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梨询问:相公可认识这画中人?苏小梨用的是素描画法,虽然只有黑白线条,但很写实,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人物长相。
孟常浩细看画中人,摇头道:未曾见过。
苏小梨原本以为画出这人就能找到线索,没想到孟常浩却不认识。
不过,孟常浩端详画中人神态气质,道,他既然有小厮,又花得起银钱雇人挑事,应当出身不错。
苏小梨心中一松:这的确是个线索。
没想到孟常浩已经想到办法:裘幼元是裘家少爷,这光胡县官家富户的公子,他大抵是认识的。
相公真聪明!苏小梨兴奋跳起给了孟常浩一个熊抱。
孟常浩整个呆住,刚才的气定神闲瞬间瓦解:你,你。
苏小梨:糟糕,古代人可不兴这样。
苏小梨连忙放开孟常浩,尴尬道:那个,我去问裘少爷画像的事!抢过画像,一溜烟就跑了。
孟常浩不知作何表情,半晌,竟忍不住轻笑出声,无奈中匿着一丝宠溺。
他摇摇头,跟了上去。
裘幼元一看到画像就脱口而出:嫂夫人怎有他的画像!这是认识的了!苏小梨一喜。
孟常浩这时也过来了,开口询问:不知这人是?裘幼元撇嘴:是我庶兄,裘正元。
裘父有两个儿子,长子是姨娘所生的裘正元,二儿子是正室所生的裘幼元。
裘幼元还是奇怪:你们为何有他的画像?之前也没听说孟兄你认识我庶兄。
苏小梨怕孟常浩不好回答,抢先道:这是我在街上速写所画。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苏小梨也毫不忸怩:我练习刺绣,画技也很重要。
所以闲时会在街上随手画画行人,锻炼画技。
苏小梨前世刺绣是从小跟着母亲学得,绘画接触的也是国画。
后来她刺绣陷入瓶颈,就学了西方的油画和素描,寻求灵感和突破。
孟常浩含笑的目光跟苏小梨短暂对视了下,暗赞苏小梨聪慧敏捷。
裘幼元显然信了,他转而语重心长叮嘱苏小梨:嫂夫人要是再遇到我这庶兄,还是赶紧避开的好。
他因乡试没如愿得第一,这几天都阴着脸,还打骂小厮泄愤,绝不是个好相与的。
裘幼元说完,见天色不早就告辞回家了。
苏小梨转头跟孟常浩说道:这人会不会是嫉妒相公,所以?在原书里,嫉妒孟常浩才能下绊子的炮灰可是有不少的。
孟常浩想到裘正元诬陷孟家面馆的事,眼神微冷,但看向苏小梨又柔了语气:此事交给我便是。
见苏小梨还在担心,孟常浩突然道:你不是要开绣坊,准备的怎样了?苏小梨错愕:你怎么知道?她接手锦绣阁一事可还没正式跟孟家人说,孟常浩连这都能猜到!孟常浩见苏小梨被转移了注意,心中微愉,面上却一派冷静:你最近绣了许多绣品,又不见你拿去卖给绣阁,我便随口猜的。
苏小梨:这也行?苏小梨原本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干脆道:锦绣阁的李老板要把生意迁去靖州府,就把锦绣阁低价盘给了我。
锦绣坊原先是光胡县最好的绣坊,门店地段绝佳,这位李老板竟会低价出给苏小梨?苏小梨继续道:我知相公疑心什么。
我的绣品可助李老板打开靖州府市场。
孟常浩扬眉:什么绣品?听赵婆子说,苏小梨被卖进孟家前学过刺绣。
四岁的女童,就已经学成顶尖高深的手艺?孟常浩不太相信,但苏小梨所做种种,明明都是对孟家有利。
他孟家贫寒农家,此前连饭都吃不饱,难道有什么可图谋的?苏小梨知道自己的异常能瞒住赵婆子等人,却不可能瞒住孟常浩,已经做好有朝一日摊牌自己不是原身的准备。
因此她也不慌张,淡笑道:相公日后自会知道。
天高云淡,金风送爽。
今年天公作美,秋收来了个大丰收,光胡县周遭的村民都喜气洋洋。
眼瞅着这几日,县城街市人都比平时多了。
苏小梨的绣坊,便在这样的日子开了张。
这门店地段在街市最繁华之处,放过鞭炮,就有许多行人被吸引来。
苏小梨穿着件娇俏的绛红衣裙,出门竖起块木牌。
驻足的人中不乏识字的,当场念了出来:满一百减十,满二百减三十,满三百减五十。
这是何意?苏小梨笑容和气道:今日苏绣坊开张第一天,新业酬宾。
凡是来咱苏绣坊消费,每满一百文,就减免十文,以此类推。
买的越多,减的越多。
一听买的越多减的越多,登时有不少人涌进苏绣坊。
无论在什么时候,打折优惠都是消费者无法拒绝的诱惑。
就算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多半也会转转看看。
苏小梨含笑跟着进去,见孟小妮正紧张的站在柜台后,招手道:小妮,你陪着那几位夫人,好生招待。
孟小妮没和那么多人接触过,原本紧张,见苏小梨指的几jojo人都是她见惯的农家婶子模样,登时松了口气:好!今天可是三嫂生意开张第一天,她一定好好表现,不给三嫂拖后腿!这时,有个穿着深紫绸衣的夫人突然道:你这香囊竟然标价五百文?五百文,不说在别的绣坊,就是在原先的锦绣阁可都够买两三个香囊了!难怪你搞那些满多少减多少的,合着是先抬高了定价!你这也太黑心了!面对紫衣夫人和旁边人的指责,苏小梨不仅不怕,反倒露出赞赏的笑容:这位夫人眼光真好!她语气真诚,长得又极好,这么一说紫衣夫人怒气竟然熄了点。
苏小梨继续道:您请细看,这香囊用的并非寻常细布、绸布,而是锦缎。
您且再看这绣色,可是市面上见过的?紫衣夫人仔细打量,果然发现这香囊布料柔滑更胜丝绸,绣线的颜色浓淡相宜搭配得当,竟都是从未见过的颜色。
紫衣夫人缓了脸色:确实不俗,如此倒也值得起五百文。
她虽然衣着贵气,但明显不是爱欺人的,发现自己不对立马道歉:我错怪了这位娘子。
可是,孟小妮陪同的那几个农家大婶迟疑插话,这店里东西那么贵,岂不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她们就是普通家庭,可花不起动辄几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