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忠,还不快给程宴赔个不是。
张夫子呵斥道。
黄文忠并未出声,他若是当着众人的面给程宴道歉,以后面子还往哪搁。
程宴见僵持着,不想让林潇潇为难,正打算说算了,林潇潇忽然上前一步,她冷冷的看着黄文忠,我不用你道歉。
黄文忠脸上一喜,他就知道昌平侯府都是软柿子。
反正你道歉也不是诚心的,我要……要什么?林潇潇忽然反手扣住了黄文忠的胳膊,只听到咔嚓一声,黄文忠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声。
再场的人都惊呆了,只有元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林潇潇。
林潇潇利索的松开了手,以后你若是再敢欺负宴儿,可就不止骨折。
你们……你们敢如此放肆,走着瞧。
随时奉陪。
林潇潇冷声道。
碍于元澈在场,黄文忠也不敢发作,只能捂着手愤愤离去。
夫子,从今天起,程宴正式退学。
闻言张夫子和程宴皆是一惊,短暂惊讶过后,张夫子心中窃喜,算他们有自知之明。
娘,我……林潇潇摆手,示意程宴先不要说话。
她望着张夫子,一脸郑重道,我不否认夫子的才学,也知道宴儿功课不行,但没想到濂溪书院只传授知识,罔顾为人处世之道,夫子带头欺软怕硬,不配为人师,这个学,我们不上也罢。
程老夫人说的好,现在就连我都不想上了。
李子笙差点拍手叫好。
一旁的张夫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觉颜面扫地。
林潇潇拉着程宴走到元澈和李子笙面前道谢,今日多谢禹王殿下和小公子仗义执言。
程老夫人客气了,你们要小心黄文忠,我们还有事,先告辞。
说完李子笙推着元澈离去。
林潇潇也没有再逗留,母子两人一起出了濂溪书院。
娘,这样退学好吗?程宴担心问。
你还想继续留这里?程宴摇头,他早就想走了,只是不敢提。
对不起,娘,我骗了你,前几天我确实逃课了。
看他垂头丧气的,林潇潇笑道,你还真以为能骗过我。
那怎么娘……我知道你有难处,宴儿,你说你怎么那么傻,被人这么欺负也不吭声,还逃学躲避,你该不会以为只要躲起来,黄文忠就会良心发现吧!他是皇后娘娘的外甥,爹和大哥都不在了,我怕给侯府惹麻烦,我以为只要忍一忍他就会放过我,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
林潇潇有些心疼程宴,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连累侯府。
这不还有我吗?搞的好像自己是孤儿似的,以前我是不中用了点,以后可不会,我会保护好你们,护好侯府。
娘,黄文忠不是善茬,这一次你弄伤了他,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势单力薄,到时候怎么办!林潇潇目光冷了下去,他若还敢来,那我们就加倍欺负回去,宴儿,对恶人隐忍换不来平安,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程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娘说的对,这一次是我想错了。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咱们回府包扎伤口。
嗯,我听娘的。
程宴应了下来。
马车上,林潇潇一直说笑逗程宴,程宴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说笑一会儿后,程宴忽然小心的问,娘,你会不会很失望?为何要失望?我功课很差,给你丢脸了。
林潇潇温柔笑道,若你是黄文忠那样的人,即便能考上状元,我也会觉得丢脸,人生的路很多,又不是只有考取功名这一条路可以走,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人品端正,平安健康,这可比那些所谓的虚名重要多了。
娘,你真的这么想?程宴不确定的问。
林潇潇望着程宴,语气中带着歉意,以前我从未问过你想做什么,一厢情愿逼着你以考取功名为目标,这是我的错,宴儿,以后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确定了就要努力坚持,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程宴重重点头,嗯。
他确实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只是因为怕挨骂,一直偷偷摸摸在做,有了林潇潇这番话,他决定到时候要亲自带林潇潇去看。
娘,我们请个先生到府上来授课吧!我读书是不大行,但也想多学点东西。
好啊,师生也讲究缘分,到时候先生你亲自挑。
程宴马上雀跃应了下来,好。
刚刚那个李公子说黄文忠经常欺负你,他之前都对你做了什么?林潇潇想起李子笙说过的话,特地问他。
程宴目光躲闪,有些磕巴说道,没,没做什么。
黄文忠对他做过许多过分的事情,语言羞辱他都是轻的,还会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逼他下跪,脱他衣服这些。
黄文忠很谨慎,每次都会不留伤,让他说也没处说。
这些他不敢告诉林潇潇,也说不出口,反正都过去了。
见他不愿意说,想着他也是个青春期的孩子,还要面子呢!林潇潇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摸了摸程宴的头,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告诉我。
程宴心中一暖,险些就委屈的哭了,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对不起,我这么晚才发现这些。
程宴偏过头,生怕被林潇潇看到他眼眶红了,娘,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二姐和大嫂。
没问题,我一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林潇潇应了下来。
小孩的面子,她懂。
谢谢娘。
程宴冲着林潇潇笑了起来,这段时间他都觉得像做梦一样,特别满足,从前他娘对他总是非打即骂,嫌弃他没出息。
他也努力想学好功课,让他娘开心一点,奈何就是不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功课就像和他有仇一样,怎么都进不到他脑子里面。
如今他娘完全变了,他是真的开心,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孝敬她。
林府老妖婆真的让冬青做了管家?林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他若没记错的话,冬青这几年都在后厨干粗活。
一提起这事,刘平一肚子都是火,咬牙切齿道,这事千真万确,冬青那丫头厉害的很,根本不买我的账,老夫人提拔她,这侯府我哪还回的去。
老夫人从我们这里前前后后骗了这么多银子,那凭书肯定是不会再写,林公子,我们得想想办法才行。
这个老妖婆。
林晖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刚刚砸下去又揉了揉手。
他娘的,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