,我们必须给她一个交代!萧语柔泣不成声的求梁四夫人别逼顾筝:不不不,四夫人您别逼三表嫂,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是我自己不好,我没脸让梁家给我一个交代……梁四夫人故意当着顾筝的面,态度坚定的向萧语柔许诺:傻孩子!这种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你别一个劲的把错往自个儿身上揽了,这件事我说什么也要替你做主,让三郎给你一个交代!梁四夫人说着志在必得的扫了顾筝一眼:三郎媳妇儿你不开口也不碍事,我自会去找老太太替语柔做主,让老太太开口给语柔一个交代———我就不信三郎自个儿做下错事后,还有脸忤逆老太太的意思!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八章 夫妻合力顾筝好以整暇的等梁四夫人二人一唱一和的把戏演完,才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四夫人、表姑娘,恕我愚钝———我真的不晓得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来这儿是探望剪梅的,她先前服侍子良时突然昏倒,子良担心会出乱子便让她暂且先歇在这儿。
梁四夫人一门心思认定顾筝这是在狡辩,不客气的揭穿她:什么剪梅突然晕倒?一派胡言!婢子哪能睡在主子的床上?这样可笑的谎话你也编得出来?那也得有人信啊,你就别……梁四夫人话还没说完,原本靠在她怀里低泣的萧语柔却大惊失色,猛地挣脱梁四夫人的怀抱,急忙忙的往床内侧爬去,颤抖着手掀开一直一动不动的侧躺着的梁敬贤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被子后不顾一切的把人板正想看清楚他的容貌……那人一被萧语柔扳过身子,萧语柔和梁四夫人就齐齐惊呼出声———躺在床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梁敬贤,萧语柔从头到尾都被顾筝给戏弄了!一意识到这一点,萧语柔的脸色瞬间一片铁青,贝齿死命的咬住下唇,拼命的克制住内心的怒火,才能忍住冲上去和顾筝厮打的冲动!原以为稳操胜券、能够给顾筝一个大大没脸的梁四夫人,也被这突然的变化给震住了,难以置信的指着床上的剪梅:怎么会是她?!这不可能!金钏明明亲自把三郎送到屋里,还一直在外头守着,根本就没人进出,怎么趟在床上的人会变成剪梅?!顾筝闻言冷笑着质问自己说漏嘴的梁四夫人:这么说四夫人早就别有安排,而表姑娘则是你的帮凶,目的就是想给子良扣上莫须有的罪名?顾筝的话让梁四夫人一个激灵醒悟过来———她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否则她今后就别想从三房抱孙子过来四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梁四夫人当下便连连摇头否认:你别诬陷好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得到消息才赶回来瞧瞧的,事先一点都不知晓……顾筝晓得梁四夫人自是死都不会承认,否则她今后就没脸在梁府立足了,因此她也懒得和梁四夫人继续打哑谜,由丫鬟扶着缓缓的走到萧语柔面前,直截了当的对她撂下狠话:子良看在你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这回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下回你要是再敢不知廉耻的算计他,我们可就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下次躺在你身边的很可能是个男人,到时看你这张脸往哪儿搁。
顾筝说着淡淡的扫了依旧沉睡不醒的剪梅一眼,似笑非笑的刺了萧语柔一句:不过一个姑娘家竟有磨镜之癖,传出去可就有些不好听了。
顾筝说完这些狠话便拂袖离去,萧语柔被她羞辱一番后顿觉无地自容,竟一头往床板撞去,若不是她的贴身丫鬟手疾眼快的拦住她,怕是立时就撞出一头血来……梁四夫人见顾筝走了方才过来相劝:没想到那岑氏不但谲诈多端,还阴狠毒辣,竟反过来设了个圈套让我们钻!真真是可恶!萧语柔心知这件事若不是梁敬贤首肯,顾筝自是不能设出这样的圈套来羞辱她,但却偏偏只对顾筝恨之入骨,暗暗的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今日所受到的屈辱加倍讨回来!萧语柔打定主意后立时把所有的恨意藏在心里,只装出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抖着肩膀趴在梁四夫人怀里哭个不停,以此来博得梁四夫人的同情……且先不提萧语柔如何忍辱负重,却说顾筝打了个胜仗、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秋霜苑时,原本应该喝得醉醺醺的梁敬贤正懒洋洋的倚在床头,顾筝才坐下他便贴了过去: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了?嗯,处理妥当了。
顾筝似嗔似怒的扫了梁敬贤一眼,盈盈美目秋波流转,引得梁敬贤怔怔的望着她,有了片刻的失神。
顾筝便是在梁敬贤微微失神时,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示表扬:这次你表现的还算不错,这个香吻是奖励你的。
原来打从梁四夫人突然留梁敬贤吃饭喝酒,梁敬贤便觉察出她有所图谋,便将计就计的假装喝醉,一被丫鬟扶去书房就悄声无息的翻窗溜了,回去一和顾筝坦白从宽,顾筝便想出这么一个计中计,点了剪梅的昏睡穴,利用她好好的戏弄、教训梁四夫人和萧语柔……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出夫妻联手把萧语柔、梁四夫人耍得团团转的好戏。
这次梁敬贤的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让顾筝感到十分满意,觉得他还算是有自觉性和有警觉性,这才大大方方的主动献吻,把梁敬贤美得冒泡的同时觉得意犹未尽,立时不依不饶的把顾筝半压在床上:只用一个吻就想打发我,娘子你未免也忒狠心了吧?你夫君我可是又一次为你守身如玉,你怎么也得以身相许才行啊!顾筝一面拍掉梁敬贤的咸猪手,一面挑了挑眉角:怎么?三少爷觉得委屈了?为我守身如玉不是你应该做的事吗?你还好意思来邀功!顾筝说着就要把梁敬贤从身上推开,梁敬贤连忙主动求饶:不委屈、不委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顾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并趁机借着这次的事给梁敬贤洗脑: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只要男人自己意志坚定、对妻子坚贞不二,自身又时刻保持警惕,那无论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如何算计、下套,她们最终都不会得逞!也就是说那些能够得逞的女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被她们算计的男人自己意志不坚定,心里没有时时刻刻的想着妻子———男人的心是根源,事情成败如何全靠男人自己的本心,无人能够左右。
梁敬贤一面答应一面动手解顾筝的衣裳,那敷衍的态度让顾筝杏目圆嗔,不满的抗议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我也在做正经事啊!梁敬贤义正言辞的表示造人也是一件正经事,随手一扯两侧的帐子便垂了下来……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事后梁敬贤搂着撅着嘴的顾筝,柔声保证道:我逗你的,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也知道男人的本心最为重要———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会管住自己,不叫你为这些破事伤心。
顾筝见梁敬贤上心,方才满意的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心里暖暖、甜甜的。
…………梁四夫人和萧语柔联手一事很快就传开了,箸儿身为顾筝的贴身丫鬟自然也知晓了这件事,越发觉得顾筝在梁家不但受尽委屈,还被区区一个表姑娘欺负到头上来,决定不再坐视不理。
箸儿打定主意后,第二天便寻了个借口出了趟府,一路往桐州岑家而去。
箸儿回到岑府后直接去求见岑太夫人,一见岑太夫人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的把顾筝在梁府遭受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说完重点提了提让她最为关心的事:七姑娘一直未曾……这样下去她怕是会吃更多的亏,毕竟梁家人都不晓得七姑娘和七姑爷……箸儿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封,双手奉到岑太夫人面前:这便是……请太夫人过目,太夫人您一定要替我们七姑娘做主,一定要和梁家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梁家只会一味的责怪七姑娘……可这件事错不在我们七姑娘啊!岑太夫人听箸儿说完梁府发生的一切后,面色便有些不虞,再一把信封里装的两张纸拿出来细看,立时一脸震怒的拍了下桌案:岂有此理,梁家真是欺人太甚!立在一旁的丫鬟紫苏连忙上前一步,一面替岑太夫人轻抚后背顺气,一面柔声劝慰道:太夫人您息怒,千万别把身子给气坏了!立刻命人备车,我要亲自到梁府找梁太夫人理论,替弯弯讨回一个公道!岑太夫人吩咐完便起身往内室而去,换过衣裳后即刻出门,一路直奔刺州梁府。
岑太夫人突然登门让梁家众人颇感意外,就连顾筝自个儿也感到十分意外,不曾想顾筝把岑太夫人迎到梁太夫人住的敬和堂后,岑太夫人竟反客为主的把顾筝往外赶:你先回你自个儿院子里呆着,我有话要单独对梁太夫人说。
顾筝虽然十分好奇岑太夫人的来意,但她也不好当着梁家人的面忤逆岑太夫人的意思,只能屈膝告退,留岑太夫人和梁太夫人独处。
顾筝一走,岑太夫人便啪的一声将箸儿交给她那封信扔在桌案上,冷着一张脸质问梁太夫人:亲家夫人,我此番前来是想替我们岑家的姑娘讨一个公道!若是我们岑家的姑娘嫁到你们梁家,你们不懂得爱惜,那我就把姑娘接回家自己养着!岑太夫人面色铁青的说完这通话后,又当着梁太夫人的面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三两个姑娘我们岑家还是养得起的,无需把她们送到别人家里让人践踏!梁太夫人和岑太夫人相识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由带着满心的疑虑将信封里装的东西拿出来细看,看完那两张纸后不由脸色大变……第三卷 三个婆婆一台戏第二十九章 俩老太太联手梁太夫人看完后觉得理亏,急忙出言安抚岑太夫人:我也不晓得那混账小子竟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老妹妹你别着急,我这就把那小子叫来问个清楚!若是这事儿真是他做下的,我定叫他给你磕头认错!且先不必把人唤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说……岑太夫人说着扫了屋里众人一眼,梁太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见了,立时机灵的带着一众下人退了下去。
待屋里没了闲杂人等,岑太夫人方才面色凝重的让梁太夫人给个准话:两个孩子的事你是怎么看的?你想不想他们做长久夫妻?自然是想的,梁太夫人携了岑太夫人的手,一脸诚恳的保证:我自然不希望他们胡闹!弯弯既进了我梁家大门,那便永远是我梁家的媳妇儿,我们宣平侯府可比不得那些小家小户,绝不能出和离这样的丑事儿!岑太夫人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就帮两个小辈一把,你看如何?梁太夫人目光微闪,略微思忖片刻郑重其事的问道:你想怎么做?岑太夫人毫不迟疑的说道:自然是让他们……梁太夫人点了点头,和岑太夫人商量了下细节便把心腹丫鬟铜铃喊了进来,耳语了一番后,铜铃便领命而去,按照两位老太太的吩咐安排具体事宜。
顾筝那头很快就接到消息,得知岑太夫人要在梁府小住几日,少不得得喊上梁敬贤一起过去作陪。
梁太夫人自然也得设宴款待岑太夫人,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着桌子坐了,吃了好一会子酒,又叙了半响闲话方才各自散了。
回秋霜苑的路上,月光洒在并肩行走的顾筝夫妇身上,顾筝先前被岑太夫人逼着吃了几杯酒,眼下俏脸红扑扑的,如同红樱桃般诱人,让同样有着微微醉意的梁敬贤无限着迷,忍不住把顾筝半压着推到假山边,抚着她染了月光的鬓边:弯弯,你今晚好美。
顾筝被梁敬贤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微微的侧开脸,企图把他的注意力转开:你说祖母怎么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突然登门?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瞧着祖母她老人家见了你我倒是挺高兴的,不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梁敬贤边说边轻轻的用唇瓣触碰顾筝的额头,说到最后声音已几近低喃:弯弯,我想要你……话音才落,他的薄唇便覆上她的红唇,辗转缠绵,细细品尝,引得她很快就缴械投降,诱人的呻吟声情不自禁的溢出口。
梁敬贤不过是吻了吻顾筝,这样的举动他平时也没少做,可今夜不知为何,梁敬贤才一靠近,顾筝就心跳加快,被他吻过后离世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十分渴望继续被他吻下去,似乎梁敬贤只不过轻轻一撩拨,她就被他挑得动了情……可眼下他们可是身处谁都能来的大园子,哪能做那样的事?别……别这样,这里不行。
顾筝明明想把梁敬贤推开,但她越想用力整个人就越是没力气,最终只能软绵绵的挂在梁敬贤身上,任凭梁敬贤一路直下,由唇吻到她胸口。
梁敬贤今晚似乎也很容易动情,不过他吻了顾筝片刻后突然打住动作,眉头微皱的看着被他问得急促喘气的顾筝,很快就意识到他们俩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以往他也总爱偷香、变着法子和顾筝亲热,但他虽然每次看似索要个不停,但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断然不会在园子里就要了顾筝。
可刚刚他竟然有些失控,生出在园子里就要了顾筝的冲动……若不是觉察到顾筝同样也有些几分急切和渴望,梁敬贤还不能立时觉察出不对劲。
只是他们虽然都很容易动情,但也没到那非要不可的地步,由此可见给他们下药的人很有分寸,并不想过分的伤害他们的身体,更不想让他们完全失去理智。
这些念头闪过心间后,梁敬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替顾筝理好被他扯乱的衣裳:我们两个都有些不对劲,看来两位祖母在我们的酒里加了料。
加料?顾筝被梁敬贤吻得情迷意乱,脑袋已是一片空白,询问时更是下意识的往梁敬贤身上蹭,让梁敬贤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内心的冲动,耐住性子解释道:错不了,祖母她们应是在酒里下了十全大补药,想让我们血气方刚的放纵一回。
梁敬贤的话让顾筝小嘴惊讶得合不拢:十全大补药……不会吧?难道祖母专程从桐州赶到刺州,就是为了和太夫人联手灌我们吃十全大补药?!她们不会是想抱孙子想到这种程度吧?顾筝只觉得囧哩个囧,对两位老太太的举动十分无语。
梁敬贤心知两位老太太对他们不可能有恶意,很快就把这个疑惑抛开,直接将顾筝打横抱在怀里:你不喜欢在这里,那我们就回去做……语气暧昧无比,眼底有着熟悉的火焰跳跃,让顾筝害羞的把脸埋进他胸膛里:没个正形儿!就知道欺负我!梁敬贤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不欺负你欺负谁?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仿若星辰,让顾筝不由自主的被他的双眼吸引,心甘情愿的沦陷。
梁敬贤把顾筝抱回屋后直接将她半压在床上,顾筝只觉得下身一凉,梁敬贤便已经一个挺身冲了进去,直接站在床边动作起来,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狂野………………第二日顾筝又是全身酸痛的醒过来,不免埋怨梁敬贤一番:每次都要折腾好几回,我这身骨头都快被你给折腾散架了。
梁敬贤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自然要卖力些才是,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两位祖母的心意?顾筝没好气的瞪了梁敬贤一眼:就知道耍贫嘴!赶紧起身梳洗吧,我们还得去给两位祖母请安呢。
顾筝二人洗漱完便去了敬和堂,一进门就见昨日还乐哈哈的岑太夫人竟然沉着一张脸,就连梁太夫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让顾筝心里一咯噔,请安时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两位祖母安好,不知两位祖母为何事生气?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为何生气生气?岑太夫人率先发难,径直将箸儿带去给她的那个信封丢到顾筝面前,一双眼却看着梁敬贤:不曾想弯弯竟如此不受三郎的待见,让你一早就写好和离书,随时想和她分开!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顾筝一眼:你也是个没出息的,竟然任凭你夫君这般欺负你!梁太夫人虽也不高兴,但到底要帮着梁敬贤些才是,只能出声打圆场:三郎,你还不赶紧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弯弯怎么会定下当假夫妻的契约?你也真是糊涂,竟还写了这么一封伤人心的和离书!梁敬贤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两位老太太为何而生气的同时,也总算是解开盘踞在心头的疑团———想来两位老太太都不愿意他和顾筝分开,才会一声不吭的在酒里下了补药,想着先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再议假夫妻一事。
而两位老太太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联手给晚辈下药,眼下肯定要假装不知道他们已经圆房的事,才会故作生气的把事情摊开说……梁敬贤思忖了片刻决定配合两位老太太,见到和离书后故意一脸震惊,立在他身旁的顾筝则是一时没想到这么多,倒是真的大惊失色,心想原来他们假成亲一事已经败露了,怪不得两位老太太这么生气,不由着急的解释道:两位祖母你们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岑太夫人板着脸质问顾筝:误会?我只问你有没有这么回事?有是有,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和子良已经……已经……顾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话说清楚,真真是把岑太夫人给急死了,不得不装出一副对梁敬贤很不满的样子,沉着一张脸撂下狠话:既然三郎连和离书都已经写好了,那正好省事———我这就把我们家姑娘领回家,以后我们岑家自个儿养活,不留她在梁家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