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谨宴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姬夷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五分。
心里稍微定了定。
南谨宴也知道,自己的精神很好,他看向谢仪,发自内心的开口:谢谢您。
谢仪笑了,人老了,也没什么追求,能帮到一个是一个,接受别人感谢的同时,又何尝不是给自己内心宁静呢。
他摆摆手站起身来,说道:我能帮到南总的,就这么多了,哄逗接下来的路,南总得靠自己了。
姬夷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南谨宴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南谨宴留下两人吃了午饭之后,谢仪就提出了告辞,临行前,南谨宴喊住姬夷,说道:谢谢你帮我找来这位专家,东边那块区域以后的合作,就交给你和赵先生了。
S市东边的区域,南谨宴的公司今年拿下了三个项目,无数人想要分一杯羹,而现在,这个馅饼,就掉在了姬夷头上。
她有些飘飘然的走出南家,坐上车才想起来,没跟南谨宴说谢谢的。
姬夷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脑子里不知道怎么,闪过南谨宴说话时的神情,很平和,隐隐的,还带着些她从没在这个男人身上见过的温暖。
南谨宴又去了趟医院,南母依旧处于昏迷之中,那场泥石流来的迅猛,南母没来得及下山,就被卷中。
被找到的时候,还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南谨宴坐在床边,轻轻的拉着南母的手,开口道:妈,你该醒了吧,好歹,再看我一眼啊。
南谨宴找了护工,把昏迷中的南母照料的很好,身上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绝大多数人在母亲面前,也是个孩子,南谨宴不例外,他握着南母的手,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能通过母子相连的心传递过去。
直到日落西山,南谨宴才从病房里离开。
夜色深沉,无人知晓这个看似风光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又过了两个月,南母依旧没醒,南谨宴听着医生的汇报,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再过一个星期,我母亲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就让我放弃?医生这些天也知道了面前男人的身份,那是跺一跺脚,S市就要产生一场小地震的财神爷。
当即有些心慌的说道:南总,按照目前的诊断来说,是这样,我们确实是尽力了。
他是人,又不是神,就算南谨宴有钱,能提供给医院无数的便利和好处也毫无用处。
无力回天呐。
南谨宴看着医生,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医生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他开口道:我要再等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你们用目前的最佳方案去做,我不会为难你们。
医生一愣,看着南谨宴踏出办公室的背影,心里想到的却是,不是说南总是个冷面煞神么,现在看来,还是挺温和的。
这年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一转,医生就没多想了,而是研究着南母的病情,试图找出一个突破点。
可一个月后,南谨宴站在病房门口,听着医生说出的话,却是毫无悬念的:节哀。
所有人都担心南谨宴会对医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南谨宴只是点了点头,而后走进了病房。
医生站在门口,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看到男人在病床前蹲下,将脸埋在雪白的被子里。
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