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是和宋南陌一起去接陆诗的,她还特意做了一个超大的接机牌,花花绿绿的十分惹眼。
宋南陌就是那个拿着超大接机牌的人形柱杆,冷着一张脸,气势极强,和那接机牌就是两个极端。
快看,那个帅哥手上的接机牌,好可爱。
有没有一种呆萌差,冷酷霸总和他的可爱小牌牌。
哈哈,你好坏。
两个女生嘻嘻笑笑地走远了,宋南陌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十分后悔自己这双灵敏的耳朵。
宋南陌,我回来了。
舒念提着一个印有大牌奶茶Logol的袋子,嘴上还叼着一根吸管,很是激动地小跑。
啪一声脆响,舒念把吸管插入奶茶中,一把怼到宋南陌的唇边:试试看,三分糖,没有加料,你最爱的搭配。
宋南陌不爱吃奶茶里那些珍珠椰果,也不爱太甜的饮料,和舒念一起喝奶茶等饮料都是选择三分糖的。
好喝,我自己拿着吧。
宋南陌咽下口中茶味奶味都很浓郁的奶茶,扣上舒念的手,顺带还蹭了一把。
舒念脸一点没红,还十分肆意地用小尾指勾了勾他的手腕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挪开。
巨大的铁鸟从天空掠下,带来轰鸣声,惊雷般降落到跑道上,快速滑翔。
大约五分钟后,一条长长的楼梯从飞机上延伸下来,摆渡车停在下面把所有旅客接上往机场运。
是不是这个,应该要出来了吧。
舒念踮高脚尖左顾右盼。
宋南陌蹙眉扶住她的腰,免得等下她站不稳给摔了。
陆诗从出口出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她的儿子搂着小姑娘的腰,活像是在占人家便宜,小姑娘推着儿子的手臂,口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骂人。
陆诗:......宋南陌,你是故意气我是吧。
舒念气鼓鼓道。
你站稳了,等下摔了,你画的接机牌那么大,我妈会看到的,自己就走过来。
宋南陌被折腾累了,直接把人摁到座位上。
陆诗表示,我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真是谢了。
念念。
陆诗脚步飞快地走到舒念面前,至于刚刚口出狂言的宋南陌被她完全忽略。
舒念起身张开双臂抱住陆诗,而后拉开距离上下打量着她。
断肢处接上了义肢,经过长时间的康复治疗后陆诗已经能和正常人一样走路。
穿上一条长裤,谁也看不出她是一个残疾人。
随着安上假肢后她的心态也渐渐变得平稳,不再如同以往那般胆怯,能够大大方方地站到人前,和人交流,恢复了年轻时候的光彩。
陆姨状态好好。
舒念眯着眼睛笑,把手上还没有开封的奶茶塞到陆诗手里。
陆诗也不客气,啪地一声过后满足地吸了一大口:去旅游是真的不错,到处走走整个人都放松了,精神气也好上不少。
虽然由于她的情况特殊,旅游团里很多人在对待她的问题上都小心翼翼的,但这些都是善意的表现,放平心态后她对于这些善意也不再抱有抵触,整个人从生理到心理都轻松了。
舒念和陆诗在后座上聊天,宋南陌则苦逼地开车。
做饭去吧。
陆诗是这样对宋南陌说得,丢下这句话她就跟舒念跑了。
在舒念两百五十平的大平房里,光是阳台就有二十多平,漂亮的绿萝挂满半个阳台,绿藤垂下,手一勾就能抓住这天然窗帘,形成了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场景,仙气飘飘。
在另一边,那个巨大的花架上有很多零零星星的小绿植,大多都是多肉,排满了整个花架。
宋南陌第一次见到这个阳台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这种东西比较适合艺术展或者植物展览,不太适合放在家里。
但谁让他女朋友是个艺术家呢。
陆诗和宋南陌一样,并没有对这个阳台作出什么表示,拿着花壶和舒念一起给整个阳台的花浇水。
这花那么多,看着一丝不乱,你花了不少心思来设计吧。
陆诗注视着被分割成一小块的水流,眼神温柔。
还行,这个阳台是我参加一个比赛的想法,后来还被一个博览会当成专利买断了,不过在合同上我说明了我可能会在自己家里搞一个差不多的阳台。
舒念打开测量温度湿度的仪器,让智能家居给这一满满阳台的植物提供更加合适的生长环境。
真好看。
陆诗放下花壶,摊开双手感受扑面而来的阳光。
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和大家旅游时感觉很开心,一旦回到酒店自己一个人待着就有种不太安稳的感觉,回到宁城后我倒是有种安心感。
陆姨是想家了吗?舒念问,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度上一层金色,很是漂亮。
可能吧,在宁城生活了四年,在京城也生活了四年,这两处也快成了我的家了,回到家总会心安的。
陆诗捏住一片绿萝叶,拂去上面的水珠。
但我还是更想要回明凤镇,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
明凤镇不单单是陆诗的家,她的亲朋好友都住在那里,她的爱人也葬在明凤镇中,根就在明凤镇,陆诗总是得回去的。
陆姨是想要我劝劝宋南陌吗?舒念闻弦知雅意。
是啊,我知道南陌不想让我一个人回去明凤镇住,但我真的想回去了,为了南陌,我在宁城住了四年,京城四年,拢记八年,太久了,久到每一次回去我都觉得好陌生。
八年时间占据了陆诗五分之一的人生,背井离乡,浑身伤痛,从贫穷到现在吃穿不愁,陆诗累了。
邻居告诉我,明凤镇的老巷要拆了,政府那边开始商讨,我想着还是要回去住一段时间,它要是真拆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诗在老巷里结婚,生子,看着当时漂亮的房子渐渐风化老去,成为了一狭隘拥挤的巷子,自己也老去,怎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