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笑了,他提前告诉你这些,你还能坚持?舒子睿认真道,那当然。
正因如此,习武就是贵在坚持。
无论大成还是小成,坚持勤学苦练,总归能学有所成。
总比那些半吊子,四不像来得好!舒然颔首,有道理。
其实细想想,很多事都是这么个道理。
只要你选定了适合自己的就好。
她鼓励地拍拍舒子睿的小肩膀。
既然道理你都懂了,之后如何做,就看你自己的。
舒子睿看她要走,诧异道,大姐姐还要出去么?舒然说,就是在家待的有些闷了,出去随便走走。
你赶紧好好念书,等会儿姨娘肯定要来检查!舒子睿精神一振,立刻去把写了字的树皮找出来。
对!还不到懈怠的时候!舒然心里已经打定了找凤凌算账的念头。
谁让他这个始作俑者不但帮着她的弟弟习武,还将她瞒了个滴水不漏?不过这事儿当然不能让舒子睿知道啦!舒然从西屋出来,往大门口走。
舒荷却忽然从灶房追出来,大姐姐,等等!舒然看见她,奇道,你和晴儿什么时候回来的?舒荷说,去张娘子家里待了会儿。
教她怎么配鸡饲料,还教了她一道菜。
漫长的冬天,人们无所事事,吃就成了一个很大的乐趣。
舒荷因这一手好厨艺,成了各家妇人们之间的香饽饽。
今日这家请,明日那家相邀。
都是把她当座上宾,只需言语指导,无需动手。
舒然笑道,最近可忙坏你了。
难得这么早回来,就好生歇会儿吧。
舒荷却一脸凝重,回头看了眼正屋那边。
才把舒然拉着又走远了几步,小声说,我听见别人议论。
流放村那边,宋襄好像失踪了。
舒然讶异,宋襄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舒荷说,约莫有三四天了吧。
这两天流放村的人一直在到处找人呢。
我也不确定其中有什么内情。
先没敢告诉祖母。
舒然想到凤凌说过宋襄的身份,压低了声音问:他们怎么知道宋襄是失踪,而不是逃走了?舒荷说,奇怪的就是这个,宋襄家里什么东西都在。
就连地窖里面冬储的食物都没少。
况且,他早好些年就到北地了,比咱们更熟悉这儿。
就算想逃跑,他怎么会偏偏选这个时节逃?北地的酷寒他们已经亲身领教过。
说是冻死人都显得太过温柔。
但舒然说的逃跑,却是另有一重含义。
只是她目前还没法跟舒荷解释清楚。
若是诸葛家真如凤凌说的本事不凡。
宋襄一旦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完全有可能跟着那些支应他的人离开。
想到这儿,舒然不能再耽搁,匆匆对舒荷说:这事儿你还是跟祖母和姨娘都说一声。
祖母心境沉稳,这点状况,还不至于惊着她老人家。
倒是咱们要早做心理准备。
宋襄在流放村那些人的心目中,就是他们的领袖。
若是再找不到人,恐怕这些人就要挨个儿搜家了。
北地明面上存在的就这么多人。
若有人无故失踪,除了遭遇意外、猛兽。
要找凶手,也就是从现有的住户中查找了。
搜家?舒荷失声道,他们凭什么搜咱们家?那时候官兵搜家、抄家的场景,她至今做恶梦时依然会梦到。
所以一提到搜家,舒荷被触碰痛处,难免就有些失态。
舒然心中叹息,只得柔声安慰妹妹。
别怕,我说的也只是最坏的情况。
说不定没到那时候,就找到宋襄了呢?况且。
她顿了顿,语气轻缓而坚定,今时不同往日。
对上那些人,我们尚有自保之力。
舒荷缓了缓神,渐渐镇定下来。
比起那皇帝雷霆一怒,让我们求告无门,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舒然安抚过了舒荷,踏着积雪出门,往凤凌家走去。
不出所料的是,凤凌果然没在家。
舒然拿出炭块,在桌面上写了几个硕大的字:归家找我,有事。
然后她帮他关好了屋门,又往白秋显家而去。
今日学堂休沐,小院里安安静静的。
舒然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去。
白小弟,刘先生,你们在吗?白秋显正在屋里苦读,舒然叫了三遍,他才听见有人喊。
腾地站起来,一不留神膝盖碰着桌沿,疼的他龇牙咧嘴。
白秋显还是忍着疼,一边答应着,在家!一边单腿蹦跶着往外跑。
看见舒然的一刻,小书生的容光仿佛都被满地的白雪照亮。
舒姐姐,你来了。
舒然笑道,我来跟你们说件事,刘先生不在吗?白秋显说,刘先生回他那边了。
舒姐姐,外面冷,你快进屋说话。
舒然边走,问,自从学堂开了之后,刘先生不是基本都住你这儿了吗?为了方便,刘少文把很多家当都搬过来了。
反正两个光棍,一人一间屋子,怎么住都行。
白秋显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最近太累了。
在这住着,时刻听小生念书,他会更加头疼。
索性回去清清静静地睡上一日。
舒然也看见了屋内摞着的诸多书册。
这些都是秦大人搬来的宝贝?白秋显点头,其中有很多是小生想看,但还未曾看过的。
小生能得以继续念书,充实自己。
都是托秦大人和舒姐姐的福。
舒然笑了笑,秦大人……不对,此时应该叫秦先生。
他在学堂可还适应啊?白秋显如实说,秦先生虽然为人嬉笑怒骂不定。
但他对孩子们都好,对小生和刘先生也算客气。
舒然这才说起宋襄失踪一事。
你可曾听流放村那边的学童们说起?白秋显呆住,听倒是听过。
但小生以为他们说宋襄不见了,只是小孩子玩耍的戏言。
他疑惑地停顿,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