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多是厚道的人。
既然刘少文已经说了再给马家一次机会。
大家骂了几句,也就没有继续搭理他们。
既然案子破了,东西也追回来了,众人围着舒然说说笑笑:今日真是万幸,让舒大姑娘给撞见了,不然还不知怎么样呢!舒大姑娘,你一个人去捉贼不安全,下次万一再出了这种事,你喊一声,叫上我们大家一起!就是!舒大姑娘,只要你指挥,我们也是能出把子力气的!舒然笑着说,知道了。
不过,我只愿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大家说着话其乐融融。
马家两口子趁机灰溜溜地走了。
等秦浩最后一个赶到时。
贼已经不见了,苦主的东西已经搬回家了,围观的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秦浩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他就是顺路回家放了本书,怎么就什么都没了?正好这时舒然从张娘子家出来。
秦浩急忙上前拦住她,问,听说发生了盗窃案,人呢?舒然说,哦,已经处置过了。
是新来的马家全家人合伙干的。
偷的东西已经尽数归还张娘子。
由马家夫妻亲自送还,并且当众向张娘子道歉。
秦浩听罢,咧了咧嘴,就这?舒然点头,就这。
她顿了顿,虚心求教,不然大人打算如何做?秦浩不高兴道,在本大人管辖范围内发生的案件。
本来就该由本大人处理。
然后再将犯人的表现呈文至上一级衙门。
争取给他来个数罪并罚!让他们在北地牢底坐穿!舒然轻叹,这可怎么办。
北地的事情已经由不得外面的衙门插手。
秦大人还想给上级发公文。
凤凌恐怕也不会允许的。
秦浩表情一僵。
他怎么忘了?北地现在真正做主的人是凤凌。
莫说他就算写了公文,必定也送不出北地。
就是他仅仅有此异心,被凤凌知道了,只怕很快会成为下一个伍长。
秦浩不禁从心底升起一股子恶寒。
但他还是不肯认怂,粗声粗气地问:凤三呢?本大人刚才还听说他在这儿?舒然微笑着扯谎,马家的事,多亏他帮了把手。
眼看没什么事他就先回去了。
秦浩兀自别扭了一阵子,还是转换了话题。
下一册坊间读本,本大人何时才能看到?舒然说,山乡老农告诉我,已经快了。
行。
秦浩轻哼一声,背着手走了。
他现在算是认清事实了。
自己就是个名义上的官儿。
反正他就教教书,看看坊间读本,少管点闲事。
如此,何乐而不为呢!秦浩走后,舒然才往自家方向去。
因为舒然要给张娘子帮忙,凤凌先行一步,正在舒家附近等她。
两人碰面,舒然先说了遇见秦浩的事。
凤凌淡淡道,他是个懂得权衡利弊之人。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不用咱们太过操心。
舒然听他说的是咱们,不由悄悄看了他一眼。
自从那天凤凌告白之后。
他们俩还是第一次独处。
两人表现的都很镇定,相处方式一切如常。
就是每一次对视,每一次微笑,氛围有些微妙的改变。
仿佛有些许温情脉脉流淌其间……舒然又挪开视线,说,方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凤凌说,我若不出手,你也不会吃亏。
他含笑看向她,笑的意味深长。
只不过是我自己看不过去。
不愿你有半点风险。
舒然愣了一下,笑着说,是啊。
我原是打算用弩箭穿过他手掌心的。
算是杀鸡儆猴嘛。
凤凌原本只是路过,但他看见舒然在前方跟踪别人,也就跟上去。
他赶到时,正看见舒然眼含杀气,一手按在胳膊上。
若是那弩箭当真射出,势必见血。
所以,马家那兄弟俩只是一个受伤,一个骨折,结果还算是轻的。
还好此时凤凌和舒然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饶是谁,听见他俩微笑着讨论要不要让人见血,都得吓得不轻。
远远已经能看见舒家小院了。
舒然抿了抿唇,终于下定决心,说,给你配解药的事。
我与秋重楼合作了。
凤凌说,我知道。
舒然又道,解药已经快做成了。
凤凌微笑,你是想说,那解药有风险,问我要不要服用?舒然诧异,你怎么知道?凤凌笑说,这一路上你愁眉苦脸。
最近能让你如此发愁的事。
也就是我这条命了吧?舒然急了,还笑,你就不能严肃一点吗!凤凌依言收敛了笑意,说,不吃解药,不知哪天就会突然毒发身亡。
吃下解药,面对有可能出现的风险。
二者相较,这还需要选择吗?舒然背过身去,烦闷道,正是因为知道没得选。
明知只能看着你承受未知的风险。
我心里能不着急吗!凤凌忽然抬手,手掌轻轻地落在舒然的发顶上。
他像是安慰小孩子那样拍了拍,似是叹息道:然儿,别怕。
舒然背对着他,身子轻颤了一下,没有动弹。
凤凌接着说,你不是说我运气还不错?我不会有事的。
我还要好好的回到京城去,为舒家平反,还你自由身呢。
舒然这才慢慢转过来,眼圈微红地看着他。
你服药的时候,我要陪着你。
凤凌眉眼弯了弯,说,好。
末伏就剩下最后几日。
北地新来的犯人们大都住上了自己的房屋。
地里种下的番薯也到了最后收获的时候。
舒家今年种的番薯不多。
花两三日就把最后这点农活做完了。
舒然看着周围一片勤恳收割的景象,暗自放心了许多。
刘少文走到舒然跟前,说,每家的情况我都了解过了。
这次来的人倒是听话。
他们知道听人劝吃饱饭。
丰收的番薯足够越冬,每家还都存了不少干果干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