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粮食早就收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最后一茬少量的番薯。
等十来天后收获,就可以平整田地,以待来年春播了。
所以,最近大家都不怎么忙。
舒然索性找点事做。
她托诸葛襄帮忙做了一方石磨子。
说是石磨,却不似那种能让一头牲口拉着的大石磨。
舒然舒荷一起搬着磨子出来时,大家都发出惊奇的呼声。
唉?竟还有这么小的磨子?对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小的。
舒然笑说,这是手摇的磨子,小巧方便。
缺点是一次磨不了太多的豆子。
所以山下流放营那两个大石磨,也有他们的好处。
说话间,舒荷端来一盆泡了一整晚的豆子。
女人们都提前听说了舒家今日要做豆腐。
秦凤国倒是有食用豆腐的习惯。
只是做豆腐的技术传播并不广泛。
只掌握在少数豆腐坊的手里。
所以大家都想看看舒然究竟是怎么做豆腐的。
舒然也不藏私,先用手摇石磨磨了豆浆。
围观的女人们看的手痒,轮番上阵帮忙摇磨子。
刘嫂子喜道,这个比我想象的药省劲儿啊!老洪媳妇点头附和,对,对,磨的也快,真是好东西。
舒然心说,可不是好东西么。
当初她只跟诸葛襄说了自己大概想要个什么用途的石磨。
诸葛襄就自己设计,做出来了这个。
墨家传人,被挖矿耽搁的能工巧匠。
他做出来的磨子,自然是没的说。
第一盆豆浆是,舒荷端去灶房,煮开了盛在碗里请众人喝。
这是咱们头一年种的豆子,第一次磨的豆浆。
大家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接。
白姨娘干脆一碗一碗递到每个人手上。
我刚喝过了,又香又浓,好喝得很!当季新打的豆子,有着浓郁的豆子香。
豆浆质地又磨的浓而细滑,口感极好,细品还有油脂的香味。
每个人喝了一口,都舍不得把碗放下了。
张娘子陶醉道,哎,过去只知道豆腐好吃。
没想到这豆浆直接喝也美味得很。
与我过去在西边喝过的酪浆不相上下!刘嫂子被烫的直吸气,边喝边说,我回去得自己弄点儿。
这么好的滋味,得让我家夫君和娃娃都尝尝。
她转念又想到,自己没有石磨子,如何弄豆浆?山下流放营里倒是有磨子。
只是距离太远。
去的时候背着豆子倒好说,回来时怎么提着豆浆爬山呢?刘嫂子堆起笑脸,看向舒然,舒大姑娘……这石磨子是你自个儿做的,还是从别人那淘弄的?舒然如实说,这个是请宋先生做的。
几个人听了,都打消了也要同样石磨的念头。
在他们看来,宋襄那个人眼睛朝上,从来不随便跟人打交道。
大家本来也跟宋襄没多少交情。
与其求人家办事碰一鼻子灰,不如识趣点。
舒然看出几人的心思,笑着说,这样吧。
等我家今日用完了。
只要石磨子得空,各位嫂子婶娘可以借去用。
女人们顿时笑逐颜开。
还是舒大姑娘大方!在古代要找点豆腐的凝固剂可不容易。
舒然试着用草木灰泡水,反复过滤、澄清祛味。
再经过水煮浓缩之后。
估摸着其中钾盐的浓度够了,可以作为点豆腐的卤水。
她用新磨的豆浆当场试了试。
盆里的豆浆竟然渐渐凝结起来。
白姨娘原本还担心第一次做会失败。
眼看豆腐成型,她第一个喊起来,成了!你们快看,这是不是豆腐?我就知道,我们家大姑娘从不打无准备的仗!舒荷悄悄跟舒然使了个调皮的表情。
明明刚才姨娘就是紧张的不行。
生怕做不成当众丢了面子。
这下倒好,看她高兴的!妇人们看过做豆腐的全过程,对舒然愈加佩服。
况且舒然还耐心教她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个时辰下来,几乎在场每个人都学会了。
一群女子不分年龄婚否,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还不开怀。
直到舒子睿和舒晴下学回家。
大家才想起来再不回自己家,今日的午饭就该迟了。
这才匆匆忙忙的告辞离去。
舒家今日的午饭,自然以豆腐为主。
舒荷安心大展厨艺,荤的素的,冷的热的做了一桌子。
还嘱咐舒子睿提前去请凤凌和秋重楼来吃。
正屋里,白姨娘正在跟舒老太太感慨:我就觉得奇怪。
咱们家大姑娘过去虽然淘气些,跟别家姑娘略有不同。
但毕竟也是大家闺秀。
大姑娘却偏偏会摘野菜,会制茶,还会做豆腐!您说说,咱们大姑娘怎么这么有本事呢?舒老太太气定神闲,然儿是养在我身边的。
她自小读了那么多书,在京城各处也见过不少人。
这就是孩子多读书长见识的好处。
白姨娘倒也没有怀疑舒然的意思。
她只是说起来颇觉得与有荣焉,因此喜气洋洋罢了。
白姨娘继续笑道,所以啊。
我总觉得这是老天开眼,派了个福星保佑咱们家呢!舒老太太眸中精光闪了闪。
却是垂下眼皮,淡淡道,好了,就你会说话。
去看看荷儿饭做的如何了?白姨娘自去灶房帮忙。
过了一会儿,舒子睿回来,却是一个人。
舒晴往哥哥身后看了看,问,客人呢?舒子睿不高兴道,别提了!凤三叔没在家,谭师傅也不在。
那个秋郎中,他家倒是有人。
但他连门都没给我开,只是跟我说他忙着呢,没空吃饭。
舒晴瞪圆了眼睛,没空吃饭?不会饿死吗?舒子睿没好气地说,他肯定饿不死。
我在门缝闻见他家一股子药味。
他不是郎中么,应该吃药就能活!白姨娘笑道,好了,人家好歹年长一辈。
有你这么背后编排的么?舒荷则有些失望地问,子睿,你没见到秋郎中本人?舒子睿说,没。
他就是个怪人。
我听路过的大叔说,几天都没见他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