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针灸的时候,元澈一直闭目休息,按摩的时候也是如此,两人一句话没说,四周静悄悄的,却不让人尴尬,反而非常宁静。
按摩完之后,林潇潇见元澈似乎真的睡着了,她没有吵他,悄悄退出了房间。
元澈醒过来后,林潇潇早就回去了,他叫来芙蓉,问,你把程老夫人送过来的那盘饺子热一下。
芙蓉很是为难,王爷,那饺子凌公子都端过去吃光了。
元澈嘴角抽了抽,这个凌伯舟怎么这么能吃,整整一大盘。
他心中忽然有些遗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就想尝尝那饺子。
第二天,林潇潇刚刚用完早点,冬青就带来了张伯的消息。
张伯在哪?林潇潇见冬青一脸沉重,她已经猜到了。
今天有人去废弃枯井中捡球看到了死去好几天的张伯,官府已经把张伯的尸体带去验尸了。
林潇潇猛的站了起来,她知道张伯可能凶多吉少,但没想到是被人推到枯井中。
随我去官府一趟。
冬青马上就安排了马车,两人往官府赶去。
京兆尹刘大人主动找林潇潇了解情况。
刘大人拿出一枚碧绿色耳坠递到林潇潇面前,问道,程老夫人见过此物吗?林潇潇摇头,心里面却非常惊疑,那耳坠材质非常好,像是翡翠,还是女子之物,这东西怎么会在张伯手中抓着。
究竟是他见了谁无意中扯下来的还是有人故意放在他手心里。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仵作已经确定,张伯是被勒死的,应该是死后丢到枯井中。
张伯为人忠厚勤恳,却无故死于非命,刘大人一定要抓住真凶。
这是本官职责所在,定会严查此案,若有需要老夫人配合的地方,还请老夫人好好配合。
那是自然,有劳刘大人了。
两人谈了一会儿,张义宽也赶了过来认尸,林潇潇和他一起去了停尸房。
看到张伯身上有不少擦伤,林潇潇心里面有些难过,他勤勤恳恳在侯府干了一辈子,最后却死于非命,她一定会揪出真凶替张伯报仇。
张义宽见张伯尸体大哭起来,一度哭到晕厥,任谁都会觉得两人感情深厚,一旁的林潇潇冷冷的盯着他,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最方便动手的就是他。
从京兆尹府出来,张义宽仍旧像是丢了魂,嘴里面不住的念叨,叔从不和人结怨,究竟是谁会对叔下这样的狠手。
义宽,张伯的身后事交给你和云叔一起办,这些天你不必来侯府,好好歇一段时间。
我听老夫人安排。
林潇潇点点头,上了马车。
老夫人,刘大人那边有什么发现吗?冬青被拦在外面,并不值得刘大人和林潇潇说了什么。
张伯手中拽着一个绿色的翡翠耳坠,不知道那是谁的。
冬青脸色微微有些变了,惊疑不定问,那枚耳坠是不是上面镶了黄金,雕刻了兰花,坠子是一颗圆珠?林潇潇点点头,马上又问,那是你的东西?那应该是奴婢的,是从前太夫人赠给奴婢的,太夫人走后,奴婢就没有戴过那耳坠,一直收着,昨天整理首饰的时候,奴婢才发现少了一只。
若是冬青的,那就是有人故意塞到张伯手里面。
这是冲着她来的。
真该死。
林潇潇锤了一下座椅,很快胸口又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怒,马上调整呼吸,深呼几口气后,那种隐隐钝痛感才消失。
既然是有意为之,这事奴婢避不过去了,那枚耳坠不止刘平见过,伺候过太夫人的丫鬟都见过,官府很快就会找到奴婢。
尽管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冬青也没有多慌乱,老夫人放心,奴婢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认,也不会乱说话。
林潇潇当然相信冬青,她现在担心的是冬青的安危。
眼下的情况对冬青实在不利,那枚耳坠是铁证,冬青性子严肃,喜欢独来独往,独自住在最角落那个房间,府里的丫鬟大多都怕她,基本都和她保持着距离,也没有人可以给她做不在场证明。
该怎么办!她要好好想想。
老夫人不用担心奴婢,奴婢能撑过去。
见林潇潇脸色不好,冬青反而安慰起她。
林潇潇拍了拍冬青的手背,轻叹一声,冬青,对不起,连累你了。
老夫人这话言重了,奴婢本就是昌平侯府的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冬青,你要记着,见了官府的人你就说那对耳坠弄多年没戴过,早就丢了,别的我会想办法。
冬青点头,奴婢记下了,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撑下去,等到老夫人来救奴婢。
林潇潇拍了拍冬青的手背,她已经想到一点苗头,但还没完全想清楚,等回去以后她再好好想想。
冬青又道,奴婢想不明白张义宽为何要杀张伯,林家已经落魄,以后也给不了张义宽什么东西。
关于这一点,林潇潇也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林家刚刚被她整成这样,马上又安排这一出,这有点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
张义宽也不是个傻的,现在怎么还会为拿不出钱的林家卖命。
会不会是张伯发现他不对劲,张义宽杀人灭口?若是这样,他现在最应该杀的是春兰,有春兰在,他的秘密瞒不住,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他根本就没想以后还留在侯府。
那是为何?冬青完全想不明白张义宽的动机。
林潇潇隐约猜到了什么,看来,她得亲自去找张义宽。
晚上,张义宽穿一身白色孝衣跪在张伯棺木前面烧纸钱。
林潇潇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裙,头发只是随意挽着,没有涂胭脂,素着一张脸给张伯上香。
老夫人亲自过来上香,叔若泉下有知肯定很高兴。
一旁的张义宽感慨道。
张义宽,张伯对你好吗?叔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很疼我。
既是如此,那为何要做畜生。
林潇潇眼神犀利盯着张义宽。
张义宽并不慌张,他迎着林潇潇的目光,再下愚钝,不懂老夫人的意思。
林潇潇冷笑一声,当着张伯的面就不要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是林晖安排进来的。
张义宽仍旧不慌张,只是垂着头跪在地上烧纸,春兰被抓后,他就知道他很快也会暴露,所有才急着办事,反正林潇潇没有证据,也不能将他如何。
我确实是林公子找来的,但我什么都没做,本就打算离开侯府,免得到时候让叔为难,谁知道叔会忽然遭此不测。
看他还在装,林潇潇把他揪了起来,杀了自己的亲叔叔,你居然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老夫人凭什么断定叔的死和我有关?张伯身子硬朗,至少还能再干几年,林晖从安排你进府那一天起就动了杀心,他不可能花几年时间等张伯自己退下来,这一点你会不清楚吗?林潇潇眼神冰冷,仿佛利剑一般,现在的林晖已经不足为惧,你为何还要动手,究竟是谁授意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