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听凤凌的这番描述,的确像是好多了。
她不放心,又一把撸起他的衣袖,手指按在脉搏上。
嗯……的确是稳定了,还跳的有劲儿了。
不像刚才,我真怕你的脉随时就不会跳了。
凤凌却抓错了重点,怕了?舒然松开他的手腕,理所当然道,怕啊,当然怕了。
好不容易抓住诸葛襄,得到了两个这么厉害的矿。
眼看我们的计划又多了几分希望。
你若是在这时候死了。
不光你冤的慌,我岂不是也亏大了!虽然这并不是凤凌真正想听到的答案。
但他还是愉快地、低低笑出了声,那我可不能让你吃亏。
安静了一会儿,凤凌又问,我听见你说那药草你从未见过。
你又是如何识得它就是蛇棘草?舒然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么!我小时候在一本失传的药典上看过。
因为此物长的太过特殊,给幼小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凤凌望着她,看来舒大姑娘也非传闻中那般不学无术。
舒然想起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原主,内心不禁五味杂陈。
你说的这倒是实话。
那时候的我,你们并不了解,就那么下了评断。
舒然这话只是为了原主惋惜。
哪知凤凌听了,心下内疚,抿唇沉默了许久。
那时候的凤凌是人人称道的天之骄子。
鲜衣怒马少年时,只有别人追着他的时候。
他哪会愿意专门停下来,等一等那个一直追着他的少女?他甚至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任何有关她的事。
直至他和她都换了一番境地。
他们的缘分才像是真正串联起来,一步一步交集越来越多。
凤凌再次看向舒然时,眼神中更多了歉疚和心疼。
对不住,我那时候从没有真正好好看过你……舒然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但她很快洒脱地摆了摆手,笑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舒然自知不能代替原主选择原谅或不原谅。
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她知道,原主在活着的时候,内心对凤凌从未有过丝毫的怨恨。
凤凌又躺了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许多。
舒然看他已经无碍,就说,那洞里还有些蛇棘草。
我去把他们全摘了,以后再研究研究要怎么给你吃!凤凌默了默,研究怎么吃?对啊。
舒然的声音从山洞那一头传来。
今日时间仓促,只能大概看得出这药对你有用。
但我刚才看你胳膊上的黑色纹路还在。
那就是还没有解毒了。
蛇棘草能算作一个突破口,回头可得仔细想想怎么用。
说不定我试着试着,还真给你治好了呢?凤凌轻笑道,那我可就指望你了。
舒然一边采药,忽然想到一个反常点。
随口问,你怎么不叫我大侄女了?凤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不是也总对我你啊我啊的叫?毫无辈份尊卑可言。
舒然也沉默了。
她转移了话题,……你听,应该是老谭回来了。
于是,谭栓才回来跟所有好戏完美错过。
舒然已经把采摘的蛇棘草全部藏进了系统里。
凤凌也已经自己能坐起来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凤凌就这么好了。
时间再回到眼下,三个人很快就回到了最初那个洞口底部。
这最后一段路是要垂直向上的,而且距离不短。
好在先出去的暗卫已经从洞口放下了软梯。
谭栓才仰头看了看,说,公子大病初愈,身子虚。
还是让属下来背着您上去吧。
凤凌唇角僵了一下,说,不需要。
谭栓才却苦口婆心劝道,公子身子虚,不能太劳累啊。
听他又说了一遍身子虚。
舒然意味深长地瞅着凤凌,憋笑憋得嘴角颤抖。
凤凌的脸终于绿了,老谭,你们家夫人是不是时常说你力不从心?谭栓才茫然,啊?他紧接着不好意思地笑道,俺媳妇倒是从没这么说过。
她还总夸俺呢!舒然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明明知道身子虚的多重含义,偏还对凤凌用了两遍。
她今日算是知道了,老谭他一点儿都不傻,他就是装傻!凤凌黑了脸,怒道,老谭,舒大姑娘还在跟前。
你说话注意着点!舒然笑着上了梯子,你们俩慢慢商量,我先上去了。
最终,凤凌当然不会让谭栓才背他。
三人依次爬上了洞口,外面有人接应。
搭把手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拽了上去。
此时已然是天光大亮,舒然抬头看了眼天,问:兄台可知是什么时辰了?已经换了便衣的暗卫回答:差不多快过申时了。
舒然点头,多谢。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咕噜响亮地叫了一声。
暗卫们都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听见。
舒然尴尬地红着脸,解释道,带了干粮。
谁知一直忙着就没顾上吃。
从昨天晚饭到现在,错过了两顿饭没吃,还一直奔波劳碌、担惊受怕的,肚子不饿才奇怪呢!谭栓才笑道,俺也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舒然把包袱解开,递给他,反正我回到家就有饭吃。
这个是我二妹做的玉米饼,甜咸两种。
就给你们吧,回去找地方热一热再吃。
谭栓才知道舒家有个会做饭的二姑娘。
他常听舒子睿吹嘘二姐姐的手艺,早就有些嘴馋了。
此时听见这是舒二姑娘的手艺,他赶紧一把接过包袱。
抱在怀里,笑的活像是捡了金元宝。
那俺们就不客气了。
凤凌凉凉地瞥向谭栓才,忘了你们还有事做?谭栓才急忙答应一声,自觉地带着一群人走了。
剩下舒然和凤凌两人。
舒然指了指那些人远去的方向,你不跟他们一起去?凤凌正色道,我自然是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