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正月初十,刚停两天没多久的雪又下了起来。
这一次,雪只下了一晚。
但雪过后,竟然下起了两天的暴雨。
大赤镇地势本就不是很高,雨水落在河面上,水位都上涨了不少。
就在大赤镇镇长决定将沿河一侧的居民都撤离的时候,雨停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楚晚秋也松了一口气,这天儿越来越冷了,地面上都是冰与水,很滑,她也不敢让苏维州出门,只是每天穿着防滑的雪地靴,在厨房与房屋之间来回。
但好景不长,隔天,大赤镇就下起了暴雪。
这雪啊,下得密密麻麻,人一走出去,仿佛身处在一个纯白空间。
雪多了,就要扫屋顶,以免屋顶被雪压塌,楚晚秋很幸运,她建房子时就用的水泥盖顶,因此免了这一遭。
但村里大多数人还都住土房,用瓦做顶。
这可就苦了他们了,不得不冒着风雪,穿着单薄的棉衣,出来扫雪。
但就算这样,也陆陆续续有人房子塌了。
离楚晚秋家大概500米远的老夫妇就是其中之一。
老夫妇是这两年才搬来的,说是徐勇家的亲戚,被徐勇接来祖宅住。
说是搬来,其实楚晚秋清楚,多半是听到风声,而跑来这里避灾的。
老夫妇俩,一个叫沈佳慧,一个叫萧川,他们身上的气质跟徐勇可不怎么像。
徐勇一家人都搬去镇上了,只剩这么一个不到50平的老屋子,原本是要卖出去的,但是被老夫妇买下来了。
这不是楚晚秋猜的,是温居那天大队长喝了点酒,在那里自言自语被她听到的。
不过这件事,除了大队长和徐勇以外,没人知道,哦,现在多了一个楚晚秋。
那房子塌下来的时候,两人都还在里面。
也幸好是在早上塌的,刚一塌,隔壁的屠夫家就发现了,呼喊了起来,周围人都及时赶到,帮忙挖人了。
楚晚秋也全身装备,准备去看看。
苏小团子还在熟睡,进入冬天,他便好像动物冬眠那般,睡得可香了。
担心他醒了看不到人会着急,楚晚秋便把他叫醒,跟他说了一声。
好在他也很乖,应了一声又把身体融进蓬松的羽绒被里,闭眼就又睡着了。
楚晚秋失笑,替他将被子盖严实便出了门。
这雪确实下得很大,楚晚秋都不敢走快,就怕一个不留神就滑倒了。
那老夫妇那边,大家已经清理掉积雪,开始清瓦片。
两人被挖出来的时候,都昏了过去,人是安全了,但是问题是要将他们放在哪里。
大队长看了看周围,觉得放谁家都不太合适,便让顺子几人把他们放在自己家。
楚晚秋清完后也回去了,这里差不多都清完了,村里还有几户人家是家里只有老人的,大队长带着村里的壮年要去清理他们屋顶上的积雪。
回去的时候苏维州已经醒了,傻愣愣的啃着面包,那是楚晚秋出去前放的。
小姨,你回来了,冷不冷?不冷,你呢?楚晚秋摸摸他的头。
州州也不冷,小姨,州州给你捂手。
苏维州用小小的手握住楚晚秋的手,笑得很甜。
好,那就辛苦州州了。
楚晚秋没有拒绝,孩子有心意,是好事。
捂了一会后,将苏维州塞到被子里,楚晚秋起身去煮了姜汤。
锅里的红糖姜茶在沸腾,楚晚秋看着门外,叹了一口气,希望雪不要再下了,雨也不要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