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歌被他这般绝美的侧颜吸引。
落日的余晖轻柔地照在他长而卷的浓密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英挺高耸的鼻梁尖嵌着一滴落日锦辉,身躯凛凛,嘴唇厚薄适中,如玫瑰花瓣散发着微香。
干净的下颌线愣是让她看得只吞咽口水。
一双灵动清澈却深不可测的美眸忽然看向她,惹得她像只贪吃的小兔子跳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贴着他这般近?步月歌白净的面庞泛起一抹粉红。
怎地就不自觉想起了昨晚那太过缠绵的梦?她这般害羞的模样让两条蛇看入了迷!小黑金蛇吐出来的小粉蛇信子就忘了收回去。
颜君逸更是忘了呼吸,直到那颗蛇心过于猛烈的跳动提醒他,他才猛地背过脸狂抽两口气。
本来连着呼吸几下也就没事,可心跳得太快有点岔气儿,他连着咳嗽了好一阵。
步月歌担心地探出头,美眸清透炯炯、顾盼流转,朱唇嫣然一笑荡起浅浅的梨涡,眉梢眼角泛着秀美温柔,涓涓泉水般轻盈的话语传来:王爷,您没事吧?他看入了神,竟忘了答。
眼睁睁看着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放在他额间试探一二,微凉之感从天眼处急速遍布全身,他竟然发出一声轻哼。
半分舒适,半分娇媚。
听得小黑金蛇口水流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张开嘴巴许久了。
它口水滴在步月歌的手背,她低头轻轻拭去,轻柔地抚了抚小黑金蛇的小脑袋:口渴了吗?去寻水喝再回来寻我。
小黑金蛇偷瞄一眼颜君逸,他嫌弃的眼神让它赶紧闪走。
它丢去一抹你欠本小蛇一蛇情的眼神给颜君逸才慢悠悠游走去找泉水喝。
您你她和他同时开口,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压制自己的笑容,这才保持一张冷脸:你先说。
步月歌欠了欠身子:奴婢想无人之时你称呼自己月歌即可。
他躲闪过她狐疑的目光,一个称呼也不代表什么。
他居然解释了!她亦不纠缠于此:嗯,奴婢明白,当初那肃亲王也这么说来着。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什么?那狗男人竟然和本王说了一样的话?啊呸!呸呸呸……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颜君逸眼神冷若冰霜,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漠然:他能和本王比?步月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放肆了,正想好好解释一番,仰头间就对上他那如深渊的墨眸。
这一瞬间有什么砸中了她的心。
不、不能比,奴婢说错话了,请王爷责罚。
她红红的樱桃小口微微张着,落日的微光沁在她的鼻尖,唇前……香颈……他突然眸子微敛收回视线:她漂亮的粉颈竟然没有戴项链!他居然这么粗心。
自责自己如此粗心大意的颜君逸早就将她方才说错话的事忘在脑后,转了身:回府。
一条小黑金蛇够帮她找那些毒蛇来提取毒素和研究毒术了。
满脑子现在只惦记着给媳妇儿买项链的颜君逸步伐轻快焦急。
步月歌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小跑着跟上他。
坐上船的那一刻,步月歌才发现自己后来直接是百米冲刺般的速度。
他见她额头沁着晶莹,递过手帕,正当她要接过时,他收回手让她扑了个空。
好在她定力极好,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在距离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住了。
他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珠,她说出刚才就想说的话:王爷您体力真好,月歌狂奔才跟上。
他又错了!平日走路太快,小井都跟的喘,何况她?体力好是真的,一定有机会让她试试。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透出一丝自豪,正要说点什么,感到有什么东西咚一下撞进他怀里。
步月歌下意识捂了下嘴巴:竟然忘了小黑金蛇。
就见小黑金蛇嘶嘶吐着蛇信子,眼睛萌萌哒却透着奶凶,发出颜君逸听得懂的蛇语:居然想要偷偷丢下我,自己抱着香香的姐姐跑走!颜君逸垂眸捏起它,顿时它就像一条死蛇,小黑金蛇只好想步月歌投去求救的眼神儿:新主人救救我。
步月歌不完全明白它这是怎么了,但是她知道每条蛇都有致命之处,美眸望去:王爷将它赐给我吧。
赐?不,它不配!拿去玩就是。
什么?本蛇宝宝怎么不配?它可是蛇中皇族,纯种血统,价值连城!小黑金蛇骂骂咧咧。
颜君逸看看小黑金蛇,一番警告之后将它轻轻地放在步月歌的手心里:如果你需要找毒蛇,与它说就是。
小黑金蛇唇角勾起似是在笑,咧开嘴眼睛萌到闪亮,又一下钻进步月歌的怀里,乖得不得了。
这一路颜君逸黑着脸。
自己这就是引蛇入室!他都还没有在她怀里……越想越气的颜君逸进王府的时候走路带风透着杀气。
迎接的管家下意识倒腾着小步往后退了退依靠在门框,生怕被自家王爷给撞飞。
这壮如牛的王爷,这是怎地了?管家看着他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连忙追了上去:王爷、王爷,今晚您有个晚宴约在悦风楼,贵客来催了几次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他忘了约了谁,他现在只记得一件事,赶紧给媳妇儿找条美美的项链!步月歌不知道颜君逸气什么,只好带着小黑金蛇先回自己屋。
刚到自己屋门口,小黑金蛇绕到了她的手腕上,先是吓了管家一跳,接着管家的眼睛瞪得老大:是你吗?他家王爷最宝贝的那条黑金蛇?他在王府服侍这么多年,就见到自家王爷带回来一次,还叮嘱他给它上等的肉肉吃。
小黑金蛇冲着管家吐了吐蛇信子算是默认就是自己。
步月歌忍了一路,碰到可爱的管家就忍不住问了:敢问管家,摄政王平时也喜怒无常吗?管家怔了怔,他家王爷向来没表情没心情没情绪,她问的这题他表示不会,摆摆手走了。
步月歌前脚刚进屋,他后脚就迈进来。
她听他说要去赴宴想着是不是需要自己上前伺候,刚要开口问问,就被颜君逸这波操作整不会了。
他先是将小黑金蛇揪出来丢进自己拿过来的小笼子。
接着他就像那新媳妇儿给公婆奉茶般扭捏半天,倏地递过去一个首饰盒。
打眼一看就精致的让人挪不开视线,珠光宝气的却不俗气,十分高级。
刚好走到转弯处的管家又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闪瞎眼的首饰盒是老夫人的祖传之物——紫檀宝船首饰盒!等等,那快要闪瞎人眼的红宝石一直在发光是怎么回事?管家脑袋刚全探出来就被颜君逸瞪了回去。
他赶紧闪走。
颜君逸见她不接,命令道:戴上这些首饰,穿那件大朵粉色明花翠金丝边的白纱碧霞罗裙,回来时冷些,记得带上那件翠绿边米白色长披。
这一顿交代听得步月歌一愣一愣的,直到听到他凶:还不接过去!她才急忙如同接圣旨一般接了这首饰盒。
接住的那一刻她的手还往下坠了一下,竟然有点沉。
速去,本王在门口马车等。
他都要急死了,他居然没有给媳妇儿买首饰?那天真是大意了。
好在已经差小井拿着他令牌去置办一些,不久就会送来府上;好在他的红宝石可以生小红宝石,先临时讲究一套给她用着。
想到这他挡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丝毫不在意一直哭唧唧的扳指:好歹我也是个灵石,你居然拿我去给人类做首饰?过分!气不活了!他坐上马车将扳指转了个方向:过阵送你去蛇岛再长长就是。
你这分明就是过河拆桥,还拆的特别快那种!红宝石扳指是有生命力的宝物,可吸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长大,人家现在还是个宝宝!他看到她走了出来按住红宝石,威胁道:现在全王府就只有一个宝宝,那就是她。
懂?每个字都透着杀气,谁敢不懂?伪装成车夫的暗卫们都脊背发凉,有个胆子大的赶紧问问:王爷,今晚这马车是快还是慢?是要颠还是?去时可快,回来慢且稳。
她肯定饿了,赶紧带她去吃好吃的。
回来时必然饱了,不能颠簸。
得到命令的暗卫一颗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步月歌本以为首饰太复杂不适合她这丫鬟的身份。
谁知道竟然是轻便的首饰,不禁觉得颜君逸细心。
暗卫赶紧放好步梯,掀开帘子,迎接王爷的待遇迎接步月歌。
步月歌礼貌说了谢谢,香扑扑的坐在了距离颜君逸对面。
颜君逸打了个响指,小黑金蛇还是乖乖从步月歌怀里出来绕在了他手腕,卑微不敢说话。
它是逃出来的。
他给它一个眼神:越狱?不将功补过,今晚你很惨。
小黑金蛇像个首饰缠在他手腕一动不敢动,和红宝石难兄难弟眼神安慰彼此。
颜君逸偷瞄她好几眼,脱口而出:好看。
她也觉得:谢谢王爷,这对红宝石耳钉小巧,这金钗不大刚好合适,金钗上的红宝石看着有点闪,还有就是这项链上的红宝石吊坠太闪,我怕不衬我的身份。
故而收在了衣襟内。
红宝石呜呜哭,小黑金蛇只能眼神安慰。
颜君逸声音柔到不能再柔:无事,不是红宝石,看着像罢了。
不必在意。
顿时轻松许多的步月歌笑出两个小梨涡:那就好,还是要谢谢王爷您,您眼光真好。
那可不!颜君逸微微扬了扬下巴,整个下颌线都刻着傲娇两个字,从下巴尖那将媳妇儿夸我五个大字甩了出去。
没眼看的小黑金蛇和哭肿了眼的红宝石同时别过头去,嫌弃万分:这王爷不能要了。
这时马儿发出嘶鸣声,马车猛烈晃动了几下,步月歌本就没坐惯马车,一下子没扶稳要摔。
他眼疾手快坐在了她身旁,抵住了她的胳膊,避免她碰到马车车窗框的木头挂钩,同时另一只胳膊伸出距离几厘米拦在她身前,怕她摔到前面。
他还用力捏了一下小黑金蛇的蛇尾巴,小蛇嗷一声伸直,挡在了步月歌另外一只胳膊旁。
硬生生在片刻间给她做了一个步月歌专属蛇蛇安全护栏。
步月歌自然没有留意到这么多,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小脑袋跌在了他的胸膛一下立刻弹开。
这时,马车停稳。
暗卫都没敢开马车门,只蚊子般的说了一句:王爷,悦风楼到了。
他先下车,下车前给了她一块桃花形状的玉:有事出示这玉佩,自有人帮你。
看她木然呆滞,又不放心地叮嘱:你跟着小井去另外一间厢房,本王很快会过来。
陪你两个字他硬是咽回去了。
他看她头点成了小鸡啄米,差点咧嘴笑,速速下了马车快步离开。
小黑金蛇再次被抛弃了,好在它哭唧唧扒住了步月歌的衣袖,蛄蛹蛄蛹钻进了她袖子。
她有点恍惚地下了车,小井告知了她如何去包厢,自己只能暗中保护她。
她听得迷糊,绕来绕去也没绕到。
满脑子都是方才自己被弹开的画面。
没想到摄政王的胸肌如此发达,弹性如此之好。
还以为他肉肉会和他的冰山脸一样硬邦邦的。
自己想什么呢?她摸了一下脸,藏了笑容往前走,结果又撞到了东西:哎呀,嘶她抬眼,一张猥琐的脸对着她,一双一条缝的眼睛正瞧着她:原来是你呀,小美人儿,居然在这遇到你,缘分呐…缘你个头,步月歌认出来这男人是谁,一权贵家公子,之前来找她看病,根本没病就是想要调、戏羞辱她。
就是因为这男人后来带来了肃亲王,她才落到这般凄惨境地。
她躲闪开他伸出来的胳膊,一个弯腰侧身本可以躲开这男子。
怎知一鹅黄色绣花鞋突然伸出来,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第7章 男人对自己不狠,地位不保且没媳妇儿步月歌反应敏捷,一下就起身回眸,眸光如刃瞥见躲进人群中的那抹鹅黄。
她正要上前被方才的男子拦住,一猪头凑过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厉声呵斥:公子请自重。
哈哈哈……小美人儿严肃起来是真的迷人,啧啧,看看这小脸儿……他说着还伸出了手,她厌恶地皱着眉头躲开。
她满心都在寻找着颜君逸的身影,也忘了他给她的那块桃花形状的玉。
这男子猥琐的笑着,满脸横肉直颤抖,满口大黄牙看得步月歌恶心地别过头。
如果不是小黑金蛇太小了,真想放蛇咬他!步月歌这才留意到小黑金蛇不见了,更加没心思在这浪费时间,扭头往回走。
这胖的走一步都喘的男子像一大块行走的肥猪肉挡住了她的去路:劝你乖乖跟了我,肃亲王总会看我几分薄面,将你让于我。
她不是物品!让?步月歌咬紧牙关,忍不了了。
趁其不备用力一推就推得他直往后倒,他大声喊着他的随从们奴还不赶紧接住…。
后面的话都没说完,就听一声闷哼加一堆人哼唧,步月歌趁机赶紧跑。
听周围人小声议论她知道那男子定是摔倒砸到了接他之仆人们。
她想要跑回马车,可越跑越迷糊,这里如同迷宫。
她发现自己又跑回来了。
而方才那男子不知怎么又蠕动到了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些及时收住了脚步,差点被他贴面。
男子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眼珠子要瞪出来地喷着唾沫星子狠声道:看你这身打扮是给人做了小吧?怎么?和主子来这偷……?闭上你的臭嘴。
步月歌听不下去这污言秽语,男子不屑:我看你是不知道本公子何许人也,跟我回去做小怎么都不会如此寒酸。
就在这时,小黑金蛇竟然像一把匕首一样窜向这男子眼睛,吓得男子原地乱跳哇哇大叫,俨然一块大肥肉在原地炸裂。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步月歌听到围观人议论说这男子像是丞相之子,心里咯噔一下。
得罪了一个肃亲王,莫不是又得罪了一丞相?蛇、蛇啊!男子叫得破了音快岔了气儿。
周围人也不敢上前。
邀月楼的人更是不会上前,他们都认得小黑金。
步月歌余光正好瞥见了那抹鹅黄色,看清了这女子模样,原来又是她。
那天在邀月楼要打她那位。
她身后的女子也是眼熟的,那位华丽服饰的女子。
真是让人烦躁。
步月歌不想再惹事扭头就要跑,被那抹鹅黄拦了去路:跑什么?怎么那天带你去邀月楼七楼的主子今儿个没在?跑到这来寻觅新主子了?步月歌见她自说自话的很愉快也没想着拦她,让她说,自己找准时机跑走就是。
和你说话呢,你拽什么?见步月歌不理她,那抹鹅黄伸手推了步月歌一下,我看到你刚刚先勾搭这位公子的。
听到鹅黄绣花鞋女子说了这话,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华丽服饰女子这才上前,虚情假意道:哥哥,你没事吧?接着那叫一个速度,快闪到了步月歌面前。
这次没人帮你了,看你还怎么逃!她压低眸子故意大声道:我哥哥可不是你这种女人攀得起的。
她没想攀!哥哥?这锦衣女子是丞相之女?呵,随便吧,得罪一个也是得罪了不差多一个。
步月歌冷了一张脸,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丞相之女不依不饶步步逼近,逼得步月歌撞到了身后的那抹鹅黄。
她们两个互相使了个眼色,身后这女子以衣服为遮挡,用刚摘下来的头钗用力扎了一下步月歌的胳膊,疼得她自然躲闪。
这女子接着将头钗刺向步月歌的脸。
步月歌瞪大眼睛,眼看着就要扎到自己的脸。
鹅黄绣花鞋女子唇角微勾,这回看你怎么躲。
步月歌突然一个猛下腰,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后立刻侧身,又一次从女子胳膊下逃走。
刚跑没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命令:给本小姐拦住她。
我看谁敢。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步月歌背后传来,还没等她回头,就感觉自己耳边一阵冷风飘过,一道伟岸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秒,步月歌感动到想从背后抱住他哭一哭。
殊不知他的心里却想:又没控制好步子,光顾着挡在她前面,距离她太远了,不然她贴上来,多好!又是对自己很生气的颜君逸,此时,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神邸和魔鬼同时降临!这神一般的容颜和气势……这魔一样的冷峭和霸道……众人都被他这气势镇住,定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就听颜君逸压低声音似是责怪身后的小媳妇儿:遇到又丑又傻的东西不知道躲开吗?哎?步月歌差点以为听错,余光瞥见有人偷笑,证实自己没听错。
他不责怪自己惹事?还指桑骂槐的把对方骂了?被小黑金蛇攻击了眼睛的男子,眼睛肿了根本看不清人。
没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就反驳:你、你说谁又丑又傻?才儿,柔儿。
站在后面早就看到一切、一直不想出面的宫丞相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他再不出面,还不知道闹出什么笑话,早知就不带这两个蠢货出来。
听到爹爹喊自己,行走的大肥肉就扑腾着扑过去:爹……他说我是又丑又傻的东西,爹……他敢闭嘴。
宫丞相恨不得将眼前的儿子一拳锤到地底下去。
而那抹鹅黄早就缩进了人群。
华丽服饰女子不得不上前应声:爹爹,柔儿…她看出自家爹爹脸色不对,及时收了声。
再偷偷看向旁边的颜君逸,娇柔地行了个礼。
虽然她不知颜君逸的身份,但是她精明,不管这男子是谁,能和她爹爹一起用晚膳,一定不是普通人。
这时只有他们几个,其他人早就被邀月楼的人清了场。
大肥肉还在那跳:爹……啪巨响的一巴掌打在了大肥肉的脸上,打得宫丞相手疼,心也疼。
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这儿子,哪怕这儿子是那么那么那么的蠢。
他转头看颜君逸:让摄政王见笑了,这两位一个是犬子名英才,一个是小女名千柔。
宫英才听是摄政王,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丞相急忙招呼人带他回去,匆忙和颜君逸打个招呼便告辞。
颜君逸此时倒是没再为难,毕竟宫丞相方才那一巴掌已经是告知自己,他的儿子他惩罚过了。
如若自己再为难于他们,便是不给宫丞相面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加之,宫丞相这人城府太深。
颜君逸担心万一自己不在媳妇儿身边护不了她之时,睚眦必报的宫丞相会对她不利。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余光瞥见步月歌轻轻拽着他一点点衣服,探出的小脑袋。
毛茸茸的,过分可爱了!好想摸!他的手不停的在和大脑抗争,最终他一动没动。
任由她拽着自己,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脑袋,还有她抓来抓去的小手……这么可爱的媳妇儿竟然被坏东西吓到了?势力再强的丞相又如何?呵。
他墨眸底层蕴过一层冰霜。
而此时一步三回头的宫千柔,一点不矜持地跑回来又给他行了个礼,那身体扭捏的快要贴上来,声音更是嗲到以为她颠了:摄政王,久闻大名,之前皇上还安排您和小女子见面,可那天您没来。
今日有幸得见……颜君逸猛地咳嗽给暗卫使眼色,暗卫没心领神会,不知道自家王爷怎地就突然咳嗽上了?小黑金蛇耷拉着眼皮,和颜君逸蛇语交流:记得欠本蛇宝宝一蛇情!它猛地窜出冲着宫千柔凶,吓得宫千柔花容失色,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扭身就跑。
他又咳嗽了一阵才对站在他身后腰板儿挺得笔直的步月歌小声道:回了。
是。
她学着方才宫千柔的模样给他行了个礼。
这无比刺眼的动作,让他顿时觉得蛇心更加慌了。
想解释,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那天被小皇帝闹得烦死才勉强答应去。
可,他后来不是没去么,应该没什么吧?一路都在琢磨怎么解释明白这件事的颜君逸,脸都快结出冰溜子来了。
那边宫丞相一路听着一双儿女哭诉,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当初自己儿子去探病那女子拒绝,他并未在意,稍微用了点手段就让肃亲王和那女子结了梁子。
岂料那女子竟然还得罪过自己女儿?更让他气不过的是,不过是摄政王府的一个丫鬟,一个下人,摄政王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他最厌恶没有颜面!好在离开悦风楼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那女子几眼,彻底记住了她的模样。
这梁子算是结的结实了!各回各家后……颜君逸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一下,看着步月歌对自己毕恭毕敬,每一个动作都在学今晚宫千柔,别提多难受了。
看着她似是发脾气地回了自己屋,除了内心使劲叹气就一点招儿没有。
回到屋的步月歌一边摘首饰一边回想今天晚上之事。
虽说她很感激他帮她解了围,可是他曾经竟然要和宫千柔见面?即便他没有去,可他答应了。
越想越莫名委屈的步月歌洗漱后就气鼓鼓地睡了。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生气。
小黑金蛇被派到隔壁看看她,回来的小黑金蛇一顿诉说,差点没把自己说哭:她多委屈,看她睡着眼角都还挂着泪珠。
听得颜君逸心都揪在一起了。
本来想着今晚她太累了,就不去缠她,可现在这情况……不妙啊!他先将小黑金蛇关好免得它仗着自己是条小蛇总往他媳妇儿怀里钻。
小黑金蛇懵:说好的给我奖赏呢?说好的今晚让我去陪陪她呢?我今晚可是功臣,如果不是我及时去和你通风报信,如果没有我阻拦宫千柔继续说,你……嗯。
他急匆匆爬上床入睡,赶紧去梦里见她!嗯什么嗯?喂?哎?小黑金蛇喊了个寂寞。
唔……步月歌皱了下眉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梦到你,真讨厌!他此时是颜君逸的模样,听到她这么说唇角往下耷拉。
就听步月歌梦里开骂了:居然答应去见那样的女子!宫千柔如果不是宫丞相女儿还能是个啥?对,啥也不是!他就像个犯错了的宝宝,耷拉着脑袋站在那听她骂,还时不时点头认同。
媳妇儿说的都很对,他太不应该了。
他不对。
可忘了变个身,现在还来得及变吗?在线等……挺,不急了。
啊……他在梦里被她的小拳拳打了。
等她打完,她又抱着他轻轻吹了一下他的眼睛:疼吗?他摇头,眯起眼睛恨不得让她继续打,这样就可以享受她的呼呼了。
她在梦里叉着腰凶哒哒地说道:以后不准见别的女人,答应了不去那种也不行!好……他的声音透着无限温柔,哄她入眠。
又是美好的一晚!次日晨,步月歌忘了这梦里的事。
想起昨天自己的行为又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凭什么闹?想着自己昨天态度很不对很不好,她赶紧早起端着洗脸水在门外候着。
他一出门见到她立刻回身要关门,被眼尖的她看到拿水盆挡住了门,放下水盆踮起脚尖看着:王爷,您眼睛怎么青了?管家正好来送早膳见到也问了同样的一句。
铁青着脸的颜君逸瞪了管家一眼,管家被瞪的心慌。
估摸了理由就赶紧将早膳给步月歌:老奴还有事忙。
再瞥一眼王爷,嗯,不瞪他了。
这是嫌弃他打扰了,自己猜得没错。
管家赶紧小跑跑走,顺带拽走了赶来换班的暗卫。
看起来有点严重,疼吗?她皱着小眉头。
看她皱眉头,他又有点高兴:她担心他?到底怎么弄的?她要问清楚才好给他拿药。
他随口回答:小黑金蛇撞的。
什么?突然被点名的小黑金蛇从睡梦中醒来,昨晚的闷气还没消就听到这么冤枉蛇宝宝的话?颜君逸这老蛇是真的不能要了!步月歌确认过伤势之后放下早膳:您先用早膳,我去拿些药膏来帮您涂上,很快会好的。
他唔 了一声,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蛇脸泛红。
她担心他!他忽然就不想好了,本来松弛的拳头慢慢握紧,朝微微发青的眼睛打去。
暗卫和小黑金蛇看到这一幕都惊了。
暗卫速度躲在门旁:这画面是他免费能看的吗?小黑金蛇骂骂咧咧:你是真不能要了,你疯了?对自己都下狠手!你懂什么?男人对自己不狠,地位不保且没媳妇儿。
他理直气壮。
小黑金蛇蛇语都发颤音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暗卫眨巴眨巴眼睛:懂了?懂了。
难怪自己没媳妇儿,都是对自己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