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日,艳阳高照,照得人暖烘烘的。
傍晚时分,乐晚书收拾妥当,将紫玉留下照看阿宝,随后便带着紫风离开。
掀开马车帘子,她愣了下。
马车里已经坐着了一人,他墨发高束,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眉眼含笑,正看着她。
愣着作甚?外面不冷?少年微微一挑眉。
乐晚书敛下眼睫,唇角向上扬起。
人刚进去,便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她顺势勾着少年的脖子,笑问道:不是说今日没空闲?前两日她曾问过,小皇帝当时说,近期朝政忙,到时让她自己去。
听到之后,她表示理解,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这份失落被她深藏于心底,并未表露出来。
当掀开帘子看到他坐在里面时,心里似浸进了丝丝的蜜糖,很甜。
墨新澜可没错过方才她眼底的亮光,捏了两下她的脸:再是忙,也不能冷着了皇后。
话落,看了眼她的穿着:天寒,穿这般少,不怕冻着?乐晚书的身子养了这么些日子,已经不再是风一吹便会倒,她摇头:不冷。
马车缓缓向着宫外去。
乐晚书窝在墨新澜的怀里,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墨新澜问。
乐晚书强打起精神:没事。
阿宝已经三个月了,平素里乖得很,就是最近一到睡觉时间就闹,宫女和奶娘怎么哄都不成,非得看着她才能睡。
她一走,他便又闹。
一夜里,来来回回折腾,近期睡得确实不怎么好。
墨新澜将她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道:睡会儿,到了叫你。
不知是身边之人让她心安,还是这怀抱太过于温暖。
那份坚持,被击得溃不成军,很快便缴械投降。
看着怀中近乎瞬间熟睡的人儿,他轻皱起眉,心头对某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甚是不满。
……到了。
耳边传进一丝清浅的声音,乐晚书羽睫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刚醒来,还有一丝迷茫,缓了一会儿才得以回神来。
到了?她掀起少年背后的帘子,向外看了看。
墨新澜淡淡地应。
马车停在丞相府的一处偏门,守在门口的人见半晌没动静,正狐疑着,便见帘子被掀起,然后瞧见一少年下来。
乐晚书将手放到墨新澜的手心,还未抬脚,便被打横抱起。
落到地上的瞬间,瞧见了门口站着的人,她甚是惊讶:二哥?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丞相府,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乐锦反问。
啊?乐晚书这才打量着他们在的地方,然后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人,不是说在附近的客栈?怎么到丞相府来了?发什么愣?乐锦道,赶紧的进去,都安排好了。
迷迷糊糊被牵着走进府中,乐晚书接连几次打量身侧之人,对方始终当没看见。
心间疑惑万千,眼下也没机会问。
今日府中大婚,乐锦很忙,将两人带进准备好的屋子之后,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乐晚书憋了一路的疑惑,这才有机会得以问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们出现,会不好么?墨新澜给她倒了一杯水,给过去。
乐晚书接了,并没喝,狐疑的目光紧盯着他。
墨新澜失笑:放心,我们就在背后偷偷看,别人发现不了。
为何突然改主意?乐晚书问。
墨新澜:更近距离的看,不好么?好。
乐晚书想也不想便答,可……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想满足你。
墨新澜握住她的手,你我二人身份特殊,很多时候不能太明目张胆,委屈你了。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能以帝后的身份参加,只是如此一来,丞相府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于丞相府而言,算不得是好事。
树大招风,悠悠众口难堵。
她想要相府安然,他便给她这份安然。
乐晚书沉默着消化掉他这话,抿着唇瓣,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由衷道:谢谢。
谢谢这份理解,也谢谢这么费尽心思,只为给让她不留遗憾。
墨新澜顺手将人拉进怀里。
乐晚书神色微微一僵,忙阻止他的进一步行为:待会儿还得出去。
墨新澜轻笑:我也没打算着要做什么,不过,晚书似乎很失望?乐晚书红着耳根站起身,抿着唇瓣,剜了他一眼,然后远离了他,没有搭话。
这人,似乎越发的没个正行了。
前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是她对他的最大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