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是石壁的地方,表面的石头竟然缓缓挪开。
出现了一道向内部延伸的通道。
谭栓才骂道,这帮小贼子,鬼鬼祟祟的事他们倒是内行。
竟然把路开在这儿了!老子就说呢,怎么刚才在外头转了一圈。
发现怎么就没路了呢!舒然问,你说,这石洞外面已经没有别的路了?谭栓才点头,对!刚才公子和大姑娘被困。
俺们一边挖石头,一边分两个人去找别的出路。
然后俺们顺着唯一的那条路继续往前走。
结果,刚走没两步,拐过一个弯就是死路了。
周围也没有其他别的岔路。
舒然冷笑道,原来是这样。
前方看似有路,实则却是个迷惑人的样子货。
确认了那条隧道的确是真路,并且暂时没有危险。
众人开始继续前进。
这段通道与之前不同,两边多是土与石块混合的土层。
而且地势竟然是一路向下延伸的。
舒然自己也擎着一支火把。
边走边照亮沿途的两边,细细观看。
这里该不会已经到了真正矿藏的所在吧?凤凌已经放弃了让她跟在队伍最后面,低声说:应该差不多。
你自己听听前方的动静。
舒然疑惑地看了凤凌一眼,集中听力,侧耳静听。
有人?她话音刚落,凤凌那边已经是一声令下。
出动,全部活捉。
舒然眼看着黑衣人们如飞鸟一般从她身边掠过。
急的也要跟着往前跑。
却被凤凌一把拉住。
你跟我去堵另外一条兔子洞。
舒然眨巴眨巴眼,看向同样还站在这儿的谭栓才。
狡兔三窟?还有别的地方?看他们俩的样子,好像都知道了。
大家一起走过来的,她怎么就没发现呢?凤凌走到通道一侧,抬手在墙上按了按,又敲了敲。
他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
最后掌心按在一个地方突然发力。
舒然亲眼看着面前那一面土石墙倒下去,碎成了一片片。
不由呆若木鸡。
怎么还带碎成渣的?这玩意是假的吗?凤凌说,造景用的假玩意,故布疑阵罢了。
他侧目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片,说,过去只听说诸葛家能工巧匠众多。
擅制各种世人所难以想象之奇巧物件。
今日一见,传闻还算不虚。
舒然也啧啧称叹,短时间内能做的这么逼真。
的确是很厉害了,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材料?谭栓才先一步进去探路,公子,这里又是一处隧道。
看方向应该与王五他们去的地方相通。
舒然心想,王五应该是方才那些黑衣人中的一个吧?她正四处乱看。
突然,一种奇异的、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击中了她的心。
舒然蓦然回头,往旁边一个黑暗的角落看去。
依稀可看出那是个凹陷进去的小洞。
她心神都被牵引了一般,正要走过去。
谭栓才却说,公子,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要不咱们慢慢往那边走,两边包抄。
顺便也看看他们的老巢长什么样子!凤凌看向舒然,走吧。
舒然急忙收敛了心神,答应,好。
就在前方不远处,舒然又一次见到了宋襄。
宋襄脸上满是尘土,和着新鲜的血迹。
脚步仓皇,看样子是好不容易逃出来了。
他看见凤凌和舒然,骤然打住。
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们……怎么在这儿?不等凤凌回答。
宋襄忽然仰头哈哈大笑。
笑声怆然而疯狂。
凤凌!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知道。
这北地,唯有你,最有可能会坏了我的事。
可惜我当初一念之差!真是可惜了!可惜什么?凤凌淡淡反问。
你杀不了我,没必要为此而后悔。
舒然不禁往身边瞥了一眼,这人!自信就算了,还不忘顺便打击一下对手。
宋襄的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凤三公子未免太自信了吧?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这里是北地!面对挑衅,凤凌眼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拉住舒然的手腕向前走去。
在经过宋襄身侧时,一个眼神,如风雪席卷而过。
你说得对,这是北地。
凤凌说话时,脚步并不停顿,边走边吩咐道:老谭,把他带过来,指认地方。
谭栓才立刻上前推搡宋襄,说你呢!听不见?北地怎么了?你不就是个流放村的村长么?北地现在是俺们公子说了算!宋襄没有反抗。
他本就不通武功,到了这个地步再挣扎也是徒劳。
舒然随着凤凌往前走,视线频频落在他拉着她的手腕上。
男女有别?注意避嫌?这时候提这些,是不是显得太矫情了?前方开阔的一片空间,黑衣暗卫已经抓了六个人。
全都用绳子捆了扔在地上。
周围有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
可见宋襄等人这几日就在此处生活。
宋襄被谭栓才压着,垂着头一动不动。
舒然看着他,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毕竟她之前与宋襄一直相处融洽,宋襄也给过她不少的便利。
曾经她一度以为,他们应该可以做朋友。
但现在看来,立场不同,终究是没有那个可能了。
凤凌问,矿脉你们已经找到了?宋襄冷笑道,我什么都不会说。
诸葛家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凤凌眸光淡淡地看着他,若你当真姓宋。
我也许会信了你的话,认为你不惜以死尽忠。
也要为诸葛家保住矿脉的秘密。
可是……他顿了顿,语气飘渺如雾气,你偏偏是诸葛襄啊。
宋襄原本还平静的眼眸瞬时剧烈地震动。
但他是个颇有城府的人。
这种时候还不忘继续掩饰,冷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凤凌笑了笑,说,诸葛襄,亦或者,是该称呼一声诸葛家主。
你若是死了,诸葛家可就彻底没了。
你当真舍得?还望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