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好笑地说,怎么,区区几张配方而已。
难不成你拿着还会烫手?林馨雅说,就是烫手!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别甩给我,我可不要!舒然笑着轻叹一声,说,我已经想好了。
往后花草茶、花果茶以工厂生产。
方子和管理分开在你我二人手中,始终不便。
对工厂的发展,配方的保密管理,还有以后再扩大规模都不利。
倒不如集中在你一人手中。
凡事你规划起来都会更有效。
林馨雅出生于商贾家庭,焉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只是她却不能接受。
林馨雅抓住舒然的手,郑重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所以不想再跟我合伙做生意了?舒然既无奈又感动。
她眼眸弯了弯,拖长了声音说,都没有。
只是一来,考虑到这样做对工厂更好。
二来……她停顿片刻,说,若有一日,我随家人离开此地。
难道你的这项生意还不做了吗?林馨雅一愣,失声道,什么?你要离开乔家峪了?舒然浅笑,没有。
我就是说,万一,有可能。
毕竟,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嘛。
终有一日,她一定会离开北地。
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提早做安排。
也是对这些愿意相信她的至交好友一个交代。
林馨雅一听舒然暂时不会走,放下心来。
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今日就是准备来跟我道别的呢!舒然说,我知道,你平日里也在用心品尝那些茶。
所以要把控品质,品评好坏,你自己就能做到。
加上我给你的方子。
由你撑起这个工厂,没问题的。
此时话都说开了,林馨雅也不是那等扭捏作态的人。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
这些方子就算是你入的花红。
以后工厂的事宜由我全权负责。
我每年所得净利内,给你分红两成,如何?情分归情分,生意归生意。
有些话是该一开始就说清楚的。
舒然也不客气,行,就这么办。
不过总这么白拿分红也不成。
每年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会给你提供至少两份新茶配方。
这样如何?林馨雅抬手,与舒然击掌,成交!北地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早。
外界还是秋天的时候,北地就已经下起了第一场雪。
秦浩站在院子里,取下信鸽脚上的公文。
他一边展开,一边摇头叹气:哎,这怕是今年最后一封飞鸽传书了。
等到北地冰雪覆盖的时候。
极冷的天气,鸽子是飞不过来的。
秦浩看了看公文,眉头一皱,又凑到眼前看。
然后一跺脚说,哎呀,这小子!这么重要的事儿就不能早点说么!说罢,他拔脚往外跑去。
周秀兰端着水盆追出来,哎,快吃饭了,你去哪!秦浩远远地回答:回学堂,找白秋显!白秋显家,白秋显坐在桌旁看书。
秦浩围着他转圈,一边念念叨叨,哎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今年十月就流放期满,这事儿你怎么不说啊?这地方这么多人。
本大人哪能记得你们每个人刑期有多久?白秋显眼睛停在书上,说,刑部要释放我。
自然会下公文。
所以这事我自己着急也没用。
秦浩说,你是不着急,我着急行不行?难得你刑期这么短,只有一年。
我这儿第一次能有个活人放出去的。
你这现在眼看已经超期。
要不是上头给我发了公文,你还打算一直住这儿?与秦浩的急躁相比,白秋显自己倒是一派淡然。
他犹如在千军万马中闲庭散步一般,说:倒也无妨。
反正秦大人这些书我还没看完。
在北地,或者在外面备考,并没什么区别。
秦浩一噎,倒是有些无话可说了。
你你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他来回踱了几步,说,不行,你今天就给我收拾行装。
明日雪停了,我亲自送你出去!白秋显终于惊讶地抬起头。
什么?为何这么着急。
家里,还有学堂这些孩子们,诸事我没安顿。
秦浩说,安顿什么安顿!你还真当这是你家了?你是在流放!出去找一家书院,拜师准备科考不好吗?趁着北地冰封之前,你若再不走,就只能等明年了!白秋显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秦浩说得对。
只是他舍不得这里,更舍不得这里的人。
尤其是她。
可是……白秋显想到自己曾经与舒然的对话。
他想到自己的志向抱负,自不能拘束于这一方天地。
于是,他终是下定决心说,好。
那就劳烦秦jojo大人了。
秦浩与白秋显、刘少文一同在书院教书。
倒是培养除了一些同伴情谊。
他有些不忍心地看了白秋显一眼,生硬地安慰道:你就尽管去你的。
少了你,我和刘先生也能教这些孩子。
冬天的北地最缺少鲜亮的消息。
白秋显即将离开北地,当天下午就传遍了每家每户。
也许因为感同身受。
大家都由衷地为白秋显高兴。
次日一早,白秋显离开时,竟然所有同来北地的人都去送行了。
白秋显被大家簇拥着,却只是偷眼看向舒然。
舒然对他笑道,出去了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当然,也别忘了出人头地呀!白秋显眼眶有些发酸。
他勉强笑着,用力点了点头,嗯!一定!这时候一辆四轮马车行驶过来。
大家还是第一次在北地见到这东西,都有些惊讶。
秦浩坐在前面赶车,颇有些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这东西是本大人自己的。
你们中间,谁要是放出去了,才有资格坐它,明白么?大家想想也是。
乔家峪山谷那般难走,路途又长。
要是没有马车,秦大人之前喝的那些酒水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