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睿听见是凤凌来了,惊喜不已。
他手忙脚乱了一阵儿,才哗啦一下拉开了门栓。
凤三叔,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凤凌站在门口没动,我找你大姐姐,与她有事商量。
舒子睿的态度与从前截然不同,热情招手道;凤三叔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快进来!我大姐姐就在屋里,正跟姨娘做衣裳呢?凤凌明显一怔,做衣裳?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她会……做衣裳?会倒是不会的。
舒子睿郑重其事地回答。
就是姨娘做,大姐姐在旁帮着打下手。
穿个针,拈个线什么的。
凤凌莫名就松了口气,还好,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子没错了。
我就说,不知她何时爱好上做针线了。
舒子睿领着凤凌往正屋走,一路打开了话匣子:爱好做针线那是绝不存在的。
昨日我还看见,大姐姐看姨娘一个人动手,太辛苦。
非要说跟着学,也要一起动手。
结果你猜怎么着?凤凌顺着问,怎么?舒子睿一手拢着嘴,小声道,大姐姐把袖子当裤腿。
还好姨娘及时发现,才免了返工。
祖母说,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凤凌想笑,又不好表现的太过。
他一时强行忍耐,显得表情十分古怪。
袖子看做裤腿,的确,也实属不易。
屋内,舒然其实已经听见了。
她忍无可忍道,舒子睿!就你小嘴叭叭的能说话是不是?还不给我进来!除了舒子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
舒荷转过身来,和舒晴一起向凤凌行礼致意。
凤三叔请进屋。
凤凌还未开口,舒然已经一打帘子出来了。
不必进去了,你跟我到这屋来说话。
说罢,她又凉凉地看向舒子睿。
臭小子,等会儿才轮到你。
舒子睿瘪瘪嘴,苦着脸嚎道,大姐姐我错了!我保证把鸡棚修的比大石头还牢靠,将功赎罪行不行?行不行嘛?舒然并没有把凤凌带去她住的东屋。
而是直接拐了个弯,往灶房走去。
毕竟东屋是舒然和舒荷二人的闺房。
让外男进入着实不妥,更有私会之嫌疑。
但灶房就不一样了。
灶房在正屋隔壁。
房门不闭,门口就挂了两层厚帘子隔绝寒气。
完全就是个舒家所有人随意进出的公共空间。
舒然和凤凌进屋之后,舒荷才对舒子睿悄声道:难得大姐姐有这项弱点。
还被你都说给那凤三听,依我看,大姐姐就应该罚你!舒晴用力点头,表示赞同,就是!舒子睿嘟囔道,凤三叔又不是外人,怕什么。
舒荷说,他不是外人,但他也不是内人。
舒晴继续点头,就是!舒子睿嫌弃地望着妹妹,晴儿是应声虫吗?除了就是、就是,你还会说什么?舒晴气的鼓起腮帮子,粉嫩嫩的活像一颗小苹果。
晴儿会说的多着呢!哥哥笨蛋!哥哥叛徒!哥哥兔子抓不着,一头栽进雪坑里喊救命!哥哥四岁的时候还尿床!舒子睿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妹妹的嘴,避免她爆料更多。
好了好了,好晴儿,是哥哥错了!你能说,你太能说了。
所以求求你能别说了吗妹妹,舒子睿用他诚恳的眼神恳求。
灶房里炉火烧着,还算暖和。
舒然先搬了两把小板凳放在灶台边,让凤凌落座。
她自己却不坐,背对着他,打开橱柜翻腾了会儿。
转身时,手里就多了一个盘子一个海碗。
你还没吃吧?虽然是问句,但听舒然的语气,分明知道他一定还饿着肚子。
她将那一盘一碗放到他面前,说,可惜也没找到别的。
就晚上剩的一碗玉米粥,还有些番薯和窝头。
不然,你将就着吃点?凤凌望着她,眼底的笑意渐渐蔓延开来。
有粥有干粮,已经不算是将就了。
食物还有些余温,此刻吃着刚刚好。
凤凌吃饭时姿态极其文雅。
无论是在环境恶劣的野外,还是在这个简陋的灶房里。
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
舒然也不打扰他,就静静地坐在旁边,添柴、烧水。
凤凌却开口道,你急着让老谭找我来。
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说吧,不妨碍。
舒然看向他,行,我说,你边吃饭边听着便是。
她将自己今日有关宋襄的发现,以及一些分析都说了。
最后道,这些我觉得应该早些让你知道。
免得流放村那边人心不稳,再出什么乱子。
凤凌已经喝完了粥。
他放下碗筷,思忖道,你的顾虑很有道理。
我在北地要做的诸事完成之前。
流放村的人心不能乱。
舒然直白地问,所以你要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宋襄。
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半点风声?凤凌说,我不但要抓住宋襄,还要得到他找到的矿脉。
至于宋襄在所有人面前,是就此消失,还是继续回来,若无其事地过原来的日子,就看他自己怎么选了。
舒然听出了关键,蓦地抬起眼帘,你知道宋襄的行踪?凤凌与她对视,一直尽在掌握。
舒然望着他,心里那点紧张感渐渐退去。
她镇定道,你打算怎么做?凤凌淡淡一句:不过就是比原先计划更快一步收网罢了。
此时,宋襄和接应他的人已经躲进地下了。
我之所以等着,是想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得出正确的结果。
舒然:我能做什么?凤凌:在家等我的消息。
舒然:不行,我也要去。
我不是任性。
她重申道,而且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能力足以自保。
既然你要下去找人。
我比你更了解宋襄,我可以帮你。
凤凌听了这话,态度却更坚决了,不行。
舒然咬牙,加了一个筹码,我比你手下更熟悉那里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