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爱莲听见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下意识扭头望向车库。
莫约有五秒,一辆劳斯莱斯驶出。
她看不见里面的人,但她知道是谁在里面。
每天都是这样的,她干活的时间,便是陆青野上班的时间。
这一点,他们格外有默契。
-罗爱莲把花园的雪清扫完就回主屋了。
她从厨房里端出一份无人吃过的早餐,来到花园深处。
这里的树都进入了冬眠的状态,放眼望去一片苍白。
唯一的木屋也被厚厚的雪覆盖住,显得荒芜萧索。
推开木屋的门,她看见一个男人缩在床头,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手里捧着架手机在玩游戏。
屋里不像以前她进来时这么冷,是偏暖的。
逸轩,这几个电暖炉是你妈妈买的吗?她扫了眼周围排列有序的五个电暖炉问。
不是哦。
被叫逸轩的男人摇摇头。
那是……罗爱莲疑惑,除了男人的母亲管家,谁会给他买电暖炉?是帅气哥哥给我买的。
马逸轩说。
是吗?罗爱莲很是意外。
不,是根本就没想到。
马逸轩口中的帅气哥哥,是指陆青野。
他向来对马逸轩冷冰冰的,没想到还会给其送温暖。
还是偷偷摸摸的那种。
她还以为,这个家,只有自己会关心马逸轩。
没想到……漂亮姐姐,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马逸轩闻到香味了,扔掉手机就跳下床,跑过来。
三明治和牛排。
罗爱莲把早餐放马逸轩手上。
谢谢漂亮姐姐。
马逸轩端着早餐坐在床沿大快朵颐,毫无吃相。
罗爱莲露出欣慰的笑。
马逸轩大她四岁,今年二十八岁,和陆芊芊同年。
可是他的智商却只有五岁,相当于一个孩子。
他不是天生的智力低下,是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的。
这些,她还是以前听佣人说的。
马管家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她婆婆也不喜欢他在主屋生活,所以只好把他安置在这里。
陆芊芊偶尔还会跑来逗他玩,傻子傻子地叫他。
她觉得自己和他有点相似,在陆家都不是很受人待见,所以这两年来对他照顾有加。
妈妈,你来终于来看我了。
马逸轩突然眼前一亮,随即扔了手里快吃完的早餐,越过罗爱莲,傻兮兮地笑着跑向门口站着的马管家。
妈妈?罗爱莲转过身,着实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门口的马管家吓了一跳。
尤其是她那张阴暗的脸,看着很不友善,又给人一种欠她几百万的感觉。
少夫人以后没事少来这里,有失您的身份。
马管家一把推开要拥抱自己的马逸轩,冷冷的望着罗爱琴,刻意把您字咬得很重。
罗爱莲动了动唇瓣,刚说了个我字就合上了。
马管家平时很少来看马逸轩,也很少给他带吃的。
她不来看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请少夫人回主屋去。
马管家面无表情。
罗爱莲咬了下唇瓣,目光在马逸轩身上轻轻掠过,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木屋。
对马管家,她是有些畏惧的。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好像是个危险人物一样。
妈妈,妈妈,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马逸轩瞄到马管家手里拎的面包了,伸手就要去拿。
你个傻子,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吃死你!马管家见罗爱琴走了,这才把憋了许久的气发作出来。
手里的面包砸向马逸轩不说,还用力打了下他的头,将他推倒在地。
妈妈,呜呜呜,你不要打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马逸轩委屈地哭着问,慢慢挪到角落里。
这二十八年来,马管家对他非打即骂,他不怕她是假的。
可他也爱她,谁让她是他的生身母亲呢。
你的出生就是惹到我了!马管家呲牙咧嘴地瞪着马逸轩,大步过来,弯腰抓着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说,你给我记住,离少夫人远点!也不许跑到主屋去惹夫人心烦,更不许要别人的东西!不然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永远也见不到我。
不要妈妈,我不要离开你,我会乖乖的,很听话。
马逸轩摇摇头,很害怕地抱住马管家的大腿,脸上眼泪鼻涕横七竖八的。
马管家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一脚踹开了马逸轩,离开前把陆青野给他买的手机缴了,再把门上了锁,这才离去。
妈妈,不要锁着我。
马逸轩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出,伴随着捶门声。
马管家置若罔闻,加快行走速度。
花园深处离主屋很远,马逸轩的声音根本处于被隔离的状态,没有人会听见。
任由他叫得再大声,都是徒劳。
-罗爱莲把陆芊芊的礼服洗干净,就用烘干机弄干了。
在烫的时候,她犯困了。
手里的熨斗,在礼服的袖子停留着,一直没有移开过。
随着愈发困,她意识有些模糊,直至眼睛闭上。
罗爱琴,什么味道?啊!我的礼服!闻到一股烧焦味的陆芊芊过来洗衣间看见自己的礼服在冒烟,顿时大叫起来。
冲进来将刚进入梦乡的罗爱琴推开,拿开熨斗,礼服袖子被烫了个大洞。
芊芊,怎么了?撞到墙壁的罗爱莲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不明白陆芊芊突然闯入洗衣间做什么。
怎么了你自己没眼看么?陆芊芊的高分贝响起,把被烫坏的礼服扔罗爱琴身上。
罗爱莲把陆芊芊的礼服上下一一检查下,惊愕地发现,左袖子被烫出了个大洞:这……她弄的吗?可能是她犯困时忘了关掉熨斗所致。
现在知道怎么了吧?陆芊芊恨不得给罗爱琴一巴掌。
芊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罗爱莲道歉,希望陆芊芊原谅自己。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么?这件礼服可是我一百万定制的,还没穿就被你烫坏了……陆芊芊左顾右盼不知找什么,随后抓过熨斗冲向罗爱琴,想将她的脸烫毁容,我要你双倍赔偿!不要——罗爱莲惧怕出声,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了脸。
烫得不行的熨斗落在了她的手背,痛得她阵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