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听着白驿帆的话,捏着白霜的手紧了一瞬。
她所有的梦,所有的幻想在看到白驿帆如同和稀泥的处理方式时破灭。
明明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却又像是从没有了解过面前这个男人一般。
当初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男人展现的温柔和体贴,可这份温柔和体贴究竟是贪图刘家的钱还是她这个人呢。
她似乎现在才知道答案。
一份迟到了快十七年的答案。
她快撑不住了,身体的全部重量几乎都压在白霜身上。
白霜感受到刘静掌心浸出的汗。
她推了推刘静,唤回她走神的思路:我的房间在哪里?刘静才像回过神一般,拉着白霜往旋转楼上走,这边……小心阶梯,抬脚。
她看着白霜摸索般往上探了探台阶的位置,这才稳稳踩了上去,她声音很低,问白霜:你以前也是这样走的?五岁时就看不清,已经走了十二年,差不多适应了。
白霜漫不经心地开口。
刘静心像被针扎,眼眶一瞬就红了起来,握着白霜的手收的更紧:以后不会了,那个医生给你配了更好的眼镜,以后看物品也会更清晰……剩下的话刘静没说完,医生还说白霜后期可能有彻底失明的风险。
白霜回了自己房间,刘静又拉着她给她介绍:全部都安装了便利设施,连家具边边角角都包扎好了,不用担心触碰,如果有需要你按床头的按钮,小乐就会上来照顾你。
白霜点头,将手中的奶茶递给她,可能有点冷了,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不完的就扔掉。
白霜又问:你思考好了应该怎么做吗?刘静捏着奶茶杯,声音有些犹豫:没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白霜点头表示自己了解,那就先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想吃肉燕。
哦哦好,刘静赶忙应下来,又嚅嗫道,我和我老,……白驿帆分房睡了,我不想看到他。
嗯,你随意,自己喜欢就好。
门被关上,白霜进了浴室,又四处摸索着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明显的摄像头才放心下来。
至于隐藏的。
她这个瞎了眼的人也看不清。
草草洗完澡,白霜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舒适柔软的床铺上白霜才彻底放松,身子软了下来。
甚至满足地在床上滚了几圈。
早知道还是早点回白家比较好,毕竟床是真的软乎。
白霜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很快就睡着了。
而别墅内其他三人却是彻夜无眠。
一个思考应该怎么面对白驿帆,一个思考该怎么处理白霜,一个思考该怎么面对白霜。
而白霜本人正在睡梦里惦记着明天早上香喷喷的肉燕。
隔天餐桌上坐着四个人,只有白霜捧着自己的大碗吃得欢快,其余几人都心事重重。
白意欢更是不掩饰自己的对白霜的仇恨。
面前这个人,居然为了回白家连名字都改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白家的女儿吗?白意欢捏紧手中的叉子,垂着脑袋,克制着愤意。
那天晚上她早就和徐星疏商量好,随意出钱找了街头一个混混准备欺负白霜,结果就看到白霜站在舞台上向众人平静陈述着几乎能将白意欢天压塌的消息。
一时乱了阵脚,反而让徐星疏遭受了伤害,所以她才没来得及去找白霜。
不行,不能这样,得让白霜为徐星疏的遭遇付出代价!刘静也低头吃饭,她实在不想看到白驿帆这个人,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意欢。
毕竟她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要完全忽略她,自己又做不到。
像是被两股线来回拉扯。
一股是血缘,一股是长年累月的陪伴。
吃完,白霜就拄着自己的盲杖跑出去玩,倒不是她不想做作业,原先那副旧的助视镜被医生扔了,新的助视镜还需要过几天才能拿到。
热爱学习的白霜同学连作业都做不了,只好跑出去逛逛。
顺便叫上了沈应,白霜从书包里拿出刘静给她的副卡,在沈应面前晃了一下,今天我请客。
沈应将她的银行卡塞回去,行了,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的惊喜吗?白霜点头,她记得。
沈应吹了声口哨,大黄!过来!很快一只浑身发色金黄的大狗狗便跑了过来,甚至亲昵地蹭了蹭沈应的腿,沈应拉过白霜的手,让她摸大黄的脑袋。
突然动作一顿。
完了,我忘记问了,你怕狗吗?白霜手自然往下去摸那颗毛茸茸的狗头,不怕。
白桃以前也养了一条狗,还是一条特别凶的比特犬,除了长得丑点,没啥缺点,白霜穿着运动背心夜跑时那条狗总跟着。
一旦有人上来试图骚扰白霜时,都不用白霜动手,Urica就自动跑上去龇牙咧嘴。
但Urica很聪明,从不咬好人。
甚至还喜欢和白霜一起躺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搞得白霜有时候还挠着Urica 的下巴问他是不是来养老的。
所以白霜不怕狗。
她甚至能猜到这是一条性格温顺的狗,是一条导盲犬。
白霜蹲下身,又挠了挠大黄的下巴,给大黄顺着撸毛,他叫大黄?嗯,一条做了绝育的公狗,也是我想送你的礼物,一条……导盲犬。
白霜顺着摸到了大黄脖子处一块银色的铭牌,上面有着凹凸的花纹,看形状像是数字和文字组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