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没有任何的动静,依旧是躺在榻上,面容平静,萧卿晚攥紧他那冰凉的手,早已喜极而泣。
萧卿晚知道,焚心一直都在痛苦,他不想成为双手沾满鲜血的妖魔,只能拼命压制魔性,但是骨子里流淌着恶魔的鲜血,让他一次又一次深陷痛苦的沼泽之中,难以挣脱。
拥有人的血肉之身,焚心不再是人人厌恶的妖,也不是受人唾弃的乱世之魔,他就是他,这一次,焚心才是真的获得新生,不需要再因出身而痛苦了。
师父……您对我的恩情,我无言以报。
君墨离看着萧卿晚真挚的眼神,轻笑一声,抚上萧卿晚的肩膀,傻丫头,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不是说过吗,我这样做,是帮一个朋友还情。
听君墨离说起这个,萧卿晚秀眉轻轻一蹙,心中有些疑惑,师父口中所说的这个朋友,究竟是谁呢?那个人,是欠了我的人情,还是焚心的人情?师父,可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萧卿晚开口问道,心中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君墨离的答案。
君墨离笑而不语,只是缓缓摇头,才轻启薄唇,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并且让你亲眼见到他。
萧卿晚更加期待见到这个人了,君墨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听起来……这个人与她和焚心之间,都有着一些关系。
好吧,师父,我听您的话。
萧卿晚只能这样说了,虽然在一些事上,君墨离从来不愿对她说出真相,但是他很可信,这是萧卿晚的直觉。
真乖。
君墨离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轩辕辰烨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阿姐,长老,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烨儿做的汤可是不能错过。
萧卿晚满心欢喜的接过碗,细细品尝了几口,觉得胃里温暖了许多。
君墨离放下碗,和轩辕辰烨相视一笑,的确不错,不过这种人以后交给下人就好,你的手是用来握剑的。
轩辕辰烨抿了抿唇,幽绿的眸子透着几分无辜的意味,我只是想给阿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紧接着,轩辕辰烨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头,猛的睁大了眼睛,对!阿姐,宇文迦还没有死!我亲眼看见,他在姐夫的魔气之中动用了千里移形符,这才难逃一死,只是当时我来不及阻止,不然……宇文家族的天就塌了下来!说到此处,轩辕辰烨愤恨的攥紧了双拳,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咬牙切齿,恨就此错过杀了宇文迦的机会。
萧卿晚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拍了拍轩辕辰烨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没什么,反正这一次,宇文一族的高手都死在了焚心的手下。
宇文一族少了顶梁之柱,我们再对付他,就容易的多了,只是我没有料到,宇文迦竟然早已堕入魔道,难怪他可以蛊惑人心,谋权篡位,现在想来,一切皆为因果。
轩辕辰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连他都感觉到,萧卿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越来越有道理,或许,这就是成熟。
说的对,阿姐,在北冥一族的人来之后,我也看到了一个人,好像是朱雀帝国的太子殿下……不,现在应该是皇上了,我就看见他那一眼,他就立刻跑了。
萧卿晚冷冷一笑,又是温知舟,看来宇文迦带着那么多人来埋伏,一定与温知舟摆脱不了关系,差点忘了,温知舟可是拥有天机之眼的人,可以窥探过去,预见未来。
朱雀帝国的皇上?你确定是他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君墨离先是开口说道。
萧卿晚冷哼一声,师父,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他倒是喜欢隔岸观火,巴不得我赶紧死,好解他心头之恨!君墨离和轩辕辰烨都疑惑不解的看着萧卿晚,君墨离表情凝重了起来,直视萧卿晚的双眼,什么?晚儿,你跟朱雀帝国的皇上还有什么恩怨?我怎么不知道?萧卿晚无奈的摆了摆手,师父,都是些陈年往事而已,我也不愿多说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温知舟干的好事,他想害我死,却又把我身边的人拉下水,我倒要看看,他还会怎么做!若不是萧卿晚心中有愧,早就反击温知舟了,毕竟……如果不是她害死温言秋,或许温知舟就不会经历这些,或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朱雀帝国 皇宫———三哥,昨夜我想来见你,我派人去宫外买了些你最喜欢的莲花酥,不过没有见到你。
温沉月笑着提着一个竹篮,走到了温知舟的身边。
温知舟坐在王座上,手中持有一本奏折,见到温沉月,眉间的深沉才缓了些许。
多谢月儿了,还真是有心,也就你会记得朕最喜欢吃的这些了。
温知舟放下了奏折,对温沉月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三哥,您言重了,我倒是想问问,三哥昨夜去了哪里,怎么我找了许久,都没见到你的身影呢?温沉月笑着说道。
温知舟犹豫了一下,唇边的笑意浅了一些,朕觉得有些心烦,便独自出去散了散步,怎么?月儿是在担心朕?没什么,随口一问,我记得三哥从不喜欢夜里出门,这次回来,总觉得三哥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温沉月坐在殿中的檀木椅上,唇边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
温知舟敛了敛眼中的笑意,眼底深处的沼泽开始涌动,是吗?或许是月儿太长时间没有见到朕,这才刚回来不久,有这样的感觉也是理所当然,无妨。
温沉月淡然一笑,您说的是,或许就是我的错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的确发生了很多的事,先是西凉王叛变,后是父皇和二哥都被谋害而死。
再后来,就是小晚姐姐也离开了人间,这一切都发生在同一段时间,三哥您倒是表现的漠不关心,好像,你曾经没有受过萧家的恩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