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栓才高兴地说,其实那些东西也没多重。
俺们也是来回办差事的时候顺带。
舒大姑娘咋就这么客气呢?话虽这么说,他抱着钱的手却没能松开分毫。
舒然说,这些酬谢原本就是咱们提前说好的。
再者说,若没有你们帮了我这些忙。
我还真不好怎么办呢。
是我应该多谢你们才对。
对谭栓才得到了舒然的认可和尊重,本就由衷的高兴。
他低头看向满怀的铜钱,忍不住咧嘴笑道:难怪俺们家公子都说,舒大姑娘人好。
俺们不过是跑腿三四次,你就给了这么多。
这可比城里上工的工钱多多了。
谭栓才原是随口说的恭维话。
舒然却从中捕捉到了重要讯息,你说你家公子……他当真在你面前这般夸过我?谭栓才顿时正色道,真的!跟这些铜钱一样真!公子从来不会说虚情假意的话。
这点,舒大姑娘可尽管放心!看他的样子,就差举手对天,赌咒发誓了。
舒然笑眯眯地说,你们家公子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
不过是闲聊,白问你一句。
谭栓才松了口气,这样啊。
舒然看着从远处跑步回来的舒子睿,对谭栓才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了,告辞。
谭栓才看着舒然飘然远去的背影。
片刻,才反应过来,不是师徒!俺还没收子睿当徒弟呢!然而舒然毫不停顿地往前走,仿佛风太大,她什么也没听见。
回家的路上,舒然时刻留心观察周遭各种植物。
她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对药草的感知,时灵时不灵。
可能还是与药草的等级有关。
只有极其珍惜的药草,才能与她体内的灵气产生共鸣。
所以,她要想采集做花草茶的材料。
还是只能跟过去一样,全靠自己的眼睛来发现。
初春的北地,依旧是春寒料峭。
一些早发的植物已经抽出了点点嫩芽。
鹅黄嫩绿,要仔细看才能发现。
还有从残存的冰雪中开出来的冰凌花。
如金黄色的灯盏一般,点缀在林间向阳的地面上。
不过这些美则美矣,却都不适合用来做花草茶。
舒然一路慢慢地边走边看,最终也没能找寻到合她意的材料。
心想,也只能耐着性子多等几日了。
快到家门口时,舒然听见有人喊她:舒大姑娘!舒然循声望去,看见叫她的人是张娘子。
与张娘子结伴的,还有刘少文、老洪、白秋显三人。
张娘子笑着对其他三个说,这不是巧了么?刚好就在门口遇上舒大姑娘了。
舒然听着话里面像是有事,也向几人玩笑道:莫非是今日天气晴好。
大家特地约好了一起出门?张娘子等人互相含笑地看了看,由刘少文出面说:我们四个这时过来,的确是因为提前约好了。
不过可不仅仅是为了今日太阳暖和。
我们是找有事找舒大姑娘来的。
舒然也料到了这点,笑说,那就请进家里说。
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
舒老太太客气地跟几人打了招呼,叮嘱舒然别怠慢了。
然后就带着白姨娘和小舒晴进里屋去了。
白姨娘关上里屋房门。
因为好奇,她本想贴在门板上旁听。
但回头看了眼老太太坐在那,又有些不敢。
白姨娘小声说,老太太,那些人找大姑娘谈事。
又没有什么咱们不能听的。
您又何必非得避嫌呢?舒老太太瞥了一眼,说,不是避嫌。
只是然儿如今正在成长,已经初步能独当一面了。
老身若事事都在她身边盯着。
只怕反而对她不利。
其实自从舒老太太自从与舒然上一次深谈之后,就越发放心,有意鼓励舒然放手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就像今日这情形。
别人来找舒然谈事,舒老太太自然而然避开。
就是要把空间都留给大孙女。
免得自己在旁影响到他们说正事。
白姨娘大概也理解了老太太这么做的深意。
她小声感慨道,人家说,养儿子就不能太过娇惯。
要像老鹰一样,早早就逼着幼鸟自己学飞。
您啊,这是要给咱家养出一位女公子呢!舒老太太笑了笑,眼神中满是骄傲。
然儿有这个本事。
外间,刘少文代表大家说明了来意。
咱们之前一起来北地的这些人,总算是都熬过第一个冬天了。
如今大家最操心的,就是之后的春播了。
不知舒大姑娘可有什么计划?舒然对此的确是早就有过盘算。
她郑重道,春播的时间,我问过周叔。
未来大半个月,天气时暖时寒,不宜播种。
要等到临近五月时,才能稳定。
刘少文沉吟道,那就是再等半个多月。
到四月底再行播种更好?嗯。
舒然颔首,去年大家好不容易存下那些种子。
可不能因为农时不对,而白忙活了。
张娘子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笑道,这倒也不耽搁什么。
去年咱们到北地已经是六月初夏了。
按今年这播种期算,还算提早了许多呢。
舒然其实还另有一个新的规划。
她打算今年要扩大种植。
系统里在冬天新近解锁了黄豆和小麦。
这两种粮食作物可要高级多了,也比玉米和番薯更有用途。
若来日凤凌要从北地举事。
一来,他可能需要粮食。
二来,真正到了乱世之中,普通百姓就算手握钱财,恐怕都派不上用场。
只有她掌控了粮食,越多越好,才能保得众人平安。
不过种子的来历,舒然不想再用之前路数。
毕竟,怪力乱神这种说法,第一回用时保持神秘,在大家刚到北地惶惶无措之际,还能勉强蒙混过去。
要是再用,恐怕就没那么灵了。
舒然跟刘少文等人约好。
等过几日她完全有了计划,再请大家当面商量。
要完成她的计划,关键还是在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