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连先帝都不敢动她分毫,他一个刚刚登基的新帝,尽管已经在朝堂之上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可要他将姜氏一族连根拔起,那动摇的可是整个大兴的基业。
他不能做,也做不起。
……儿臣见过母后,薛池的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微微俯身向姜媚行了一礼,近些时日一直没能来探望您,是儿臣的失职。
皇上来的次数越少越好,姜媚抬了抬眼说出了这么一句半阴不阳的话,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毕竟哀家整日在这宫里的佛堂吃斋念佛,偶然来一次还打搅了哀家的清净。
?薛池的脸色在一瞬间闪过惊疑不定,他不由得看向面前面色沉静的姜媚,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他脸色变来变去,最终道:听闻前几日母后去了一次长秋宫?他这句话问得自然是这次来的重点。
姜媚听罢,唇边的笑意转为冷笑:怎么?哀家闲来无事四处走动走动皇上也要管吗?自然不是,薛池只能如此说道,只是儿臣好奇,您很长一段时日不出门,怎么一下子就去了皇后那里……自从她被封为皇后之后,哀家与皇后见面便少得可怜……姜媚垂眸斜了他一眼,随后轻声道:皇上前不久不是抄了皇后的本家么?哀家作为你的母后,自然要替你去皇后那里慰问一番。
薛池这下终于不再忍耐,他拧起眉头,满眼全是冰寒: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要插手朝堂之上的事情么?!哀家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皇上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姜媚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薛池气急败坏的模样,况且既然做了这些事便要有胆量承担,难道皇上敢说自己并未抄大将军府不成?也正是因为如此,哀家也知晓你与皇后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叹了口气,哀家不过是害怕你做的事情寒了皇后的心,这才好心前去劝慰一番……而皇后也是知书达理得很,你难道不知晓皇后已经被哀家给劝住了吗?被您给劝住了?薛池眸色微微一动,他脸上表情有一点和缓,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与皇后说了诸多关于皇上做这件事的苦衷,再加上皇后本便对你多有情谊,姜媚一说到这里,眸底神色便暗了暗,因此皇后虽说心中悲痛,却也是不怪皇上的!她不怪朕?!薛池不由得低声惊呼,随后又问了一次:她真的不怪朕?!皇上这样做自然有你的理由,皇后又怎么会怪罪你呢?姜媚笑眯眯道,皇上应该也没忘,是皇后的全力支持你才坐上了皇位吧?被戳到内心痛处的薛池脸色一黑,却在姜媚面前不得不摆出一副虚心的模样:朕很感念皇后的帮助……但是他喜欢的一直是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大家闺秀,对于徐映真这种动不动便要挥鞭子,从小长在军营中的女人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他从小到大隐忍了这么多年,幼时几乎每日都会看到对方那张脸……他又怎么能喜欢的起来?既然母后在宫中生活得不错,那朕也就放心了,薛池一撩衣摆从座位上起身,随后又对着姜媚行了一礼:既然皇后已经被母后劝好,那待您有时间便多去看望她一番……况且他听说徐映真已经开始吃斋念佛了,想必和面前的姜媚一定很有共同语言!姜媚看着薛池起身告退,随后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慈宁宫,这才稍微松懈了下来,默默抬手揉了揉眉心。
娘娘,是头疼了么?一旁的辛珠见状,连忙凑上前来问道。
姜媚朝她摆了摆手,随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转而轻声问道:映真那边如何了?依着娘娘的嘱咐,近日一直在诵经礼佛,一日都未曾断绝。
辛珠如此说道。
皇上没什么疑心的?并未疑心,辛珠微微俯身道,皇后娘娘聪慧过人,她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姜媚听罢,只是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的确聪慧过人,只不过还是败在了男人身上。
其实徐大将军府被抄一部分原因也在徐映真身上,而对方自然知晓这件事,因此在得知徐家被抄之时才会骤然失控……而每一个女主成长都需要经过磨难。
她知道对方定会扛过去,然后成长得更好更优秀的。
想到这里,姜媚抬眸看向一旁的辛珠,又问她:距离上次去长秋宫探望皇后过了多长时间了?回娘娘,已经过了五日时间了。
辛珠立即回道。
是么,那我也该再去看看那个孩子了……姜媚如此说道。
既然娘娘想去,那奴婢便先准备着……辛珠脸上浮出一抹笑容,随后贴心道。
薛池人是上午来的,下午姜媚便收拾了收拾,从自己私库里寻了些新奇东西带着去了长秋宫。
现在正值夏日,各宫中都有冰块供应,而只有皇帝和太后是不限量供应的。
姜媚怕徐映真经受了这些事心中躁动再加上天气燥热出了什么毛病,因此特地让自己宫里的宫女端了不少冰去了长秋宫。
这几日怎么样?姜媚拍了拍徐映真的手,脸上浮出带着些慈祥的表情,听哀家的话,好好念经了没有?徐映真点了点头,随即看了姜媚一眼:您先请进吧,只不过我这宫里冰不够,您怕是会觉得炎热……无妨,我这次来给你带了不少东西……姜媚拉着她进了主殿,这次倒是没有把一众侍候的宫女太监挥退,而是当着他们的面和徐映真说起了闲话。
都是原本堆在我私库之中的,这些个首饰色彩艳丽,倒是不适合我了。
姜媚侧身从一旁宫女手中的托盘里捻起一根镶着金贵宝石的金簪,随后在徐映真头上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