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坦紧实的小腹有一块骇人的青紫,是在打斗中被胡子男踹的。
其实这一脚是苏音故意挨的,因为她毕竟是以一敌二,受的伤太少了会被警察怀疑,还可能涉及防卫过当,麻烦得很。
她就是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赵海涛戴上橡胶手套,面色肃穆,小心翼翼地按压苏音的小腹,问:这里疼吗?苏音如实回答:很疼。
赵海涛的手换了个地方,又问:这边呢?苏音:也很疼。
赵海涛皱了皱眉,示意苏音可以把衣服放下来了。
他摘下橡胶手套,转头看着墨瑾凉说:墨总,小姐这个情况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子,我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内淤血,这个程度胃也有可能受到损伤。
墨瑾凉薄唇紧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低声应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话时他没有抬头,垂眸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
他不能抬头。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暴起把赵海涛按在地上揍。
赵海涛感受到墨瑾凉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迫感,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今天的墨总真的太反常了。
赵海涛一直知道,墨总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所有不快都写在脸上。
他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温和有礼的绅士,就算是生气,也多是因为对方惹他不耐烦,冷肃或讥诮远远大于愤怒。
游刃有余,漫不经心,他就像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人,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态度。
似乎没有任何人或事值得他愤怒。
但是现在……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吗?赵海涛不敢再细想,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飞快地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保命要紧。
门被关上,偌大的客厅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jojo。
墨瑾凉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音,问:起得来么?起得来。
苏音慢慢地坐起身,缓了两口气,麻烦墨总送我去医院了。
墨瑾凉冷冰冰地讽刺道:不是说皮外伤,去不去医院都一样么?苏音半点也不恼,小幅度地笑了笑:判断有误差嘛,还是命比较重要。
……墨瑾凉伸出手,站起来,我扶着你。
苏音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的,也不敢逞强了,握住他宽大的手,借力慢慢站了起来。
墨瑾凉忍住了去抱她的冲动,手掌稍一用力,就将女孩柔软的手整个包住,牵着她走到门口。
初秋的夜晚风是凉的,一出门,苏音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时候,墨瑾凉的重度洁癖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很自然地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苏音身上,低声说: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苏音紧了紧外套,乖巧地点头。
……到医院时已经过了零点,急诊部却依旧灯火通明。
墨瑾凉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亮了身份,直接走的VIP绿色通道,一点时间也不耽误。
拍了片拿给医生看,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脏器没有受损,只需要配合着活血化瘀的药,卧床静养即可。
苏音松了口气。
墨瑾凉问:用住院吗?医生说:在哪里休养都是一样的,看您的想法。
墨瑾凉看向苏音。
苏音摆摆手:不用那么夸张,回家养着就行。
在医院太耽误事了。
墨瑾凉也不强迫,领了药缴了费,两人一起离开医院。
清楚了具体情况,没有了心理负担,苏音的心情好了不少,觉得浑身的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上了车之后,她向墨瑾凉要了票据,低头一看那一串数字,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他妈也太贵了吧!墨瑾凉看着苏音坐过山车一样的表情,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用你付。
苏音同学的座右铭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一直非常信奉自己的座右铭,现在自然也一样,露出了一个十分甜美的营业笑容:那我就不和小叔叔客气啦!笑完又疼得捂着脸直抽气。
墨瑾凉都快被她弄得没脾气了,咬着牙冷哼了一声:笑什么笑,你现在越笑越丑。
苏音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真的假的?我不会破了相了吧?!她连忙对着遮光板上的小镜子查看仪容,小声嘀咕:别啊,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墨瑾凉:……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苏音终于放下心来。
虽然现在确实因为淤青和红肿显得有些滑稽,但是底子还是好的,没有破相。
墨瑾凉单手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的道路,语气淡淡的问: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做的。
苏音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珠转了转,玩笑道:怎么问这个,墨总要帮我报仇吗?前方是红灯,墨瑾凉踩了刹车,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不说话。
苏音哎呀一声:好好好,我说,是王耀的儿子,王浩然。
墨瑾凉皱了下眉。
王耀他认识,和墨氏集团有业务往来,很有手段的一个人,客观来说不容小觑。
但是在墨瑾凉眼里,他还远远不够格。
我知道了。
他轻描淡写地应了,换了下一个话题,送你回家还是去宾馆?苏音眨眨眼睛,一脸暧昧地望着他:墨总,你这个发言好内个哦。
搞得像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
墨瑾凉:……墨瑾凉无奈地补充:你不是说怕自己这样回去室友心疼么。
所以他才加了一个去宾馆的选择。
苏音笑眯眯地哦了一声,说:那就去你家借宿一晚吧,可以嘛?墨瑾凉闻言危险地眯了眯眼,语气凉飕飕的:苏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音装傻: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大学生,一个人住宾馆多危险呀。
墨瑾凉眸子一滑,邪邪地嗤笑了下,警告道:我也是男人。
同样很危险。
苏音昧着良心说:怎么会呢,墨总这么和蔼善良,一定和外边那些馋我身子的妖艳贱货不一样!。