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也不跟他客气,她颔首,行。
赵子裕,……她还真要啊。
走了。
再见。
俞晚朝赵子裕挥挥手,藤便推开车门,弯身下车。
你今晚……赵子裕原本还想问俞晚今晚是怎么一回事的,但他话刚到嘴边,俞晚就关上了车门。
砰的一声,他声音被隔离在里头。
……看着车外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的俞晚,赵子裕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淡淡的心疼。
记忆里,俞晚身子有那么单薄吗?好像有吧?毕竟俞晚那么爱美,吃食都很自律,从不会多吃。
可是……赵子裕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双手。
她好轻啊。
轻到他感觉自己抱的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个轻盈的物体。
不知为什么,赵子裕总觉得如今的俞晚看上去有点可怜。
感觉她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一身寂寥落寞,瞧着怪惹人心疼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赵子裕回神给了自己一巴掌。
当然,没用力。
赵子裕,你疯了吧。
你心疼她个屁啊。
人家可是名门望族的俞家大小姐。
又有华侨金融大亨的独子作为丈夫,她又怎么会可怜。
可是……赵子裕看着深一脚,浅一脚远去的俞晚,心里始终泛着一层疑惑。
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把俞家大小姐卖到会所去接客?什么时候,俞晚这个名字如此没有震慑力了?怀着浓浓的疑惑,赵子裕驱车前往霍衍的公寓。
-包丢了,房卡也丢了。
俞晚进不了电梯,只能去找前台解释一番。
前台说弄丢房卡需要赔偿,俞晚没有异议,点头应下。
之后前台便重新给了她一张房卡。
回到房间。
俞晚担心星星联系不上自己,会惊动林染。
于是她赶紧用酒店的电话给林染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林染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什么情况,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俞晚嗓音带着几分疲倦地说,不小心把包丢了,手机在包里。
林染吃惊地啊一声,随后紧张地问道,什么情况啊,怎么那么不小心?俞晚不愿意多谈今日的事情,她转移话题,星星今天如何?精神和食欲都挺好的,你别太担心。
嗯。
到底是俞晚十几年的闺蜜,林染多听几下俞晚的声音,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晚晚,你声音听上去很疲倦。
她担忧地询问道,你怎么了?没,就是接了个单子,客户有点难伺候,受了点折磨。
俞晚靠在床头,神色黯淡,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有气无力。
不好的单子就不伺候了,大不了我养你和星星。
林染很是壕气地说。
林染的关怀犹如冬季里的一抹暖阳,让俞晚冰冷的心多了几分温暖。
染染,谢谢你。
她微微一笑,虽然笑得还是很勉强。
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跟我说谢谢?后背靠在床头,忽然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
俞晚倒吸了一口气,猛地直起身来,意识到自己后背可能也受伤的俞晚对林染说,染染,我先不跟你说了,我休息一下,得赶稿子了。
行,你忙。
我去陪星星。
嗯。
和林染通完电话的俞晚去了浴室。
她对着镜子撩起后背的裙摆。
镜子里的俞晚肤白如雪,一身雪肌冰清玉洁,宛如光滑的璞玉。
可惜,光滑如玉的背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影响了美感。
俞晚看着那道伤痕,微微陷入沉思。
她知道这是怎么弄的。
应该是她爬过绿化带的时候,被上面修剪过的树枝给划到了。
当时她一心只顾自救,也没有太在意会不会受伤。
将衣摆放下,俞晚出去给前台拨了一个电话。
她让他们帮忙去药店买一些清理伤口用的医疗工具,她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酒店的服务还是很周到的,对方很快就把俞晚要的东西送上来了。
俞晚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袋子,朝对方颔首道过谢,便回房坐到沙发上,自行处理伤口。
俞晚手肘和膝盖都有了不少擦伤。
不过都不严重。
俞晚面无表情地从袋子里拿出清理伤口用的双氧水,开始清洗了一下伤口。
摔的时候没多疼。
可消毒的时候,是真的疼。
俞晚疼得一张小脸煞白,色泽粉嫩的唇被她咬得泛白。
好不容易弄完手肘和膝盖的擦伤,俞晚后背都出了一身汗。
汗水滑过后背的伤口,又是一阵刺痛。
背后的伤口俞晚看不到,所以处理的时候,她得去浴室对着镜子处理。
将身上那薄薄的情趣纱裙给脱掉,俞晚左手撑在盥洗台上,腰背挺起,呈一个微微倾斜的S形。
俞晚后背的伤口明明不深,可偏偏她皮肤太白,以至于一点伤痕在她身上都会被放大。
由于伤在背脊中间,用棉球沾双氧水不好操作。
俞晚直接拿起一整瓶双氧水,咬牙往后背的伤口浇。
这一浇,无疑又是一种折磨。
俞晚撑在盥洗台上的手猛地收紧。
因为过于疼痛,她一双眼被泪水浸染的湿漉漉的,瞧着就很是我见犹怜。
一套消毒流程下来,俞晚已是满头大汗。
俞晚用热水打湿毛巾,然后去擦背上没受伤却出汗的地方。
擦到腰窝那处时,俞晚看着腰窝上的那一排青灰色小字,微微发愣。
俞晚后腰处有两个浅浅的腰窝。
腰窝的中间,有一排青灰色的小字。
字体有点小,得凑很近看才看得清那上面的字体。
——俞晚爱霍衍至死不渝这还是俞晚当时一时兴起,为了证明自己对霍衍的爱,找纹身师帮她纹上去的。
她的大胆开放成功震撼到霍衍。
以至于两人后来的每一次欢爱,霍衍不仅爱上了开灯。
他还经常让俞晚用后背对着他。
而他总爱用指腹摩挲她这排布满情意的小字。
每次摩挲,霍衍都会跟疯了一般地掠夺俞晚。
那凶狠的劲,像是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也许是舍不得,又或者是因为纹在不经常看到的地方,以至于俞晚至今都没有把这排小字洗掉。
俞晚对着镜子摸了摸那几个小字,嘴里忽然发出了一声讽刺的轻呵。
俞晚爱霍衍至死不渝?俞晚是还爱着霍衍。
可霍衍呢?俞晚闭眼,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
门铃声忽然响起。
俞晚猛地睁开眼。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拿过一旁的浴袍披上。
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是何小姐,俞晚便把门打开了。
何小姐,你怎么来了?俞晚问对方。
何小姐举了举自己手里俞晚今天拎的限量款的香奶奶包包,阿姨出去倒垃圾,无意间捡到你的包包。
说完,何小姐一脸担忧地询问俞晚,怎么回事?怎么把包给落下我家附近了呢?俞晚上前接过包包,随便编造一个原因,从你家出来后,我身体不舒服,忽然失去意识,后来被路人送去了医院。
包,应该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何小姐一听这话,很是紧张地说道,啊失去意识?这么严重啊。
她关怀地看着俞晚,那你身体要不要紧,要不稿子你先缓缓?俞晚摇头婉拒,不用。
我已经没事了,设计稿我明日就可以发你。
何小姐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那行吧,你注意身体。
好。
那我就先走了。
嗯好,慢走。
俞晚目送何小姐离去。
待何小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后,俞晚面色一寸一寸地暗沉了下来。
她不是傻子。
不至于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在何小姐家里喝了那杯茶,才会忽然失去意识的。
她与这位何小姐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迷昏她,还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去?似是想到了什么,俞晚眼底掠过一丝阴鸷的光。
是她么?八九不离十,就是她了。
这世界上,也只有她会对她怀有如此之深的恨意了。
她都已经如丧家之犬地被赶出那个家了。
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俞晚用力地攥紧包包的带子,一双眼眸,冷若冰霜。
第20章 她像条狗似的,滚到他面前,求他救她霍衍刚洗完澡出来,头发都还没来得及吹。
谁知门铃就响了。
门铃响起的那一瞬间,霍衍下意识以为是俞晚又来纠缠他了。
他很不耐烦。
一点想要下楼开门的欲望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门铃声消停,他手机却响了。
霍衍以为是俞晚按门铃没用,所以打电话来了,他懒得接。
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还是走过去,弯身拿起了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是赵子裕,霍衍微微一愣。
他拇指滑动屏幕,接听了起来。
喂,子裕。
楼下,赵子裕一手拎着打包来的小龙虾和两瓶罐装的啤酒,一手握着手机搁在耳边。
他看着紧闭的门,略微郁闷地问道,霍哥,你不在家啊?怎么按门铃半天没反应啊。
霍衍一愣,下意识迈步往楼下走。
刚刚按门铃的人是你?不然呢?赵子裕反问他。
霍衍,……他将电话挂断,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赵子裕就眯着眼,一脸八卦地问霍衍,你刚刚以为是谁?霍衍没有回答他。
抬手抓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边擦头发,边往里面走。
赵子裕拎着半路从店里买来的宵夜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
将小龙虾放到霍衍客厅的茶几上,一一打开后,赵子裕盘腿坐到茶几下的地毯上。
赵子裕拿起一罐冰啤打开,仰头喝了一口,才对着站在那专注擦头的霍衍说,霍哥,我前面在皇家会所那见到俞晚了。
霍衍擦拭头发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将毛巾放下,随手丢在一旁的沙发上。
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去洗手。
似乎真的对俞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情色场所不感兴趣。
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在那?赵子裕不信霍衍真的对俞晚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若真的放下俞晚,就不会迟迟不跟陆瑶瑶确定关系了。
霍衍啊,对待感情,从来都是忠诚的。
他不会没有放下另一段感情的时候,就贸然开启另一段。
他这个人重感情。
洗完手回来的霍衍坐到赵子裕的对面。
他随手拿起了一个小龙虾便开始吃,并未回赵子裕的话。
赵子裕撸起袖子,拿起一只龙虾,快狠准地将小龙虾的头给扭下来,也不知是谁胆子那么大,给她喂了药,让她去接客。
他咬住肉的前端,熟练地一扯,龙虾尾的肉便完整无缺地入了他口里。
正在扭龙虾头的霍衍听了赵子裕这话,忽地用力过猛。
头和尾骤然分离,里面的汁水飞溅。
不仅溅了他自己一身,还把赵子裕也给滋了。
赵子裕眼睛被溅到一滴汁水。
辣得他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握草。
霍哥,你谋杀兄弟啊。
眼睛实在是太辣了,赵子裕忙跑去用水冲洗眼睛。
而霍衍整个人僵硬的坐在那。
脑海里,是前不久,他和俞晚的对话。
阿衍,我被绑架了,你快找人定位这个号码的位置前来救我。
绑架?俞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霍衍,我没有玩把戏,我真的被绑架了。
若你真的被绑架了,你应该打电话报警,而不是打给我。
霍衍蓦地闭上眼睛,手无意识地收紧。
她那个时候,不是骗他的。
她是真的遇险了?从洗手间出来的赵子裕见霍衍双眸紧闭,手里酱色的汁水一滴接一滴地沿着掌腹往下掉。
他微微挑眉,随后一脸了然,担心了?他挥手,安啦安啦,她没事。
他也不卖关子了,省得某人暴走,我亲自送她回的酒店。
霍衍睁开眼,眼底爬满了血丝,她前面给我打电话,说她被人绑架了,我以为她又是在玩小把戏,没当真。
赵子裕蓦地抬起头看向霍衍。
霍哥,你就这么恨她吗?想起在会所看到的,赵子裕内心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指责霍衍冷血心肠,你知不知道,为了逃出来,她硬生生从会所的二楼摔下来。
俞晚从二楼摔下来的时候,其实赵子裕看到了。
当时因为不知道是俞晚,所以他也没有太好奇。
皇家会所里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事。
他不是菩萨,他救不了众生。
可俞晚就另当别论了。
那是他高中时代的同桌,也曾是他唤过一声嫂子的人。
想起俞晚今晚在自己面前的狼狈样,赵子裕的眼睛都红了,她衣不蔽体,像条狗似的,滚到我面前,求我救她。
赵子裕仰头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如果今晚不是我路过,她……霍哥,你太狠了。
你这是生生掐灭了她的活路啊。
赵子裕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
只是他一想到俞晚当时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的心就如同被麻绳勒住了一般,揪得很。
赵子裕不敢想象今日如果不是自己,俞晚是否能活着从会所里走出来。
会所里,失手弄死小姐的案例,也不是没有。
可因为会所处于灰色地带,弄死个低贱的小姐,压根不会有人管的。
被指责的霍衍拿起一旁的啤酒,她骗我太多次,我怎么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她说俞晚爱霍衍如命,若没了他,她就没命了。
可他爸一出事,她转头就投入他人怀抱,且活得不知道多潇洒。
她说只要他陪她一夜,她就救瑶瑶。
可后来她拿着视频,得寸进尺。
俞晚啊,就是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他怎么知道她当时是不是又在骗他。
霍衍打开啤酒,仰头咕噜咕噜地狂饮了起来。
霍衍的话让赵子裕哽了一下。
他剥了一颗虾肉丢进嘴里。
嚼了一会儿。
想起今晚俞晚给自己的感觉,赵子裕没管住自己的嘴,对霍衍问了句,霍哥,不知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啊。
我怎么觉得现在的俞晚身上没有光亮了。
那种感觉赵子裕不知如何形容。
过去的俞晚高高在上,身上好像总是镀着一层光辉。
他管那叫高贵。
可如今的俞晚哪有高贵。
他两次见她。
她一次比一次狼狈。
还沦落到差点被逼良为娼的地步。
这样的俞晚,哪有过去的半点光鲜。
她就像是陨落的凤凰,除了容貌依旧,却哪哪都变了。
她似乎没有以往张扬了,也比以前多了一分易碎感。
身子更是单薄得令人心疼。
不等霍衍回话,赵子裕忽地又问,你说俞家那边是不是出事了?也许是赵子裕今晚提到俞晚的名字过于频繁,霍衍不由蹙起眉,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他觉得今晚的赵子裕有点反常。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赵子裕莫名心虚,他稍微拔高了音贝,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啊。
按理来说,她可是俞家大小姐,别说北城了,就算整个夏国,谁会吃饱没事干,去招惹她啊?可现在却有人对她出手,还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去。
这个问题确实也是霍衍疑惑的点。
但他不想管。
俞晚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行了,你到底是来找我吃宵夜的,还是来问问题的?行行行,我不问了。
怕霍衍烦了把自己轰出去,赵子裕赶紧闭上嘴巴,低头吃小龙虾,不再多言。
只是没过一会儿。
他又忽然问霍衍,霍哥,你说她当年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弃你而不顾。
霍衍放下正在喝着的啤酒,看向明显有点醉的赵子裕,她收买你了?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她不该是那样绝情的人。
赵子裕举着手里的啤酒罐,还想往嘴里灌酒,可手里的啤酒罐已经空了。
甚至他面前的几个啤酒瓶都空了。
他已经喝了三瓶啤酒。
没酒了,赵子裕干脆把空瓶往地上一丢,爬到身后的长沙发上去躺着。
霍衍看着双手枕在耳后,双腿交叉着躺在沙发上的赵子裕,说,别被她之前营造出来的表面给骗了。
我亲眼所见。
她当时行动自如,和贺明朗有说有笑。
甚至接吻。
若是没有亲眼所见,霍衍也不会相信俞晚是如此薄情的人。
可他亲眼所见,又怎么会有假。
那个说霍衍是她的命的俞晚对着谁都可以甜言蜜语。
她就是一个渣女。
会不会是她跟对方假意周旋的时候,正好被你看见了,误会了?赵子裕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不死心地为俞晚找理由。
霍衍仰头将最后一口啤酒饮尽,随后捏扁瓶子丢在地上。
就算是误会。
五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她回来跟我解释一下?霍衍靠倒在单人沙发上。
他面色坨红,显然也有点醉了。
许是喝了酒,霍衍的眼睛看着有些迷离,眼底有细碎的光芒在闪烁,像万千星辰,十分好看。
霍衍将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略带自嘲地说,别再为她辩解了。
过去他找了无数的借口为她开脱。
可她一直以来的避而不见,让他无法再为她开脱。
真正有苦衷的人,不会那么久都不出现。
他处于低谷的这五年,她一句解释都没有。
如今他东山再起,她才跑来解释,他怎么信她?霍衍的这番话,赵子裕没法反驳。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够俞晚回来解释清楚了。
可她没有。
赵子裕想不通。
曾经为了追到霍衍,可以放下大小姐的身份,三年如一日,风雨无阻地守在教学楼楼下,只为给霍衍递上一瓶牛奶的俞晚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认识的俞晚不该是那样薄情寡义之人。
可她又确实五年来对霍哥不管不问。
赵子裕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为俞晚辩解。
他喝得有点多,这会儿有点困了。
霍哥,我今晚住你这了。
他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嗯。
霍衍眼睛睁都没睁。
迷迷糊糊间,霍衍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
他看着身着暴露的俞晚站在一个窗台。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使他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
她身体忽然往后倒。
坠落的瞬间,霍衍看到她唇角绽放出绝望而妖冶的笑容。
落地后,她躺在血泊里,一双血眸悲伤地看着他。
血水从她嘴角溢出,他听到她轻轻地说了句,如你所愿,再也不见。
沙发上,霍衍猛地睁开眼。
看着亮堂的厅房,霍衍心有余悸。
回想起梦中俞晚凄美的死状,霍衍抬手抹了把冷汗。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到门口的柜台上,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霍衍端起玻璃杯,仰头一口将杯中的水饮尽。
放下杯子,霍衍双手撑在柜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心情有点烦躁。
霍衍回到茶几上,弯身拿起香烟。
拿烟的时候,看到赵子裕蜷缩着身体缩在沙发上,似是有点冷。
霍衍转身去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条毛毯盖到赵子裕的身上。
就在霍衍弯身给他盖毛毯的时候,熟睡中的赵子裕忽然呓语,霍哥,俞晚又欺负我了,你快管管她。
霍衍起身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闭眼,将即将倒入脑海的回忆给强压了回去。
霍衍直起身,拿着烟盒走到阳台上。
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香烟咬在嘴里。
头微微倾斜,用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随着他抬手点烟的动作,他宽大的浴袍袖子往下滑,露出他右臂那小半截强劲有力的蜜色小臂。
他手臂的脉络十分明显,在厅房里透出来的微弱灯光下,隐隐还能看到青筋突起。
将打火机的火吹灭,霍衍把打火机放回浴袍的兜里。
霍衍抬手夹住香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他腮帮内陷,随着他抽吸的动作,烟尾处泛着猩红的火光。
一下又一下,像燃烧的烟火。
将香烟拔出夹在两指之间。
霍衍仰头对着天空吐出烟圈。
薄薄的白雾顺着他面孔往上缭绕,模糊了他那张冷玉清然的脸庞。
对着天空吞云吐雾了大约三分钟左右。
霍衍从浴袍的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去查一下俞晚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家会所。
顿了顿,他又说,再去查一下俞家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本书由玖玖为您整理推荐如有冒犯,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