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还是没说话。
舒然认真道,我可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啊。
我就是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你解决这难题。
至少让你别这么难受,别经常发病啊。
片刻沉默后,凤凌终于开口了:我不是生病。
我是中毒。
舒然一怔,急忙转身看他,中毒?那不是很快就……她猛地打住话头。
但凤凌却笑了笑,没错,毒发后如果不解毒,很快就死了。
舒然磕磕巴巴道,那、那你现在怎么还活着?凤凌说,蓝萤虫,你见过的。
舒然想起那晚看见凤凌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和蓝萤虫。
她肃色道,什么时候的事?不知道。
凤凌道,不过应该是我离京前那几日。
他眼底划过出一抹冷意,讥诮道:费尽心机弄来这么高级的毒药。
他们还真看得起我。
舒然吃惊,你已经知道是谁害你?凤凌转向她,笑了,到了这个地步,若还一无所知。
那我在这路上早就死过很多次了。
屋内再次陷入了静默。
舒然自穿越来,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
若说别的事她能搏一搏,争一争。
但凤凌中毒这件事,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凤凌看得出舒然是在担心他,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他脱口道,放心吧,有蓝萤虫,我暂时死不了。
真的吗?舒然转忧为喜。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按你说的。
这蓝萤虫应该只能缓解,而不能根治吧?凤凌颔首:嗯。
舒然尽管心里已有了答案,但还是问,解药呢?凤凌与她对视,眼中笑意淡然。
不知道。
舒然握拳道,那就你好好活着,直到找着解药!凤凌的语气难得多了三分柔和,我尽量。
舒然继续握拳,反正,在我彻底改造北地之前。
你可不能先死了!凤凌略显无奈,……我尽量。
他回来时用过蓝萤虫,此时已经感觉好些了。
就想着还是坐起来跟她说话。
哪知这床太过狭窄,凤凌突然翻身坐起。
又恰逢舒然回头想跟他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面对面。
鼻尖之间只隔着一指宽的距离,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忽然听见砰砰的声音。
舒然和凤凌不约而同地迅速拉开距离,然后往窗口看去。
木头窗框没有糊窗户纸。
唯一可遮挡的草帘此时也向上卷起。
可清楚看见外面毛茸茸的狼脑袋。
小灰灰正趴在窗台上往里看。
方才听见的声响,就是它那条大尾巴拍打墙壁发出来的。
舒然大囧,想要起身挡住凤凌的视线也来不及了。
凤凌丝毫不惧,只是颇有意趣地瞅着舒然。
这狼,你的?啊这……舒然刚想习惯性掩饰。
就收到凤凌我们是同盟的眼神警告。
舒然把心一横,只能承认了,对,就是它。
我跟你说的那个有实际作用的帮手。
名字叫小灰灰。
凤凌看着窗外的小灰灰,唇角勾起。
没想到堂堂舒大小姐也懂得驭兽之能。
真叫人刮目相看。
舒然无奈解释,我不懂什么驭兽,这个纯属机缘巧合。
她大概跟凤凌几句说明了过程。
小灰灰隔窗对上凤凌的眼睛。
同样是强者的眼神,让它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它突然躁动起来,抬爪拍打窗户。
还不住地对着屋里龇牙咧嘴。
舒然并不知道缘由,赶紧往外走。
再不出去,只怕房子都要被这家伙给拆了!嘘!不是跟你说了,别被人发现了吗?小灰灰看见舒然,马上安静地趴下。
还仰头讨好地看着她。
这时凤凌走出来,小灰灰立刻翻身站起。
它面朝凤凌,后背伏低、四肢压地,嘴里发出凶狠的声音。
俨然是做好了下一刻直取对方喉咙的准备。
凤凌笑了,大侄女这匹狼好像很不喜欢我啊。
舒然白眼道,谁知道你们俩结什么梁子了?她拍拍小灰灰的脑袋,说了句大实话:别气了,他的命留着还有用呢。
小灰灰戒备地又凶了凤凌两声。
把锋利的牙齿收起后,还不忘最后瞪他一眼。
凤凌叹道,果然是物随其主啊。
这句话又引来了两双白眼。
舒然见凤凌能走动了,料定暂时是没什么大碍。
就说,我先回去了,等会让子睿给你送饭。
小灰灰更是懒得多看凤凌,就紧跟着舒然走了。
凤凌看着那一人一狼别扭地边走,边躲躲藏藏。
直到走进树荫深处看不见了。
他唇角的笑意渐渐收起。
舒然,你为何变得与过去全然不同了?你身上究竟又藏着多少秘密?经过连续三日的耕种。
舒然规划中的夏播总算赶着时间完成。
第一阶段最忙的时候算是过去了,大家都能得以喘息。
作物发芽之前,只需挖渠引水,做好灌溉的准备即可。
而这些能顺利完成,也得益于刘少文等人的辅助。
刘少文将犯人们中间所有会种地的选出来。
作为对其他人的一对一指导。
张娘子、白秋显和老洪一家则没少给大家敲边鼓。
这样两相配合,最初选择参与的人都坚持到了最后。
不过要说完全放心,那还为时过早。
舒然趁着这段时候,将照料三种作物的要点教给大家。
按照这些方法,具体如何实施全凭自觉。
对这些作物付出多少,最后的结果是不会骗人的。
丰产还是低产,就全靠自己了。
众人都点头记下,心里暗暗较劲。
年底收获时,自家的粮食一定不能比别人少!好在今年北地的雨水和阳光都不错。
刚进入初伏,喝饱了水的玉米苗蹭蹭疯长。
红萝卜和番薯也长势喜人。
这让那些曾经做过农户的人都啧啧称奇。
他们还从未见过成活率这么高的种子。
可谓是种在哪里就活在哪里。
大家看舒然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敬。
舒大姑娘不愧是被神仙选中来救大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