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归听着君墨离的话,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弧度,那是自然,阿清好歹也是本座一手带大的,跟本座当年有几分相像,理应是情理之中,不过……燕辞归唇边的笑意渐渐凝固,眼神多了几分落寞与无奈,话锋一转,这才缓缓开口,不过,本座希望,阿卿可以走上自己正确的路,而不是踏上本座这条不归路。
君墨离感受到气氛有些深沉,便轻咳一声,缓解了此时的气氛,不要沉溺于过去了,那些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燕辞归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是啊,毕竟我们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阿卿的身上。
三日之后萧卿晚身着火红嫁衣,坐在梳妆镜前轻描黛眉,点上朱唇,为自己戴上凤冠霞帔,她凝望着镜中那张美艳的容颜,红发紫眸,肤白胜雪,嫁衣衬的她更是倾国倾城。
燕辞归曾经说过,君思卿和君云深长得都像母亲,可是现在的她,对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模糊到几乎已经记不清容貌。
萧卿晚凝望着镜中的自己,看出了神,她在想,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一定很幸福,因为她嫁给了所爱之人。
萧卿晚不由得叹息一声,她可没母亲那么好的运气,真正想牵手一生的人却不在身边,而她要嫁的,也不是那个人。
萧卿晚推门而出,这三日她都让自己一个人待着,不见任何人,是因为她没有这个心思直到出嫁的时候才肯以新娘的妆容示人,她给自己披上了红盖头,难得化一次出嫁的妆容,除了焚心,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萧卿晚刚出门,就看见君墨离带着众人等候,华丽的花轿已经备好,萧卿晚却没有任何想走上去的念头,她甚至连一步都不想迈出去,只要想想所见之人是诡计多端的温知舟,她恨不得将自己永远锁在那个屋子里。
可是,萧卿晚不能这样做,这是她自己的命运,也是她应该面对的事情,她绝不能抛下这一切,让别人收拾这个烂摊子,已经有人因为她陷入风波,她不能再坐视不管。
师父,久等了,我们走吧。
萧卿晚冷声说道,她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像是早就看淡了一切,其实不然,是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好。
君墨离给萧卿晚拉开花轿的帘子,示意萧卿晚进去。
起轿之后,萧卿晚偷偷掀开了盖头,反正嫁的也不是所爱之人,还何必在乎那么多理解。
放眼望去,朱雀帝国的皇宫满是惹眼的红色,无论是宫殿楼阁的修饰,都以鲜艳的红色点缀,原本冷静肃静的皇宫,却因温知舟的大喜之日多了几分喜庆的意味。
温沉月和沈清夜坐在席位之上,唯有二人表情沉重,其他人都是喜气洋洋,连连向温知舟道喜,可是,到现在,温知舟还没有昭告任何人,他要娶的是哪家的女子,姓甚名谁。
温知舟要娶的女子,此时在所有人的心中还是个不解的谜团,可是温沉月和沈清夜就不一样,明知道娶的会是萧卿晚,不知道此时的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温知舟站在殿前,这是他第一次身着红衣,何况这还是天子身着的婚服,上面仍然绣着尊贵的龙身,他也与往日不同,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的笑意,少了点疏离冷漠的气息。
此时的温知舟,已经消磨了曾经少年的稚嫩感,多了成熟与稳重的气场,颇有帝王的风度,那是因为,他终于卸下了这么多年的伪装,什么性情善良纯和,都是虚伪的,阴险狡诈才是他的的原本面目。
连众多宫女见到了俊美无双的温知舟,脸庞都会泛起一抹好看的羞红,忍不住多瞥几眼,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样的女子有这么大的福分,值得温知舟以皇后的礼节来迎娶。
温知舟双手抱拳,对前来道喜的大臣们敷衍的说了几句客气话,他的眼神始终朝着殿外的方向看去,想是要望眼欲穿那样,迫不及待看到那个人的嫁衣身影。
吉时已到,温知舟还是没有看到萧卿晚的人,这时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还听见席位上的臣子对迎娶之人议论纷纷,都在揣测那个人是谁,竟然都不给皇帝面子,还让皇帝和这么多人等着她来。
温知舟不把这些话放在眼里,只是冷哼一声,坐下等待,因为他坚信,萧卿晚一定会来,萧卿晚不会放着轩辕辰烨不管的。
不久之后,温知舟猛的起身,露出欣喜若狂风笑容,红色的花轿从天而降,他立即上前拉开帘子,伸出手想接住萧卿晚,萧卿晚却故意不抚上他的手,则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
温沉月和沈清夜呼吸一紧,见从花轿走出之人,虽然带着红盖头,看不见样貌,但是身形的确和萧卿晚一模一样,这才肯相信,温知舟的手中握有萧卿晚的把柄,不然萧卿晚是绝对不会答应他这个无理的要求。
君墨离带着无念丹宗的弟子悬浮于半空之中,收回控制花轿的灵力,与温知舟正好四目相对。
温知舟见君墨离等人在他的大喜之日,还身着白衣,一脸不满,冷声质问,这是什么意思?大喜之日,都穿白衣,阁下可否给朕解释一二?君墨离轻笑一声,因为悬浮在半空中,便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温知舟,皇上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温知舟这才想起,曾经告诉萧卿晚,这场大婚,是一个交易,互相想要得到的人,必须要付出一些难以割舍的东西。
君墨离话中有话,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既然你都说了是一场交易,我们还何必按照规矩来呢?不至于那么较真。
温知舟看着一身嫁衣的萧卿晚,已经开始想象盖头之下的容貌,便将君墨离的话抛之脑后,再次向萧卿晚伸出手,来,跟着朕,去大殿,让天地可鉴我们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