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对秋重楼不要脸的言行十分的嫌弃。
他对舒然说,你们别信他装可怜。
他可是个实打实的有钱人。
这些年单是给人看病,就敲诈了不少富贵人家。
别说是让他养自己。
就是让他把整个北地养起来,都绰绰有余。
舒家姐妹一齐侧目盯着秋重楼。
有钱人!骗子!装可怜!秋重楼感受到了这三道视线中蕴含的意思。
他牙疼地嘶了一声,也不再装了,对凤凌愤然道:好你个凤老三!把我骗过来,你就想过河拆桥是不是?我一来,你就要破坏我在姑娘们面前的形象!凤凌斜睨着他,淡淡道,话说清楚。
难道不是你为了躲着秋家人。
所以上赶着跑来北地,说要供我差遣?秋家?舒然一怔。
能让凤凌这般特别提及的秋家。
难道是那个天下清流第一的秋家?凤凌收到舒然的目光,略微朝她点了一下头。
舒然会意,默默地撇开了目光,只当是毫无察觉。
秋重楼愤而撇下凤凌,继续对两位姑娘献殷勤。
大姑娘,二姑娘,你们别担心。
我回去收拾一下行囊,明日配了药就送过来……凤凌无情打断了秋重楼的话,明日不用你过来。
别忘了那个伍长还在这儿。
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别乱跑惹事。
秋重楼大概是不会武功。
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凤凌拖走,还不忘笑眯眯地向后招手:告辞,改日再见。
舒荷尬笑着目送,小声对舒然说,真是个奇怪的人。
小舒晴也点点头,嗯,奇怪的人。
姐妹三个回到屋里,白姨娘看上去一切如常。
等到舒子睿和舒晴不在跟前时。
舒然才小声问起,姨娘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也没听你说身子不舒服啊?白姨娘脸一红,瞅了舒老太太一眼,才半吐半露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能是我生晴儿那次,稳婆没处理好。
之后葵水总是不按时。
有时候少的几乎没有,有时候又腹痛,葵水汹涌……舒然明白了,这不就是月经不调么?只不过古代女子对这个话题总有些羞于启齿。
只要毛病不严重,就拖着不肯看大夫。
舒老太太原是知道这件事的。
她叹了口气,说,本来是请个大夫给你姨娘好生调理的。
哪知家里突然遭遇变故。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同为女子,舒荷听的一张小脸都皱成苦瓜了。
葵水汹涌,那该多难受啊。
姨娘怎么偏藏着不说,让我们都没看出来。
白姨娘不在意道,我以后又不可能再生养了,怕什么?那秋郎中也忒较真了些。
头一次见面就看出这些。
还当着你们面前说出来,叫我这张脸真是没处放……舒然正色道,姨娘此言差矣。
女子就算不生养,也得爱惜着自个儿的身子。
您既然身子不适,就该早跟我说的。
这次还好没把小病拖成了大毛病。
不然,就是我对您关心不够,失察之过了。
舒然认真起来说话,白姨娘还是有些怵的。
她反而像个小辈一样,乖乖地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以后有啥不舒服的,我一定说。
舒然又转向舒老太太。
老太太神色也是一紧,不等孙女开口,就先表态道:老身也一样。
有什么不适,一定不瞒着你们。
舒然松了口气,转嗔为喜,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营地中间的路坑坑洼洼的,夜里就不太好走。
凤凌已经撒了手,没再拖着秋重楼走。
两人隔着段距离并肩而行。
秋重楼不熟悉路况,脚下踢到了一个小土坑。
但他并没有因此被绊倒。
反而反应敏捷地跳跃起来,从坑里跃了过去。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得摔跤!凤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秋老七。
你这狐狸扮猪的毛病,在我面前就省省吧。
云层流动,露出皎洁的月光。
秋重楼渐渐收起脸上滑稽的笑容。
一双眯眯眼睁开,映出精明的寒光。
什么老七老八的,我是秋重楼。
凤凌却没有因此忌惮,直言道,如果你当真不在乎秋家。
你大可以远远躲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但你却偏偏到我身边帮忙。
主动掺和进危险的局面里。
你这辈子,当真能狠心跟秋家撇清楚干系?秋重楼眼神有些发狠。
但面对比他更冷静的凤凌。
几个无声的交锋之后,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咬牙道:我不知道你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秋家同意,在你将来需要天下文人声援的时候,出面扶持你。
我不能只看着秋家涉险,而什么都不做。
凤凌的眸子倏而染上厉色。
你来是为监视我,还是为坏我的事?秋重楼冷哼道,我说了是帮你,当然就是帮你。
你不出北地,我给你当乡村赤脚郎中。
你出北地,我给你当军医。
他说着,瞥向凤凌,反正做都做了,我和秋家还有的选吗?我帮你,就是在帮秋家。
凤凌淡淡道,你能想清楚就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
秋重楼问,我要的药材什么时候到?凤凌说,已经着人采购了。
等外面这些人离开,药材就能运回来。
秋重楼又问,你们在山上都有固定住所。
以后我住哪儿啊?凤凌道,老谭他们在深山中也建了一些房子。
有你住的地方。
秋重楼双目圆睁,抗议道,不行。
你那帮手下都是一堆臭男人。
跟他们做邻居也太无趣了。
他笑眯眯地提议,不然我跟你住?刚才吃饭时,我听说你家距离舒家很近?凤凌眸光幽幽地瞥向他,说,不巧了。
我跟你一样,都不喜欢跟臭男人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