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转目瞥向舒然,你一路唠叨个没完。
其实是在担心这个?舒然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凤凌轻嗤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既然害怕,还不趁早回去。
舒然停住脚步,向前大声地问:你还没告诉我。
为什么你走这么远,却一点不担心超出安全距离?凤凌回眸,眼神嘲讽道,大侄女要是敢一直跟着。
跟到最后,我就告诉你。
他说罢,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她,就这么大步走了。
舒然回头看了眼,山林间空落落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尽管是大白天,阳光照射不透,也显得周围有些阴森。
树荫下、草丛中,时不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也不知里面都藏着什么东西。
舒然忍不住脊背一阵发寒。
但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拔脚追了上去。
哎!你等等我啊!你叫我跟上,你干嘛还走那么快!……就这样,舒然跟着凤凌走到了山坡上的一处天然平台。
眼看前面那人总算放缓了脚步。
舒然猜测目的地可能到了,弯腰撑着膝盖边喘着气说:唉、唉,这可是上坡路啊,路又不平。
你是怎么、怎么能走这么快的!凤凌看着舒然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满眼写着轻蔑:不是我走得太快。
而是你舒大小姐养尊处优惯了。
舒然缓过来了一些,直起腰说,我承认,这副躯壳是缺乏锻炼。
不过,你以后能不能别总叫我舒大小姐?凤凌挑眉,为何?舒然道,每次你叫我舒大小姐时。
就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妈突然连名带姓的喊我大名。
你能理解那种脖子一瞬发凉的感觉吗?所以我倒宁可你叫我大侄女。
凤凌微微蹙眉,妈?舒然反应过来,解释道,哦,就是娘、母亲的意思。
凤凌眉头皱的更紧了,已故的舒夫人出身书香世家。
你口中怎会有如此粗鄙的称呼?秦凤国境内,妈这个称呼倒是存在的,也有娘和母亲的意思。
但唯独青楼教坊的姑娘们会称呼老鸨为妈妈。
寻常良家女子都不可能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
舒然刚穿来的,还没来得及了解当地风土人情。
原主舒然又是大家闺秀,别说没逛过青楼,她连听都没机会听。
于是,她有些暗暗紧张道,那是我跟我母亲之间独特的昵称。
刚才一顺口,不小心说出来了。
我知道咱们这儿都叫娘,叫母亲。
凤凌却没有解了困惑的模样,反而拂袖转身,隐含怒气:真是不知所云!舒然迷惑地歪了歪头,唉?她胡诌的挺好的呀,为啥这冰美人又生气了?其实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她说的明明是自己现代的亲妈,而不是舒夫人啊!想到妈妈,舒然眼神忽然一黯。
她继续跟在凤凌身后,只是比之前变得沉默了许多。
没走几步,凤凌再次停下。
舒然跟着抬眸望去,只见面前挡着一块岩壁。
岩壁潮湿,上面被各种郁郁葱葱的植物覆盖。
这应该就是走到头了吧?凤凌没说话,伸手将一片碧绿的蕨类分开。
一缕森森寒气迎面吹来。
舒然不由得精神一振,这里竟然有个山洞?说是山洞,从外面看就是一道狭窄的石缝而已。
洞口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里面也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
凤凌的神色变得比之前严肃了一点。
他正要迈步进去,又看向一旁的舒然,抿了抿唇,说:你留在外面。
舒然眼看他就要消失在黑暗里,急的一把扯住他衣袖说,不行!为什么你进去,我要留下?凤凌恼怒地看了眼自己的衣袖。
为求脱困,他只能无奈解释,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山洞里突然扑簌簌飞出一团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速度极快地从两人头顶掠过。
舒然根本没能看清楚是什么,吓得啊一声抱住了脑袋。
凤凌冷眼打量着她,忽然恶意一笑,说:大侄女要是有胆量跟进来。
反正后果自负。
舒然一怔。
她看着凤凌的笑脸,脑海里的凤凌化身成一个个长翅膀的恶魔小人。
小人们围绕着她不断旋转,咧嘴笑着碎碎念: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舒然恶从心头起,脱口道,我敢!我怎么不敢了!听到这话,恶魔小人凤凌们倒是不见了。
现实中的凤凌倏地收起笑意,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等会儿要是遇见什么,别指望我能帮你。
话是自己说出口的,舒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帮就不帮。
谁稀罕啊!两人就这么进了石缝。
凤凌走在前面,舒然跟在后面。
刚进去的路段狭窄且河南,他们只能摸着石壁,侧身前进。
还好走过这入口处的一段路之后,前方的空间总算变得开阔起来。
凤凌见能活动开手脚了,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
火苗一下子燃烧起来。
舒然看见火光微微颤动,内心安定了不少。
可见这洞里并不是完全密闭。
至少还有其他能够吹入新鲜空气的地方。
凤凌照了照前方,选了个方向就走。
奈何一个火折子能照亮的范围实在有限。
前途如何,依旧渺茫。
舒然抓紧时间问,我已经跟你走到这儿了。
你答应我的。
为什么你不怕判司追来?凤凌勾了勾唇角,说,怕?那蠢狼压根就不可能来。
只要在营地方圆五里范围内活动。
在判司的内心定义中就不算逃跑。
五里地的半径啊……舒然若有所思。
她掰着指头,喃喃道,那就是折合两千五百米。
等于两公里零五百米。
从山下走到这最多也就将近两公里……舒然突然啊了一声,抬手狂拍凤凌。
喂喂喂,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