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水烟眼中的不理解,江氏眉头紧皱,似也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想着皇上看贵妃,二弟看如意的眼神,心中越发觉得酸的很。
水烟是个聪明的,瞧着江氏脸上的神色,犹豫着开口:小姐可是因为二少夫人?江氏闻言看着水烟,点点头,又摇摇头。
水烟心里猜个七七八八。
自家小姐嫁入国公府五年时间,一直是和和气气,别说受委屈,便是同世子爷大声说话都是没有的事。
眼下二少夫人刚进府几日,她便哭成这样,这情绪定然是与二少夫人有关。
想着那个成日笑嘻嘻的曲如意,水烟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她是哪惹着自家小姐了,竟然叫小姐哭的这么伤心。
小姐,二少夫人是哪招惹你了?还是她跟国公夫人说了什么?江氏见水烟皱眉,知道她并没真的懂自己的心中的难受。
忍住眼中的泪意,满是委屈的道。
没有,她没有惹我,也没有说什么。
那小姐这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江氏说着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看着水烟声音也带着几分犹疑。
水烟,我就是觉得委屈。
水烟见状蹲下身子,仰头看着江氏:小姐有什么委屈,跟水烟说说,总好过憋在心中难受。
江氏闻言看着水烟,犹豫了半晌,终是将藏在心中的委屈说了出来。
这几日在府中,看着二弟对如意的态度,我便好生羡慕。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如意在,二弟的眼神便就没离开过如意的身。
他瞧着如意的眼神,我看的清楚,满满的疼惜与宠溺。
只有真心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恨不能捧在掌心,才能如此时时刻刻满心满眼都是她。
水烟闻言顿时哑然:二少爷许是因为自己身子的缘故,觉得亏欠了二少夫人,所以才会对二少夫人格外的在意吧……江氏摇摇头:二弟和如意你可以这么说,那皇上和贵妃娘娘呢?今日我们进宫给贵妃请安之时,遇到皇上过来看望贵妃。
皇上那是何等尊贵的人,那可是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他只要一个眼神,便有无数女子扑上去奉承伺候他。
如此尊贵的人,在看贵妃之时,那眼中也满满的蜜意浓情。
因为贵妃的一句话,为了哄她高兴,即便如意提出的要求很荒唐,他也能为了贵妃接受。
若说二弟是久病之人如此对如意是心中有愧,那皇上呢?水烟我就是觉得,我与世子爷之间,少了些什么。
看着江氏微红的眼圈,水烟只能轻声劝道:二少夫人,世子爷对您不也挺好的吗?江氏闻言心中越发委屈,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红着眼眶:他对我是很好,可若不是我,若他的妻子是旁人,他也会对她很好。
他对我之所以那么好,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仅此而已。
水烟越听越不明白:这不就够了吗?小姐之前不还说,比起家中其他几位小姐,您是嫁的最好的吗。
无论是世子,还是国公夫人,都待您极好,即便是您进门五年无所出,他们也都不曾苛责,是三生有幸才叫您嫁到这样的人家,您之前不还常说么。
江氏闻言侧过脸,她之前是这么说,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比起自己见过的,和接受到的教育,陈景瑞待她已经很好了。
无论什么时候,对她都温声细语,在外不沾染女色,也从未提过纳妾之说。
关起门对她也是礼数周全。
若没有曲如意,她或许会一直觉得自己嫁的极好,算得上是天底下顶幸福的女子。
可眼下看着陈景恒待曲如意,她才觉着心中不是滋味。
相比起他们,她和陈景瑞之间,虽是夫妻,却更像是主客的关系。
看着水烟,眼中的委屈更甚,似是知道与她说不清,所以侧过脸将头埋在迎枕上,独自落泪,不再出声。
水烟见状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怎得惹得小姐愈发不开心。
只能斟酌着劝到:小姐,咱们往好的想想,想想世子爷的好,便不会觉得委屈了。
夫妻之间,本就是相敬如宾,当初小姐出门的时候,夫人也叮嘱过,让小姐要与世子爷之间好生相处,谨记自己的身份,切莫失了分寸。
如今不管是京城,还是秦川,谁不夸赞小姐是个最端庄贤淑的,都说小姐与世子爷琴瑟和鸣,是人人称赞的一对呢,小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江氏听着水烟的话,哭的越发委屈。
而窗户后面,曲如意却是眉头紧皱。
听着屋子里只剩下水烟叹息和江氏抽泣的声音,再没人说话。
皱着眉看向刍狗道人,张张嘴无声的控诉。
你给我一千两,就让我听这个?刍狗道人见里面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招招手示意曲如意跟自己走。
等出了柳园,刍狗道人这才开口:丫头,你刚刚可都听清楚了?曲如意闻言眉梢一挑:你是指那一点激情都没有的对话吗?刍狗道人闻言眼皮子一跳,看着曲如意眼中多了几分深意:一点激情都没有?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失望,怎么,丫头,你原本是想听什么有激情的动静不成?曲如意闻言赶紧解释:没有,我就是觉得二叔出手如此阔绰让我去听的墙脚,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才是。
没有别的意思!刍狗道人闻言也不纠结曲如意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示意她在回廊旁的石桌上坐下,随后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家这丫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见刍狗道人看向自己,曲如意当即满眼戒备:你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让我去开解她,替她们夫妻解决夫妻之间不和谐的事情吧。
刍狗道人点点头。
曲如意直接跳起:不可能!我的任务只是冲喜!刍狗道人闻言也不急,只是一脸平静的从袖子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摆在曲如意的面前:我知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曲如意看着石桌上的银票,表情有些松动。
刍狗道人见状再加一张,随后敲着桌子:别太贪心了。
看着两千两银票,曲如意顿时笑着坐下:二叔放心,我既然进了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
替大嫂分忧,解决他们夫妻不和谐的关系,这是我分内之事,二叔无需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