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几个月了?她回过神问柳熵。
半个月。
柳熵说。
谢谢你,柳先生。
罗爱莲冲柳熵鞠躬,心怀感激之情。
要不是他,她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嗜睡犯困,原来是怀孕所致。
到最后还会因为和陆青野的频繁房事流产,失去这第一个孩子。
谢什么?这是我身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你太客气了。
柳熵认为罗爱莲夸张了。
他给那么多人看过病,救过那么多人,都不见别人向他鞠过躬呢。
她倒好,他一没为她做过什么生死一线的大手术,二她不是他的病人,这就鞠躬了?罗爱莲摇摇头,笑得很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柳熵有些发怔,像是被罗爱莲的笑吸引住了。
直到她离开,人才回过神来。
罗爱莲走出柳熵的家,面对的是一片漆黑的环境。
这里不是市区,而是郊外?好冷。
她抱紧了胳膊。
晚上比白天冷许多。
我送你回家吧?柳熵跟着走出来,见罗爱莲抱着个胳膊,脱下外套就往她身上披。
好暖和。
可是……罗爱莲抬手要将柳熵的外套拿下还他。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有丈夫的人,所以不能接受其他异性的外套。
你有孕在身,不能受寒。
柳熵制止住了罗爱莲的行为。
罗爱莲有些执拗,手没有因为柳熵这句话停过拿下他外套的动作。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柳熵也不放弃自己的关心。
很奇怪的,他会主动去关心一个认识了没有一天的人。
换作平时,他除了自己的病人,可是从不关心病人除外的人的。
罗爱莲拧眉,咬着唇瓣。
手慢慢放了下来,不再去拨肩膀上的外套。
谢谢。
她浅笑嫣然。
柳熵摇摇头,留下句在这等我一下就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摇下车窗对罗爱莲说,上车吧。
嗯。
罗爱莲点头,上了柳熵的车。
柳熵降下车窗,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你家在哪?庄园。
罗爱莲也不知道陆家的具体地理位置,只知道那是一座建立在郊外的英式庄园,大得令人咋舌。
庄园?柳熵听得云里雾里的。
罗爱莲所谓的庄园,是在这座山的最高处的那座庄园吗?是的。
罗爱莲点头,也不知道柳熵知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庄园。
好吧。
柳熵踩了下刹车,再是调头,车速适中地驶上山。
他的家在半山腰,在山脚下遇上的罗爱莲。
想必她的家真在山的最高处的那座庄园吧。
-大概十分钟,柳熵的车子抵达那座豪华庄园。
这是你的家吗?他问后座的罗爱莲。
罗爱莲透过车窗,看见眼前那座熟悉的山庄,点点头:嗯,是的。
那就好。
柳熵给车门解锁。
看来,罗爱莲是个身份不凡的富家太太。
可一个有钱的太太,怎么会累成这样?还有手上的伤,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富太太该有的样子。
罗爱莲拉开车门下去,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不由怀念柳熵车内的温暖了。
你的衣服。
她拿下外套的同时,他的车子已经发动驶远了,根本没听见她说话。
喂……她加大声音喊了声。
回应她的是那渐行渐远的车声,最后什么也听不见。
夜,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算了。
她转身进了庄园。
等哪天遇上了他再还他吧。
-罗爱莲刚进主屋,就被婆婆骂得狗血淋头:罗爱琴,这一天你死哪去了?午饭时间不回来,晚饭时间也不回来,你是不是真的想被青野休?罗爱莲摇头:妈,我……不要叫我妈!婆婆打断罗爱琴的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狠狠戳着她的额头,罗爱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着饿死我了,你好没有人骂你,挑你毛病是吧?你的心可真歹毒!妈,我没有。
罗爱莲摇头,额头被婆婆那尖锐的指甲戳得很疼,一直往后退。
没有?你骗谁呢?陆芊芊从楼上走下来,一脸的高傲。
她瞥见罗爱琴怀里抱着的男士外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跑过来夺走了。
摊开一看,果然是男人的衣服啊。
罗爱琴,这是谁的衣服?她问。
这是……罗爱莲欲言又止。
嗯?陆芊芊瞪着罗爱琴。
那眼神好像在说,敢撒谎就死定了。
是一个朋友的。
罗爱莲咬着唇瓣说。
怕陆芊芊误会,她只能这么说。
陆芊芊:男的?嗯。
罗爱莲点头,头微垂,不敢看陆芊芊。
罗爱琴,你还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呢!陆芊芊说着把外套扔罗爱琴身上,据我所了解,嫁给我哥的这两年,你连个可以说话的女性朋友都没有,又何来的男性朋友?罗爱莲动了动唇瓣,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出轨了?给我哥戴绿帽了?陆芊芊抓住罗爱琴的手腕质问。
我没有!罗爱莲否认得很快。
陆芊芊在说什么?她哪里有对陆青野不忠?啪!婆婆一巴掌打在罗爱琴脸上,正好把柳熵贴她脸上的邦迪打落,露出被叉子划伤的伤口:罗爱琴,你出轨的证据都有了,还想狡辩?妈,我真的没有。
罗爱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低声抽泣。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婆婆说的同时还行动起来了,把罗爱莲推出主屋。
陆芊芊过来助母亲一臂之力。
妈,芊芊,不要……罗爱莲一路哀求,可并没有什么用,求求你们不要赶我出去。
她还是被婆婆和陆芊芊狠心推出主屋。
看着被关上的门,她唯一可以作伴的便是怀里柳熵的外套,还有漫天飞舞的雪,以及那寒冷了。
她拿出兜里的手机,想要给陆青野打电话,却发现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还全是罗母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