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目送凤凌的背影走远,笑着长叹:还真是个绝美男子。
难怪落到这样的田地。
还有人费尽心思,想要谋求他呢!舒然自然知道张娘子指的是什么人。
自古男女倾慕,绝缨掷果的美事不少见。
张娘子说话却没那么留情面,哼,别人那种倾慕。
点到即止,那叫风雅。
她那算什么?死皮赖脸罢了。
说到这儿,张娘子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还听说,她有天晚上摸进人家房里。
都送上门了,还被直接丢出来。
我要是她啊,我早没脸活着了!舒然一怔,想起自己那晚也在风凌家。
不免有些悬心。
可别被人看见了,私底下流传什么三角恋八卦吧?她假装不在意地向张娘子打听:这事儿怎么听来有些不靠谱呢?是有人亲眼所见么?张娘子摆手道,倒是没人亲眼看见。
见舒然似乎感兴趣,她又仔细想了想,才说:有了,是刘家媳妇。
她家不是离凤三公子家最近么?她说晚上出门泼水,看见那苏玉涵边走边哭。
而且身上衣服都是泥土,走路一瘸一拐的。
舒然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张娘子继续煞有介事地分析:谁不知苏玉涵总是追着凤三公子?那附近又只有凤三公子一家。
大晚上的,还能有啥别的事儿?猜也都猜到了!舒然不禁感慨,人民群众对于八卦的敏锐度是无限的。
难怪有句话说纸包不住火呢!单凭猜测,都能让他们猜的接近真相。
张娘子说,多亏你提前发现苏玉涵去我家踩点。
提前通知咱们去堵人。
不然可真叫他们得逞了!舒然道,的确是有些惊险。
好在咱们的粮食总算是保住了。
可不是么!张娘子点头,不过以后日子就安生了。
昨晚搞破坏的那帮人,疯了一个苏玉涵。
其他的伤的伤病的病。
那几个屁用没有的男人也吓破了胆。
我看他们今日连门都不敢出了。
舒然点头应和,是啊。
突然张娘子又变得神秘兮兮。
哎,大伙都说那匹狼是神仙派来的。
舒大姑娘,你昨晚做梦,老神仙就没说啥?提起老神仙,舒然就头皮发紧。
但她还得硬着头皮圆谎,啊……还真没梦见。
老神仙他通常不会跟我明着说什么的。
张娘子深以为然,也对奥。
她皱着眉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神仙的意思,哪有那么容易让人参透的?舒然只能干巴巴笑着说是。
因为舒然还有去周家取桐油。
张娘子在营地入口与她分别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明日下地干活,咱们再聊啊!周家门口静悄悄的。
舒然走过去叫:秀兰!秀兰你在家吗?很快,门开了。
周秀兰走出来,手里提着个小桶。
然儿,这是你要的桐油。
舒然接过桐油,发现周秀兰情绪不高,眼角也有些泛红。
你怎么哭了?周秀兰原本是摇头的。
但当她看到舒然由衷关切的目光时,又不禁红了眼圈。
我没事。
刚一开口,声音就止不住带出哽咽来。
舒然示意她走到树荫下说话。
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你,还是遇见什么难题?周秀兰低头说,都没有。
就是中午跟我爹吵了两句。
父女俩吵架,其中的缘由舒然也不好多问。
只能说,那我有什么能帮你做的吗?周秀兰牙齿咬紧了嘴唇。
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问,然儿,你是京城来的。
你说,秦大人是不是总有一日要回京城去。
舒然如实道,应该会吧。
他只是外放的官员。
跟我们这些被流放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周秀兰说,我爹他也是这么说的。
眼看她眸光黯淡下去,舒然急忙安慰道:不过朝廷任命的官员也没那么快挪动。
北地又很少有别人愿意来。
秦大人在任上这么一耽搁,少说也得好几年呢。
周秀兰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说完她才意识到舒然还看着自己,不由羞红了脸。
我爹很喜欢这份差事。
每个月还能得工钱。
我就担心,万一秦大人走了,新来的大人要赶我们走。
我爹一定会不开心的。
舒然已经猜到周秀兰和她爹争吵的缘由,还是因为秦浩。
但她并没明说。
只是心中伤怀,秦浩那人何德何能?竟然能引得这么好一姑娘为他心折!而且看周秀兰的反应。
秦浩恐怕还对她的心意全然不知。
舒然回到自己家。
看见舒子睿和舒晴正在玩一堆粗草绳。
她放下雉鸡和桐油,问,这些绳子是从哪儿来的?舒子睿答:凤三叔送来的。
他从一堆草绳中翻了会儿,提出来一条打好了结的。
凤三叔还让我把这个交给大姐姐。
说是大姐姐如此聪慧。
自己对照着好生练习,一定能有所成。
舒然忍不住磨牙,好你个凤三。
活是他给她揽的,竟然还要她自学?!舒荷在屋里做饭,听见鸡叫,急忙跑出来看。
诶?凤三叔不是说捉了好几只吗?怎么只有这三个?舒然朝屋内看了一眼,小声道,别提了。
叫小灰灰给截胡,吃掉了一半。
啊?舒荷既吃惊又好笑。
小灰灰?它怎么这么巧啊。
那凤三叔不就看见了?舒然撩了水洗手,嗯,他看见了,还差点动刀子。
舒荷、舒子睿、舒晴围一圈听到这。
第一反应都是:小灰灰没事吧?舒然道,没事,我跟凤凌也说了实话。
他应该不会出卖咱们。
她走到屋门口,看到舒老太太正在喝水。
只是一碗白水而已。
却让老太太喝出了陋室品茶的风度。
看见这幕,舒然心念一动,有了个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